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酒馆

第三百六十七章 亲十予姓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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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这边请。”老太婆佝偻的身体一转,比手示意他往里屋走,同时,还瞪了一眼那小子。

钟玉没有率先进入,他的主要目地是这小子,而不是这老太婆,于是笑道:“老夫人,可否容我与这娃娃说上几句,我很想知道,是谁出了价,要买在下地这颗人头,我无别的意思,老夫人也可在场,还望应准。”

老太婆沉思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看向那小子,厉声道:“皮小子,还不快将你知道地全部告诉丹师,否则别怪奶奶拐下无情!”

说完她也不顾那小子,又换了幅面容道歉,“实在抱歉,钟丹师,都是老身教导无方,这小子打出生就淘,取了个年皮为姓名,就是为了警示他,没想到还是惹出大祸来…”

“还望丹师念在这俩娃娃都是一片孝心地份上,宽宏大量,需要什么赔……”

这显然是将钟玉当做了炼丹师,所以才有此等态度。

他也懒得解释什么,就让她以为吧,这样也能省很多麻烦。

“老夫人多虑了,在下自不会做计较,区区一枚丹药,给了也就给了,不足为道,只是背后作祟之人,我是需要知道一下地。”钟玉道。

老太婆拉过年皮,边眼神斥责,边应对着钟玉,道:“丹师说的对,千错万错还是那背后小人的错,就让这皮小子向您解释。”

“奶奶,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我也只见过一面,那天不是你让我去找雨妹的吗…”年皮想着甩锅给老太婆。

结果便迎来了一拐,他身体突的前倾一跳,忍痛咬牙,捂着屁股,只好认真解释,道:“那天去找雨妹,我一时贪玩去逮蚂蚱去了…”

“逮着逮着,就入了田地深处,摔了一个跟头,然后有一个人躺在那儿睡觉,我还没起身发火,他却率先舒展腰身,说道。”

“给我先算了一命,说我家中老人活不过几年,若是要救,只能去寻一种丹药。”

“那丹药,他也有,但价格不菲,我哪儿拿得出他要的东西,不过我要得到,他给了个方法,就是替他杀一个人。”

“杀了那个人,我就能得到一大堆宝物,还能获得丹药,就这样,我连哄带骗的就将雨妹带着去取他头颅去了。”

“后来,他送上丹药,我也不想无端无故背杀孽,拿了丹就走了,那人我到今天都没再见过。”

“奶奶我真的就只有这些了,别的我一点也不清楚!”年皮捂着屁股躲了躲哭丧着脸道。

老太婆其实知道这小子不是那种满嘴谎话的人,但还是逼问,目的就是为了让钟玉打消念头。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老夫人可否予我一杯茶水解解渴?”钟玉拱手笑道。

老太婆心底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那是当然,皮小子,将面速速吃完,让人备下……”

“不必麻烦,在下只讨一杯茶喝,喝完便走,恕我不能多留。”钟玉拱手躬身拒绝了她的好意。

人家不愿意,她也不好怎么样,本来就理亏,现在更不好为难,道:“那么丹师里面请,老身亲自为您泡一壶好茶。”

雨将那装着一大堆面的盆碗递给了年皮,耸了耸肩,便跟着进去。

年皮连忙拉住她,使了个眼神,两人来到一旁,他便问道:“这人怎么来了,你被拿下,他逼着你带来得?”

“没有呀,我在虚空游玩的时候,恰巧见了他在大战,觉得他挺厉害的,越阶打那些人,后来不知怎的,他好像卷入了乱流漩涡中,我们拿了人家的丹,还是该帮一下的。”

“所以我就冒险遁入漩涡中,其实进入后,我也无能为力,但是我抓住他那一刻,莫名的有力,防御住,勉强算是冲出去。”

“我带他到我修炼的地方,为他治疗,对了,我还拜了他为师,现在我突然灭境了,他还教了我很多了不起的手段!”雨简单说了下经历,最后很是骄傲的炫耀了一下。

前面的都不怎么样,年皮甚至觉得她是善心用错了地方,让他死就死呗,还省得麻烦了,也不会有今日的事。

可到了后面,才知道,她突破到了灭境,这可是他奶奶都不敢想的境界啊!

都知道她天赋了得,但到了帝境慢下来,卡了些时日,他奶奶还感慨帝境难,难至众修皆无法。

谁曾想,这几月不见,她便如此突飞猛进,从一个三境来到此地步,着实恐怖!

须知,他奶奶不过也才六境,还是通过那丹药才入了七境,她居然如此轻松神速的就入了灭境,这会气死人的。

屋内,钟玉坐在桌边,此桌木头做的圆边,中间是圆形石板,桌腿是木腿,波状的。

老太婆正在泡茶,而他则是静默坐着,时不时看上两眼屋子。

待热茶端上来后,他接过吹了吹,抿了一小口,说了些夸耀之话,便也进入正题。

“老夫人,雨这娃娃确实不错,如今抵达灭境,以后定是前途无量。”

钟玉才说完这一句,老太婆便坐不住了,仔细回想刚才,确实是啊!

