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酒馆

第三百三十五章 大计浮现

字体:16+-

“没想到,我瞒你那么久,自以为天衣无缝,结果却是早早的就被你看破…对不起!”

钟玉再顿下脚步抱了她一下,钟禾没有说话,不是接受道歉,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母亲的事,我无能为力,冰狸、杨莹都受你母亲执念影响,她地神魂已是消散……”

“总之,我是为报复而来,我猜想,圣青萤地逃脱,绝不是你的失误,今日更不是你地过错。”

“啊?”钟禾有些惊奇,下意识低下了头,似乎被他说中了。

此反应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钟玉面不改色,神态自若,道:“放走圣青萤是因为你接触你母亲对吧。”

“包括知道她生日,也是那时知道地对吧,不然这么多年,我有想起但不敢你母亲缺席,所以没有提过一次……”

“原本我打算在攻灭始地时,为她举办浩大地生日宴,可你今天办了。”

“圣青萤与你母亲有联系,你母亲的碎尸在夜组织手上,而圣青萤与洛天有关联,鹿奇屈与洛娇有渊源,一切的一切,现在很清晰了。”

“看来该死的臭老鼠,利用你母亲的遗体,执念做了些什么吧,执念分善恶,你母亲的恶我没见过,但夜组织让我见识了,她连你这个女儿都要利用!”

钟禾沉默着,钟玉也顿下,两人的脚步依旧在继续向前。

距离大营还有二十步时,钟玉才继续道:“你母亲,心思向来细腻,布局已经开始了,她这是想利用杀母之仇,思妻之苦,引我入局,她的目的或者准确说是始地那位的目的,想让我留下!”

“我始终坚信,你母亲即便是最恶的恶,也不会向我动死手,夜组织对我是能活捉则活捉,不能则退而求其次要神魂。”

“以前不知道,今天猜测,恐怕我会与你母亲以同样的方式存活,原来始地的那位也知道害怕,不仅让对其最有威胁也就是你爷爷奶奶成了他的走狗……”

“恐怕也是料到我死不了,所以拿下你母亲成立了夜组织,以此来对付我,以后得局难走啊!”

“钟禾,我们父女俩都在局中,只怕局远远没这么简单……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钟玉话锋突变,快的她都没有反应过来,楞楞点头,“记得!”

“我是你爸爸,她是你妈妈,如果我战死,你继承了大位,答应我,不要杀她,我们都是你父母,谁来都改变不了!”

“我们的敌人始终是那一个在始地的创世者,准确说,是窃取果实的盗贼。”

“万不可做,亲者痛,仇者快之事,这一点你要牢记。”

“嗯!”

就在这时,大营内,那小卒慌乱跑出,对着二人简单打了个招呼。

“主上,少主。”

“站住!”钟玉在他准备离去时,突然开口。

吓得那小卒,如同射出的竹枪定在地上,颤动立稳。

那小卒连忙抱拳,道:“主上有何吩咐?”

钟禾不太清楚钟玉要做什么,一个小卒而已,她没有在意。

“没什么,只是想让你一同随行,来者皆是缘,今日在场者,不准离去,如此喜庆日子,寂寞不得。”钟玉随口就扯了这么一句。

听起来合情合理的话,钟禾更加没有多管了,本来她是想父女二人单独完成这个生日宴的,但钟玉说的对啊,确实不能寂寞。

“嗯?”那小卒明显懵了,眼珠子打转几圈,似乎是在想恭敬不如从命,“遵命。”

能留下来就好,钟玉差点因为钟禾之事,从而淡忘这个形迹可疑的小子。

大营中,就只有三人,钟禾取出传讯牌传了讯息,然后父女二人便在等待大宴中,抓紧时间完成衣裙的制作。

只可惜,钟玉的手舞刀弄枪还可以,对这针线之事,一窍不通,从帮忙就变成了累赘。

“爸爸你休息吧,我自己来,不然都做不完的!”钟禾刚开始还不怎么样,越到后面,越觉得被拖后腿了。

“哈哈哈……果然是不合适呢!”钟玉放下了针线,暗自扫了眼旁边的小卒,不难看出他眼眸中的羡慕、思念之色。

看一个人,往往只需要观看他没人关注的时刻,以及有人关注的时刻,两个时刻一对比,便能知晓此人如何。

在帐外观察了一次,他离去时观察了一次,此时又观察到一次。

钟玉总结出来,这小子,不懂隐忍,知道不能暴露,所以演戏,但他又不是深懂隐忍之术的人。

安全的,至少不会是夜组织的人,如果是夜组织的人,恐怕现在看到的应该是和他在帐外表现一样才对。

“那么你会是什么目的呢?”钟玉没有在偷看,表面是和钟禾有说有笑的,实际上正琢磨着那小卒。

钟禾速度还是很快的,这应该与她手巧也有些原因。

“爸爸,洛娇是被带……”钟禾刚想问一下这个问题,突然意识到这个环境有些不合适,立即停了下来。

然而,钟玉却是接着她的话,就解释起来,弄得她一头雾水,怎么也看不懂。

“洛娇或许说,那些人有办法弄活,但那还是洛娇吗?”

