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寺里。
“老二,你不乖乖的待在宫里处理事情,往我这边跑干什么?”朱棣看着跪在地上的汉王,有些疑惑的问道。
“爹,儿臣今天过来,主要就是有事情要和爹您商量商量。”汉王咬咬嘴唇,最终还是心一横,说了出来。
“什么事情说吧。”朱棣倒也不在乎。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说着,汉王就直接一头磕在地上,也没打算起来了。
“收回成命?”朱棣明显一愣,但是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不由轻笑一声:“什么收回成命,老二,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呢?你是不是也想和老大一样,劝我不要出征?”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监国的位置不适合我的,您收回成命,让老大他继续监国吧,我还是继续陪着你一起出外打仗,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耍刀弄枪习惯了,一天不耍心里不舒服。”汉王苦涩道,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再隐藏什么了。
其实朱棣心里早就已经明白了,看到汉王过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汉王想干什么,只是朱棣一直都在装糊涂。
现在汉王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朱棣哪能继续装下去?
但是啊,这个时候的朱棣还真不能让汉王从这个位置上下来,其一,他得让汉王知道朱高炽这些年到底干了些什么事情,以前的时候,汉王整天都在他耳边吹风,说什么老大能干的事情他也能干,还说他们整天在外面拼死拼活,老大则是呆在家里坐享其成。
朱棣这一次就得让汉王明白过来,朱高炽待在家里并不是坐享其成,有可能朱高炽做的事情比他们在前线打仗的都要重要。
打仗的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后勤保证可是非常重要。
虽然朱高炽一直没有上战场,但是后勤保障向来出自于他的手,连续两次出征,朱棣就从来没有感受到后勤保障有任何的阻碍,让朱棣在前线打得非常舒服,他知道这都是朱高炽的功劳。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朱棣带着人马打得越远,后勤补给线就越长,越是困难,很有可能会遭受到敌军的拦截。
前两次就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不过在粮草遭到拦截了以后,朱高炽会第一时间想办法再筹集,然后再想办法把补给送到部队的手里。
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监国太子。
朱棣也非常清楚这个事情,虽然之前他心里对朱高炽不满,但他也知道老大朱高炽的难度,为了避免兄弟不和,他就得让汉王知道朱高炽这些年也不容易。
“老二,这事情可不能开玩笑,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还记不记得你以前怎么说的,要不我给你重复一遍?”朱棣淡淡道。
“额……我这……爹我知道错了,我知道老大他这些年不容易,可是这位置我是真的不想做了,每天又是这又是那的,实在是难受,还不如出关外打仗要来的舒服。”汉王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急忙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混账东西,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吗?我把这么大的一个大明交给你去管理,你就这么回答我的?”朱棣的声音骤然加大。
“额…….”汉王被吓得不敢说话。
但汉王也知道,今天必须得把话给说明白了,否则他就得被按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干八百件事,浑身都不得劲。
汉王已经受够了,不能再这么下去撑着,朱棣还没有出征,好好的说一说,没准还有机会,反正他已经没有心思和老大争夺皇位了,这个国,爱谁监谁监。
“爹,儿子真的没有这个实力,儿子也实在是挡不住了,您给说一说,大明一年的收入总共才七千五百万,光永乐大典就用了两千五百万俩,再加上军队的开支和各地的灾情,这笔账根本就算不过来……”
“算不过来你监什么国?好好的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瞧瞧你干的都是些什么好事,你以前说的都是什么话?”
“你不是经常说,老大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你也能做到?现在怎么着了?跑来这里跟我哭穷了?”
“你瞧瞧你这尖嘴猴腮的样子,你哪有一点的帝王气象?”
“才监国国这么些天你就受不了了,那老大监国二十多年你又怎么说?你瞧瞧这么多年以来,老大有伸过一次手吗?”
朱棣越骂越起劲。
把汉王给怼得满脸通红,半天说不出话。
然而汉王此刻的心里却没有任何的不服气,原因也很简单,他确实不如朱高炽。
本来在他的认知里,监国是一个很舒服的差事,四命玲珑手中的权力巨大,但是当他真正坐到这个位置上以后,才知道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大明常年征战集中,可是一笔巨大的天文数字,而大明的收入本来就并不是很高,这些年要不是朱高炽在其中东拼西凑的这笔账,根本就算不过来。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烂摊子,没有点能耐的人还真干不成,汉王倒是有些佩服起老大了,这么些年了,他竟然能把这笔账算到现在,也确实是足够有能耐的,汉王在接手的时候根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从自己的府邸里把银子拿出来填数,要么就是用一点手段让其他的官员从中吐出一些。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真不知道朱高炽是怎么把这些是仅给玩转过来的。
“哼,给我滚回去,继续把事情给做完,要是这一次事情做不好,那你就回家定好棺材吧。”朱棣冷冷的打断了汉王,声音中带着毋庸置疑。
“别再跟我哭穷,你干的那些事情,我老头子并不是不知道,这些年你从中贪了多少,你心里自己惦记着吧。”
朱家的血脉压制可不是盖的,汉王顿时就焉了:“是,爹,儿臣尽力华为。”
而且汉王也知道朱棣的为人,他一旦狠起心来,就算他汉王是朱棣最喜欢的儿子,那也没啥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