霍母扑通一声坐在椅子上,用手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引的在场众人发出惊叹的声音。
离今日的计划还差最后一步,就是七日散所在的位置。
此时风影风绰应该已经找到了,只等给这老婆子最后一记重锤!
安瑾禾慢慢走到霍母面前,冷冷的看了眼霍母。
又将目光从霍云奇等霍家人身上略过,唯独看到霍云铮红着的双眼时心里有一丝不忍。
这种大事面前,安瑾禾可以将儿女私情先搁置到一旁。
她不屑的看着霍母说道:“当年毒害霍云铮生母的毒药七日散……恐怕还在贵府的地窖中吧?”
霍母被吓得魂儿都飞了出来,咬牙切齿狠狠地说道:“安瑾禾!”
三字罢了,霍母起身准备给安瑾禾一记重重的耳光。
谁料她年事已高,甩起袖子的动作在安瑾禾看来实在太慢,安瑾禾一手抓住霍母的右臂,一手使足了劲抡圆了胳膊打出一巴掌。
“啪”的一声扇在霍母脸上。
霍云铮见状,上前抓住安瑾禾的胳膊说道:“住手!别再打了。”
安瑾禾没有给霍云铮留面子,想接着再打出一记耳光,霍云铮眉头紧蹙,挡在了霍母面前。
安瑾禾的手停了下来,掌心距离霍云铮的脸颊只有微弱的几厘米之距。
他居然要替这个老太婆挡下……安瑾禾的心底一凉,或许她真的不能与此刻的霍云铮共情。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若不是当日霍母的歹毒,又怎会有今日的安瑾禾。
可细细想来,安瑾禾如今已经不是霍家的人,这些毕竟是他们的霍家自己的家事。
安瑾禾见霍云铮不肯离去,只好给他一个体面。
她收手后几步路就走到台下,又回头看了一眼霍母与霍云铮,说道:“好,剩下的就是你们霍家自己事,我不便多留,告辞。”
安瑾禾前脚刚走,艾佳就后脚追了出去。
霍云铮看到一个陌生少年追着禾儿跑了出去,心中自然疑惑起来,但他也没有追出去。
霍云奇与霍云天招呼着现场的宾客散场离去,大家走的时候为今天这一出大戏倍感唏嘘。
“早知道是这样,我今天就不来了……”
“就是,你看看他们霍家也是有够乱的……”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吧,又不是我们的事,听个热闹就行了。”
这些话在霍家人的耳中盘旋着,犹如魔音灌而般难受。
安瑾禾出去后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艾佳。
“安姐姐,你走的好快,我都追不上你了。”艾佳单手撑着腰说道。
“这种情景,不走才怪,反正依我看来,这个霍家多半是没有霍母的地位了,剩下的他们爱怎样怎样。”
今晚月色清晰,天生繁星密布,晚风中也带着阵阵热意。
艾佳认识安瑾禾这么久,觉得她身上总有自己还没有发现的闪光点。
从最初的毒舌到济州出游时的活泼的一面,再到今日义正言辞大快人心,对比看来,和其他女子完全不同。
“安姐姐,你还有多少性格是我不知道啊?”
艾佳笑着说道:“你之前说要我看一出大戏,我以为你要喝霍母大吵一架或者趁她寿宴的时候搞点什么乱子。
起初我还为你担心,怕你出了什么意外状况,没想到啊……”
艾佳看了看安瑾禾今日的装扮用手由上至下比划了一番说道:“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中。”
安瑾禾直言不讳道:“要是什么都能被你们这些男人看穿,我和那些妇孺之辈有何区别呀?”
说着说着,安瑾禾突然想到什么,双手一拍说道:“呀,我们是不是忘了带仵作走!”
艾佳笑着说道:“亏安姐姐还记得仵作,我刚追你出来的时候,对你身边的两个贴身手下说了让他们带仵作回去。”
如此一来,安瑾禾才放下心来。
反观霍府,等客人都散去之后,关上门才说起自家话来。
“你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霍云铮又一次质问道。
霍母干脆也不装了,既然事情已经败露,那就都承认了吧,她冷冷的说道:“安瑾禾不是都说了吗?我就是想追求自己的地位,老年当年对你娘倍加呵护,我是个小妾而已,久而久之就会妒忌她。
我妒忌她的容貌,妒忌她能受到大家的喜爱,我在为我自己做事。”
邹氏在一旁傻了眼,这些事她都是知道的,一直帮着霍母隐藏到现在,如今都败露出来,霍云铮要是迁怒,自己也在劫难逃。
为自己做事?她肯定是疯了,居然能把丧心病狂的举动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按理说霍云铮一定要替母亲报仇的,可他就是下不去手,也狠不下这个心,霍母养育了他这么多年,看着他长大、娶妻、生女……
虽然不如疼自己儿子般爱他,但他也给了霍云铮母爱。
若是放过她,又怎么对得起自己九泉下的生母。
万般纠结之下,霍云铮淡淡说道:“你们走吧,你,邹翠兰,离开霍家。而你的那两个儿子,霍云奇、霍云天,我念在他们是无辜的,也和我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我准许他们留在霍家。”
霍母听后双手颤抖起来,拍着桌子哭着说道:“你是真的狠心呐……你这让我们娘俩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啊?”
邹氏在一旁不敢吱声,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劝霍云铮,况且大哥本就不喜欢自己,这样做只会讨人嫌。
霍云天瞪着眼睛说道:“不是吧大哥,你真要赶娘走?她这身体能走到哪去啊?”
“能到哪是哪!与我霍家无关!”霍云铮把憋在心里的怒火一把都烧在了霍云天的身上。
他指着霍云天的鼻子骂道:“废物!天生的烂泥扶不上墙,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她怎么生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从小不学无术,长大了连把剑都拿不稳,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我看见你就烦!”
霍云天被大哥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缩在椅子上不敢再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