“仇已经报了,以后遇到能杀就杀,不能杀,又如何,她顶破天就是和其他敌人一样,最多就是能让鹿奇屈多恨一点,多想杀一点。”

“哦……”钟禾点了点头,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这怪不得她,而是钟玉看似说透,实际上还隐藏着一些。

没有别的原因,他只是认为灯下黑的秘诀,夜组织也懂,最安全的地方便是最危险的地方。

换言之,整个军中,谁才是最不会让钟玉怀疑,又最能获取情报的呢?

只有一个人,那便是钟禾,对她没有必要控制,但能从她嘴里套话,能套出真话的人,要么是钟玉,要么是禾舒怡。

“那我们接下来是要攻击寒晶星环吗?”

“嗯!寒晶星环一取,风清那边应该也差不多,百帝星域的重要星环皆在我手。”钟玉眼眸中也是闪烁兴奋。

“听闻寒晶星环,是两族共治,一是妖族,二是人族,里面的故事我听千叔讲过,算得上是一段浪漫且悲催的爱情故事,所以爸爸是想联妖灭人,还是联人灭妖呢?”

钟禾一手拿着衣物,一手捏着针线,用牙齿在咬断线,上翻眼看向他那期待劲儿啊!

“怎么?对战事也关心起来了?”钟玉多少有些欣慰,“联合人族是没有意思的,因为人族可是百帝的手下,虽然此时这位不是,但也是其嫡系后代,我欲联妖。”

能给她解释,钟玉担忧是担忧,不过还是解释了,先让她学习,战事方面,对方应该不会这么快来套话。

如果不出所料,千韬是最危险的,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因为千韬在着,奸细发展不起来,套话也没有意义。

若是千韬不在了,钟玉就不足为虑!

忽然,一声罐子落地摔碎的声音拦停了两人的对话,目光齐齐向声源处看去。

还没说什么、做什么,那小卒却突然来到正中间,单膝下跪,低头抱拳,严肃说道:“主上,方才听闻所言,陶醉不已,故情不自禁上前走了走,碎了罐子,但…我有破敌良策!”

“你一个小卒能有什么……”钟禾有些不高兴,开口就要令退他。

结果,钟玉拦了一下,道:“你且说来听听。”

那小卒突的抬起头来,脸上浮出一笑,显得有些意外,连忙组织好语言。

“主上,寒晶星环若是由我来取,那么我会弃之不顾,一个寒晶两个势力,联谁都不好使,肉就那么多,谁又能分出去。”

“不如弃之,取周围的那些小星环,寒晶这些属中枢,其他那些属分支,中枢固然重要,可红花还得绿叶配。”

“依我之言,取分支,以分支包围中枢,取中枢我们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财力、时间,而取分支,我们不仅不费时,甚至可以不动刀兵夺取环权!”

“届时,中枢便成了独木,取它,叫顺大势,百帝域主正与其他势力交战,无法抽身增援,分支在我们手,中枢难有兵源、资源补充。”

“况且一年多的混乱,他们早已是守有余而攻不足,我们取分支,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何乐不为?”

“这是我的浅见,还请主上定夺。”小卒说完便是一拜,然后五体投地,等待发话。

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忽略了一点,百帝星域不止他们一家势力想要,边关星环不知多少势力盯着呢。

百帝之所以无法凝兵一处,无法抽身回来平乱,就有这个原因。

只要他一抽兵,那么就会出现四面八方的边关沦陷,若是他们按小卒所说此法取。

百帝的困难就移接到了自己的头上,为何?

很简单,因为到时候边关星环就得有钟玉派兵将去守,到那时,百帝的压力便大大减轻,通过中枢星环便可压制住他。

只要其手头之战一解决,百帝便可以迅速回来平乱,内外夹击之势就成了自己的了。

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步不能走,但一个小卒能说出此番见解,已是不凡。

“今年多大,来军中多久了?”钟玉沉默许久才开口询问道。

钟禾听言,觉得很有道理,猜测钟玉可能会用,也没有想到,他开口会问这些,即便要问,不是该讲点技巧吗?

那小卒跪着,直起腰身,抱拳道:“启禀主上,我今年十五,入军三月…是受苏峰举荐入的风帅手下,又分配在芳将军手下。”

他还特意补充一句,都不用钟玉过多询问,苏峰举荐的,这可就难得且有意思了。

虽然小卒可以通过比试,显露自己的天赋,从而获得苏峰亲自出手为其制作合适的兵器,但显然这小子绝不是此途径,否则何必隐藏修为。

“莫非是…该死!”钟玉思索着、思索着,脑海里便浮现出一个答案,脸色当即一变,铁青无比。

“爸爸……”钟禾也注意到钟玉脸色的变化,心中也有些紧张起来,微微开口,“你这是…?”

