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汪洋力海在核入内时,忽由狂转静,一道道巨浪、一条条冲天而起的水柱,直入力海底部的漩涡……
皆在不知不觉中平静、消失。
它们不是在消失,而是被吞噬,无数仙魔力丝丝缕缕争相向着中间区域迅猛聚集。
直至最后一丝仙魔力被吸收,“光明”地世界再次恢复黑暗,静!
安静!平静!
钟玉运转着“核”,同时也不通过“核”直接去运转仙魔力,以“核”压制力,又以力塑造“核”。
反复不停地揉捏搓拿,先是泛白光芒地重现,后是将它变得不那么的刺眼。
待到光芒柔和时,钟玉立即催动“核”将光芒全部吸收、内敛,它们就和缝合衣服地针线一样,对“核”进行着缝补。
“凝!”
随着钟玉心中这一声低喝,仙魔力缩减了一些,更加高级、精纯一些,由“核”重新放回底部。
“核”也如艳阳高高悬起,五颗属性球接二连三从仙魔力海中蹦跳出来,回归自己地位置。
成功运行一圈之后,天地间忽然出现一股力量,降临在他地身上,似春雨绵绵,充满着生机与温暖。
力量消失,钟玉得以恢复巅峰,仙魔三境成了!
“突破了!”
“嘶~”
“他现在应该是三境,不会是什么老妖怪伪装的吧?”
“不像…他的骨龄无法准确推测,也就二十来岁,最多三十左右,可骨龄就是在二十左右。”
九位长老指着烟云图,对于钟玉的突破非常的不敢相信。
同为仙魔境的他们知道突破有多难,也有人怀疑他是老怪物。
全场中,只有那刚回来的长老,丁鉴已经高位上的那紫袍中年不会认为他是老怪物。
当然,对于他二十左右的年龄绝对是不相信的,怎么也该三十左右,毕竟他还有个十四五岁的女儿。
这个就比较精确了,要么十四要么十五,除此二者别无其他,骨龄推算就是如此。
“我的猜想是正确的,看来有必要抓紧时间赶快突破第四境,资源是个难题…算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钟玉散去想法,起身一举冲出了台阶。
以往他都以为想要提升,必须要去提升属性的,现在看来还有一些出入。
提升属性他是可以突破,但有前提,比如一个属性对应一个层次,那么空出来的才可以。
现在,不是难题的解决,而是更复杂、艰难,也就是说当一个属性提升不了一个修为,就会化为两个属性才能提升一个修为,久而久之就会卡在他最后一个境界!
如果需要一万个属性,以仙魔来看,他是可以无条件,资源足够突破八个境界,必定会卡在最后一个境界。
要解决这个问题,他对于五行属性的需要程度已经到了最迫切的时候。
五行属性不齐,以后他可能会止步与化劫、帝境,然而这些境界才算走完以前巅峰的一半。
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做事情,也就是说,在他统下星域前,必须要将这个问题解决。
麾下有一个星域便是接轨的开始,也是各方都会注意到他的开始,必杀名单中都会有他。
说不定,打乱顺序,接轨仙之大道,便是由他转变,像正统的那些或是第二入场、或是第三入场。
只怕他一入场,那些势力都会纷纷入场,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要灭杀他。
让嫩芽回归不了参天大树!
踏过三四排亭子那么宽的院落,眼前现出一座不怎么奢侈,但还算气派的大殿。
古朴之气,扑面而来。
进入其中,高位上是一位紫袍中年,没猜错的话,便是始圣宗宗主。
左右两边坐着的是九位内们长老和丁鉴,大殿中间是一个青绿的大炉子,紫烟缭绕。
书架只在四个角落靠着,其余的都是壁画,每一幅壁画上画的都是同一个人。
与入外门时看到的那一个石雕人物一模一样。
画着的都是他在练剑,每一幅上,他握着的剑都是真的剑,力量威能依旧。
剑是一致的,一个始圣宗,想要搞到九把准帝,也就是半步帝境修士使用的剑,很难!
不过,最为让钟玉眼前一亮的还是那紫袍中年身前案桌上横放着的那一柄。
同样也是与壁画中的剑如出一辙,这不由的让钟玉多想起来。
“世人恐怕只知圣剑术只有九剑吧…”钟玉心中笑道。
始圣宗开宗宗主,也知晓世事,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但传承不能断。
第十剑,必定是有的,不然不可能会有第十把剑在着。
至于第十剑,钟玉不用多想也能知道,要么是九剑归一,要么是一统千秋,反正就是外面这一柄与壁画上的九柄有什么联系,名字自然也应该与这个有关。
真正的底蕴应该就是这九幅壁画加此任宗主手上那一柄,既是底蕴也是底牌。
用起来,抵达准帝及的攻击绝对没有意外,可能会达到帝境一击的威能!