她刚刚一门心思都在年皮惹的祸事上了,隐隐约约感觉到的压迫,还以为是来自暗中的高手呢!

一个丹师,有一两个高手保护,这是很正常的事,如此看来,定是雨那丫头刻意隐藏,收敛气息,不想冒犯她这老骨头。

惊骇过后,是又喜又悲,喜的是自己善心之下收了个人中龙凤做孙女,悲的是自己一生勤苦上万年,尽不如一丫头几十年。

“感谢你的照顾,我此来,一为探寻消息,二为带那丫头走一趟,我许诺过要送她一件趁手兵器,还望……”

老太婆更是大喜喷涌,笑得年轻几分,“雨丫头有幸能结识丹师,是她的运气,老身怎敢阻拦。”

“多谢了!”钟玉心中也松了口气,比想象的要顺利很多,抱拳说完这一句,便举起热茶饮尽,随即起身拱手道,“老夫人,既然已谈妥,在下便不再打扰,实在是事务缠身,失礼了。”

“丹师走好,改日再来,老身定备下盛宴款待……”老太婆在原位站立说着。

钟玉都没有心思多听,出了门,就见雨和年皮说笑着。

“丫头,走吧。”

他说完这一句,便淡然离去,雨和年皮道了别,再向刚走出屋门的老太婆施礼拜别。

很快,她便追了上去,这次不同,是钟玉带的路,本来还以为会走大院的道,结果还是走那小道。

雨自然是没什么想法,而钟玉就有想法了,入的时候走这条是无知,离的时候走这条,就叫算计了。

没有想算计这些人,他只是不想牵扯太多,尘归尘,土归土,雄狮犯不着与土狗争什么。

“咱们这一去,你可不能称呼我为师傅,况且我也只是口头答应,领了兵器,你便回来,好好成长生活,等听闻我战死的消息,你便替我收尸,了了这师徒情。”钟玉开玩笑一样的说着。

雨却当了真,明面上没有说什么,可心里却记得死死的。

她非常清楚,眼前这人教给她的都是自己的保命底牌,什么不死之身,什么道力,还有那没学会的战诀,在那一场战斗,用了一大半,她学会后回想自然能知道。

修炼界中,她从未听说过哪一个修士收徒弟能全部倾囊相授,耗不保留的。

就是她的这个奶奶同样是对她有着保留,至少真正的保命底牌都没有教过一样。

然而,就是这最亲的人都没教她,反而是这曾经有着敌对关系,现在又是救命恩缘纠葛的人,对她是毫无保留。

给她讲了很多很多,也传授了许多宝贵的经验,什么枪法剑道也有传给。

她又帮不上什么忙,那么钟玉提的要求,对她而言,就是要刻在心上。

钟玉带着她慢慢游走着,此一去,想要回来也不太容易,木灵得封一段时间。

也就是说,她需要留一段时间,然后他会发动战斗,让她能趁乱离去。

这一段时间,或许很短,又或许很长,还是让她多看看,免得到时候想念,郁郁苦等。

“六月征祥尚未完,昨日之喜,乃今日之伤,折了大将失了星相还赔了心头…嫩肉!”

“禾刺我肉痛,禾暖我肚皮,禾去禾又归,禾生八,三水养,钟口噬顶欲饮,今日归,我之暖计,胜那算天绝情运计……”

“好酒,好酒啊!”

钟玉听闻此音,身躯就是一震,向着声源处望去。

果然,在那田地里还真有一人躺着,任人怎么赶也赶不走,翻来覆去举着葫芦喝着酒,嘴里还碎碎念着。

此人便是在那妖族领地内遇到的酒鬼,正是他所赐的计。

钟玉改计,也是为了一赌,可是赌赢,却感觉不到一丝欣喜。

“师…钟丹师你……”雨见他欢喜上身,手忙脚乱奔过去,在后面便想开口询问。

可惜,自己还没有说完,他就一溜烟跑到了田地里,她也只好跟上去。

“先生!”钟玉喜极而泣,笑脸上还飞着泪,边跑边呼喊,“那位老哥还请担待,此地我包了!”

钟玉见那农人礼驱不走,欲要武驱,他便取出一些低级资源,虽然是低级,但对农人来说亦是一生不可得的资源啊!

他们凡人不能修炼,却是可以将这些什么元石放入田地里,那田里定是会大丰收,人吃了这类田地里出的稻米,是身强体健,延年益寿!

这突然就飞来的化劫石,那农人不曾见过,但却知道绝对是个好东西。

一把接住,哪儿还管得了,他抱着那低品的化劫石就是一阵亲吻,比见了其妻还要爱。

“先生快快请起!”钟玉冲到旁边,将他扶了起来。

“钟主许久不见,还是那么的精神,不过,我可不……”

钟玉哪儿管他说什么,拉着他就走向田外,边走还边说道:“好了、好了,我有先生相助定可成就无上霸业,若昔日我不顾一切,将先生带回,何至于有今日之祸,悔啊!”