“好了…我没事,小子报上你的名子,家住何处,若说半句假话,我杀了你!”钟玉板着脸,指着他直接震道。

那小卒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胆怯回道:“回禀主上,我与……”

“好了!不用说了!”钟玉脸色当即就是一沉,沉默一会儿,凝视着他,眸子血丝密布,“你来这里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古人云,良禽择木而栖…我自认为有点将帅之才…所以特来此为主上效……”

“闭嘴!”钟玉阴沉着脸,又道,“你岂有将帅之才…去外面候着,一百军棍!”

“我亲自动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滚!”

“我…属下遵命!”

旁边的钟禾眉头死皱,越来越看不懂,今夜到底是怎么回事,所有的事情变得那么令她头痛。

“爸爸你这是为什么?”钟禾再不问个明白,她得被这些问题给困扰死。

钟玉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平静下来,道:“那小子是个人才,我想重用他,方才演了一下,你也看到了,他说话间还假装说漏嘴一样,故意说是苏峰举荐来的。”

“这么说,无非就是希望我能重用,心态不好,太过于急躁,年轻人还是要打磨打磨。”

“是吗?好吧……”钟禾有些不太敢相信,但好像又没有别的理由,这个理由还算说的过去,再不相信,也只能相信。

这一夜,前半夜在这寂夜的门户般的星球上,是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父女俩歌酒美食相伴,千韬等人也一同前来祝贺,中间期间还有芳竹舞剑助兴,更有鹿奇屈以射箭空献画……

热闹到了后半夜,钟禾醉酒被钟玉安顿睡下后,这场缺少主角的生日宴才算结束。

钟玉从营外走出,只留下时虚、鹿奇屈两人守着大营,周围便无其他兵甲。

“主上……”千韬见钟玉从营中走出,连忙迎了上去。

钟玉喜悦,平静的脸色,随即便化成了凝重,“今夜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既然是她告诉的,身为主角,迟迟不现身,应该是不想见我,估计她要来收礼物了吧。”

千韬伸手一比,示意他前面走,没有回答,显然是默认了这番话。

离去百米后,千韬才惆怅说道:“物是人非,回不来的,终究回不来,还留着的,也不是真情,主上日后莫要犯糊涂啊!”

“嗯!我知道,只是我也没有想好该如何应对,那具身体是执念,应该会是不想让我开战,安心生活的执念吧,真是不知道我…唉算了…我要报仇!”钟玉说着说着,拳头一握,坚定一下。

可是,这却是让千韬更加担忧,惆怅,再能算又如何,有些话他是只能旁敲侧击般的说。

一开始就在防备,各种运作,但现在好像事情正在朝着他害怕的方向去发展。

“好了…那些事暂且不论,你会陪着我,到所有战争结束那一刻吧!”钟玉望向远处,没来由突兀说道,“你答应过的,你不会食言,其实你早就有计划,只是我这个变数,乱了你的计划。”

“从上一世开始,你就有计划,你自信算得过那位,哪怕你也是他所创,所以你的计划便是,以不变应万变,塑一个新天,你来做脑,对否?”

“上一世,我差了一点,你也差了一点…哈哈哈~估计一个坑摔两次,你不会,那位也不容许,你又新计划了吧!”

“我认识的千韬,一计不会用两遍,新一计,总是比上一计更强,更绝,只怕那位该坐不住了哈哈哈哈~”

千韬这一晚,真是对钟玉刮目相看,眼神中的波动极其复杂,好像觅到知音一般。

“主上,臣认为,大业可成!”

“哈哈哈~那我再猜猜,也就是说,你在上一世渡了自己的死劫,目的就是为了这一世,他们无法用规则对付你,只要用规则对付你,就是说规则碎,我这个新主可立,对吧?”

“还有,就是他们不对付你,也就是说,你依旧可以伴我左右,我可将其取而代之,无论哪一条,你我皆安然无恙,那位只能看着我们无奈对否?”钟玉双眼精芒大闪,笑意浓盛。

千韬也只是笑而不语,好似也认同此言。

直到两人走到一个岔路口,一条通往的是军营,一条通往的是罚地,千韬才开口,“只是不知道,其可有破我之法…主上臣告退,明日再聚。”

“嗯!”钟玉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分开,他独自向着罚地赶去,只是此时的他有些匆忙。

抵达这与牢营紧挨着的罪罚之地,他看到了那正在等候军棍的小卒。

“过去,是条汉子,就趴好,别出声,一百军棍,少不了。”钟玉推了他一把,飞了个眼神到长凳上。

“遵命!”

那小卒也不啰嗦,更没有畏惧什么,牙一咬便自行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