“钟某今日特来赴约,宗主邀我前来…恕我冒昧,宗主手中之茶好喝吗?”钟玉话锋大转,笑着就问他的茶好不好喝。
紫袍中年,微微抿了一小口,冲他笑着一举杯子,又道:“一种茶,一种人,一种口味,好喝与否,自是要钟王细品。”
钟玉看着左边富丽的桌子走去一位侍女站着,手持精美茶壶,桌面上的杯子也有讲究,刻的是气吞山河,奇怪的是没有椅子。
右边则是普通木桌,算不得破烂,也不和富丽有关,桌面上的杯子也是普普通通的,不过却有裂纹、缺口,好在是有了把摇摇欲坠的椅子。
“哦!那我便细品看看。”钟玉说完,便自行向着那普通的桌子走去,轻轻坐在那把椅子上。
刚一坐下,他便将仙魔力外放,固定住了椅子,自己又拿起茶壶往茶杯内倒,里面还是冷茶。
举杯喝了一口,钟玉闭着眼睛,极其享受似的缓缓扭了扭头,面挂微笑,睁眼放下茶杯,竖起拇指道:“好茶!好茶!”
“始圣宗好地方,酒醉人,而茶醒人,凉茶更是清热解毒,竟让钟某悟得一丝真意,宗主慷慨,可钟某无福消受…”
“奈何我不是剑修,圣剑术,其中所蕴含之真意,第十剑…唉!”
话音刚落,果不其然包括始圣宗宗主在内,十一人皆是眼瞳一凝。
“可惜了、可惜了啊!”
“上不得天时、下不得地利,虽有安邦之文,奈何栖居一隅空惆怅;十年磨一剑,能力转乾坤定山河,不过也只是清洁一居。”
“彼时彼刻正如此时此刻,钟某虽得圣真意,奈何难以受用,只是苦了宗主一番美意…”
殿内众人,对他所说的话都听到了心窝里去了。
和聪明人打交道,既舒服,又难受,对方知道品茶选座,代表的是站位。
好桌无位,需要宗主赐坐,烂桌有位,则是需要自己稳固,杯有缺口,茶是凉茶,已是明枪暗箭摆出来,该选哪边一目了然。
客人怎么能喝冷了的茶,不合代客之理,只有人走,茶才能凉!
可人没有走,茶也入了肚,一丝真意,清热解毒。
“钟王救我宗门长老,大恩难报,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圣剑术,既无法受用…”紫袍中年闭眼顿了顿。
“可本宗主也不愿失了面子,更不愿钟王为难,如此的话…这样,钟王将礼还于我,我自有另谢。”
说罢,他手就是一挥。
十位长老,尽皆一拜,随即便退了出去,连带殿门也关了起来。
随后,紫袍中年下了殿,走向钟玉,在他身边停住,手又是一挥,烟云图再现,寂夜星分布便出来了。
别人或许看不穿紫袍中年的修为,钟玉可是看得明白,化劫一境!
怕?不存在的,钟玉知道现在他真有什么想法,也绝对不可能付出行动。
就算要有动作,应该也是与接下来要说的话有关,别忘了,钟禾没有跟来。
自古便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父女修炼天赋皆是妖孽,若不能一同斩杀,便不可轻举妄动。
招惹一位天骄前来复仇,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钟王,我宗不久前得了一宝物,此宝物,其实于我宗无多大用处,奈何被玄刀宗给夺了去。”
“此宝,我想送给你,也是没办法,本来是想用圣剑术的…如此只能是以此宝了…”
“五行地根—金!”
“这便是此宝,可惜两大宗门开战,势必会引来诸多麻烦,小打小闹,根本就夺不回来。”
“虚空路线让他们搞到了手,实在是我的过失,但此宝还没有回来,他们有眼线,我自也有眼线。”
紫袍中年说着,眸子了透出一丝阴狠、愤怒,他掩藏的很好。
“我得到消息,玄刀宗正在找人手,想用外人之手护送回那宝物,预计六人左右,现在只确定下四人,还差两人。”
钟玉听到这里算是听明白了,“宗主的意思是,让我去?”
“不错!”紫袍中年露出微笑,“钟王能得,就算是宝器配英雄,落在钟王手里,助钟王早日证道,也算结下一番良缘,总比落在宵小手里让我更为好受,只是不知钟王……”
真是会说话,钟玉还能怎么样,先不说此行就是为宝,得知是五行地根中的金根,他就更加无法拒绝。
就差水和金,本来能得灵根,他就谢天谢地了,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地根!
五行属性与其他根,有些许不一样,其他根比如灵冰之根,分类杂乱但都是天材地宝。
分类大概是天地玄黄灵,这几类,但是五行之根,又特分为,灵、地、天、神、仙、道。
其中每一个等级又有细分,如今能得五行地根,已是莫大机缘,拒绝?
根本就没有理由去拒绝,在这儿拒绝会招惹灾祸不说,取起来也会困难多多。
倒不如不拒绝,还能得到一些便利,金属性会对这紫袍中年没有用?
这不是穷人在说钱无用吗?