“只可惜,我明悟的太晚,若能早些知道先生言中意,一切皆可避免。”

“哈哈哈…现在也不晚,先生有意跟随,钟某知道了,否则又怎会有今日相聚之缘…”

“不对,上一次叫缘,这一次是叫分,在这田地里,有禾,所以这是缘分,先生哑谜玩的厉害,钟玉懂了,我们这就赶路,前往木灵。”

钟玉不敢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就一直说,一直堵,乱扯也扯的有模有样。

正要动身离去之时,那人还是将钟玉的手给推开了。

“先生难道真的不愿?”钟玉手上一空,顿住脚步,回身感伤说道,“既然如此,先生又何必赐计……”

“走吧、走吧…真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是失了大势吗?”钟玉冷冷笑着。

突来的微风,吹得他衣袖飘动,仰头望着天,闭眼长叹。

忽然,他那满是血丝的眼重睁,随即杀意冲天弥漫在全身,正回头,挥袖道:“先生欲走便走,钟玉绝不多留。”

“但有一句,钟玉想要之人,想做之事,想完之愿,就没有做不到的!”

“凡人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我是环主邀不动先生,成了域主,还邀不动,待我星区之主成时,再邀,还不行,那就星系之主,还不成…那就待我将万界握于手中,再邀,先生请吧!”

钟玉握住雨的手腕作势就要起飞入虚。

就在这时,那人却拱手跪伏在地,严肃道:“臣亲十叩见主上,亲十向来是不愿锦上添花,只会雪中送炭。”

“臣可不能被主上称为先生,岂能乱了纲常伦理。”

钟玉收起了所有的动作,连忙再跑上去,将他扶起,替他拍打衣物上的灰草,同时说道:“我就知道亲十你是特来助我的,万界中,只有咱能配得上你的满腹才华啊哈哈!”

“主上言重了,不过,臣有一要求,还望主上应准。”亲十抱拳道。

钟玉站直身躯,左右看了他一下,憨笑道:“哈哈哈…亲十!别说一个要求,就是百个,我也一口答应!”

“那好,臣就好这酒水,不多,每日六两足以,另外,还请主上,莫要仇恨千韬,其也是有苦不能言,臣恳请主上,再遇,还重用他,星相之位,非他莫属,臣居权辅就够了。”

亲十郑重说道。

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钟玉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本来以为他会要星相之位,痛斥千韬呢……

没有想到居然还为千韬说了那么多,不过他的忧虑是多余的。

就是钟禾背叛,他钟玉也会相信,唯独这千韬背叛,他死都不信,哪怕是死在千韬手上,也不会相信!

唯一怕的就是对不起非斌,他的死也是因为计划的原因,这里愧意难挡啊!

“主上回木灵之前,臣要为主上解开一个疑惑,计划从一开始就无法改变。”

“往后的路,千韬知道,臣也知道,痛伤多多,所以臣有必要告知主上一个……”亲十说道。

“你不用再说了,你想说的,我知道,痛心是绝对免不了的,这已不是单纯一个局,而是重局,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说,我虽然不如你们聪明,但也不傻。”钟玉仰头一笑,拍了拍他肩膀,然后猛的一甩头,示意他走了。

亲十沉默了,手中的酒葫芦举起喝了一口,笑了几声,又道:“主上,以前我一直困惑,千韬是如何能做臣,不惜付出那么多,他的叛变在我看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此时看来怕远没有我所想那么简单,主上…真是恐怖!”

他和千韬是一类人,彼此深知彼此,钟玉或许没有思索过一件事,众修皆棋子,那为何棋子能知掌棋者所想?

别人不清楚,他亲十清楚,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认为钟玉有了一个谁也没有注意到,恐怕是下棋布局者也没有注意到的点,而这点很致命!

原本想要帮钟玉创造这一个点,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困惑不困惑的没有关系,千韬怎么就不能做我的臣,你不也做了我的臣,行了,那些不说了,我的星相和我女儿,还等着我去接呢!”钟玉苦笑说道。

亲十没有再说其他的,只是觉得棋局比自己想象的有意思多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入局对上一对。

“诶!姑娘有些奇怪…”忽然,亲十掐指算着,一脸惊奇地看着雨说道,“居然只有一个字,叫雨,不如我为加一个姓,叫针,针雨。”

她突然又听到有人谈论她名字,瞬间就不开心了,还不等她答应,结果就安排上了,心情有点不上不下的感觉。

乍一听其实还不错,针雨也没有改变她原来名字的意思,更像是描写细致了一点。

“就叫这个名字吧,亲十肚子里有墨水,针雨也不错,我觉得很好听,算给你的礼物怎么样?”钟玉扭头温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