“宗主,钟某已是一拒,一拒再拒便是给脸不要脸,要了,多谢宗主!”钟玉义正言辞说道。
这就结束的话,钟玉就不是钟玉,话语立马就是一变,“可是,宗主,我有一习惯,那就是执念,要有执念才能于绝境生存。”
“此行不说九死一生,估计也差不了多少,还有,打包票,我也是不敢。”
“如此,我只能先收着宗主所赠的圣剑术,取宝回来,定将圣剑术真义全部奉上,若取不回来,就算无用,也不能折了宗主面子!”
紫袍中年眼睛眯了眯,面庞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狠,“置之死地而后生,钟王好气魄,就这么说定了!”
“钟王入了我始圣宗,又是露了锋芒,玄刀宗必定是得到了消息。”
“要获得信任,必须要演一出戏,那便以今日为由,我邀宗王入宗,钟王不愿,且口出狂言,被逐出了始圣宗…”
“诶!”钟玉听到这儿,笑了笑,立即道,“宗主为何不追杀,这样岂不是显得更逼真?”
“不!那样就太刻意了,钟王虽天赋异禀,但想要从我宗平安出去,定会惹人怀疑,还有,玄刀宗本就不想惹人注意,那样就更不会用钟王。”紫袍中年道。
“所以,就是赶出宗门,一来符合始圣宗宽宏大量,更为合理,二来也能在以后借有仇之名追杀,然后保护我回始圣宗?”
“宗主此计果然够妙,佩服!佩服!”钟玉若有所思说着,完了就冲他抱拳。
……
“大胆!我宗岂容你放肆!”
“今日,本宗主不与你计较!”
“来人呐,将这狂徒给我逐出宗门!!”
刚一谈妥,紫袍中年跺脚间大喝一声,宫殿巨震摇晃。
瞬息工夫,就见那些长老纷纷冲进来,各各满怀杀意,最终还是遵守命令,将他推赶出了殿门,又由一众实力了得的弟子在将他赶出了宗门。
一路上,钟玉的嘴就没有停过,骂骂咧咧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抵达外门时,第七峰的魏苟正巧下山,看到这一幕戏精再度上身。
笑呵呵地跟上来,又是这关怀,那关怀的,还说什么昨日是来客,今日走,也绝对不是被赶走的。
他身为一个外门长老,自当恭送,类似的马屁之话,是张口就来。
接着便一口气送了钟玉十里,还取出些资源相送。
“阁下,魏苟确实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有这平日里积攒的一千枚下等仙魔石相送,还请收下!”
“此行千里迢迢,路上定少不了麻烦之处,千枚下等仙魔石,修炼无济于事,可至少是能让君,一路安好,如此魏苟方能无愧于心。”
“月前之事,还望君,莫要挂于心,魏苟惭愧收了孽徒,如今与君别,竟是此情形,痛哉!惜哉!”
“只愿君一路顺风,早日证道,若他日再遇,望君勿嫌魏苟修低位贱,能共饮粗茶几杯,我已是三生有幸!”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阁下,走好!”
魏苟这张嘴啊,说得自己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知道还以为二人是生死挚友呢。
钟玉对他抱拳鞠躬,随即便踏出一步,走了约摸数十步,突然回转身去。
果然,这做戏的人,就是乐意将戏给做足,他果然还在原地挥手道别,哭天抹泪。
戏又怎么能是独角戏呢?
于是,钟玉冲了回去,刚回去,就一把拉住他的手。
“阁下这是……”魏苟也是有些发懵,但还是在极力表演。
“我算是看出来了,整个始圣宗,就你一个真性情!”钟玉表现得极其气愤,重重说着,“一堆虚情假意的东西,哪识感情是什么,一遇到利益,全将感情抛之脑后!”
“丁鉴最不是个东西,想我在他危难时,仗义出手相救,没有想到居然配合他人图谋不轨!畜生不如!”
“……”魏苟心中居然也是一动,虽无言,但却已是一副遇知音的表情。
“魏兄与我,无缘结仇,本是水火不容,心想我若落难,魏兄定是笑得最狂,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救命之恩,竟然不如一见如故,魏兄大义,是钟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跟我走吧,魏兄!在这小丑蹬殿坐堂的地方,有何意义,与我…”
魏苟连连摇头,无奈望向远处,淡淡道:“阁下之情,魏某心领,可宗门于我有恩,否则哪儿有这一身修为哈哈哈…”
“罢了、罢了…他们不仁,魏苟岂能不义,阁下一路安好,便是最好,今日之送,既是为点墨之情,也是为宗门完善礼仪呀……”
“大义…真乃英雄!”钟玉对他竖起了拇指,也是颇为无奈,刚想走,便想起什么一样,郑重道,“魏兄大义,奈何入了这小人群居之地,今日相送之情,我于情于理也该回礼。”
“魏兄不愿相随,可我也不愿小人坐于魏兄头上,玷污了魏兄,实话说,我已得圣剑术真意!”
“不可!不可!这是陷我于不义啊!”魏苟赶忙拒绝,实际上是期待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