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悔恨之中的钟玉越发的加快了自己地身死与道消地速度。
梦外的现实中,风清和那老头皆是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前辈您能救救我兄弟吗?”风清情急之下扭头问了一句。
老头摇了摇头说挤着眉头道:“非我不救,他需自救!”
得到这个答案,跟没得到,没什么两样,这也就是风清打不过了,能打过地话,他不介意收拾一下这老头。
梦中地钟玉跪在地上抱头痛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地危急情况。
“夫君~”
“夫君~”
突然,两道轻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放开双手,抬起头来,向声音来源望去。
一位穿着青白相间衣物的女子迈出那套着雪白布鞋向他走来。
慢慢的他看清了来人的面庞,他立即起身飞奔而去。
一把将其拥入怀中,紧紧拥抱在一起。
“舒怡!”
钟玉拥抱着她拭去眼泪,吸了一下鼻子沙哑的喊了一声。
这一次他没有扑空,抱她入怀中,感觉就是那么踏实。
浮动的内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万千的思绪也在这一刻停止不动。
只想这么相拥在一起,不去想其他的什么,就算天踏地陷,也与他钟玉无关。
“夫君为何要哭?”
她将钟玉略微推开一点,两人面对面,她挂着微笑,温暖玉指捏着青白色长袖,擦着钟玉眼角的泪珠。
“对…对不起…”
“我不该举兵…”
钟玉还未说完,她右手食指便贴在了他的嘴唇之上。
同时,冲着钟玉摇了摇头,笑道:“夫君是何人?”
“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生下来就该是制霸者!”
“夫君不会错,即便错了,也是对的,这便是制霸者。”
“身为你的妻子,能为你获得一次机会,这是啊禾一生的荣耀!”
“可是…”
“没有可是的!”
钟玉用手揉了揉眼睛,也笑了出来,两手摸着她的脸道:“等着,我一定为你报仇!”
“管他什么势力,我一定要将他们诛杀,掘其祖地,断其传承,世间酷刑,皆为他们用上!”
“我一定会做到!”
“嗯!啊禾相信你!”
钟玉再次将她拥入怀中还想再说些什么。
她却话锋一转“如果啊禾的死依旧只换回来这些的话,夫君大可以去做。”
温暖玉手将他轻轻推开,她便向身后飘去,又非常坚定的说道:“我的夫君懂得取舍,但不懂得抛弃!”
“啊禾!”
“啊禾!!”
禾舒怡的消失,再次让他悲伤起来,每一次都是这般。
在他有千言万语想要吐露之时,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成功说出口。
一道期待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钟玉连忙转身望去。
“我主近来可好!”
“主上!”
“请喝茶!”
千韬在他的身后盘坐下来,茶桌、茶壶和茶杯也已经摆好。
坐下之后,千韬立马便为他倒茶,什么也没说,但感觉又什么都说了。
伸手去拿茶杯,握住茶杯之后,他怎么拿也拿不起来。
收回手后笑问道:“这……”
千韬也笑了笑,轻轻举起茶来一饮而尽,道:“主上非完人,又如何能举得起这完茶。”
“完人?”钟玉疑问一句,思索一下,想起了那离去的前世,眉头展开“他走了,我无法阻拦…”
倒着茶的千韬对此又笑了笑“主上是无法还是无理?”
“是无意还是有意?”
两个连问之下,钟玉也只好如实交代“我无理也有意。”
“这理是何理?意又是何意?”
钟玉凝视着他,过了一会儿严肃道:“啊禾的死、星系的崩毁…这些就是理,钟禾就是意。”
“哈哈哈~”千韬闻言大笑起来,指了指梦境之外道:“此为何地?”
梦里?钟玉意识过来,心神猛的一震答道:“春满的秘境,此时我在梦里!”
焦急万分的风清正想再呼唤呼唤,结果钟玉却突然睁眼坐了起来。
手中化出双枪,向那前世离开的方向追去。
“小友!”
“他已离去,你追不上他,亦不是其对手!”
“快快回来,你仆人千韬有东西要给你!”
飞出去的钟玉回头大声喊道:“千韬让我带句话给你,你们二人的赌约就在今天揭晓,你可以打开纸条看看他写的答案了!”
老头闻言身体一抽,他慌慌慢慢的从怀中取出纸条,打开一看。
心头所有疑惑全部解开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摇头感慨道:“算天子啊算天子,不愧算天子,你若早生于世,我家主人岂会走了亦生亦死路。”
“此子竟会如此好命,有你辅佐,何事不成…唉!”
在他旁边的风清一头雾水,什么算天子,什么和什么嘛?
完全搞不懂,可纸条又在那老头手里,他很想看看里面写了什么,可位置不好无法看到。
转移位置去看的话,他也是怕得罪了这老头。
静下来后,风清想到了什么一拍头叫道:“我去!”
“兄弟等等我!”
“我来助你!”
刚要踏起步伐,那老头一甩袖子就将他拉了回来。
被拉回原地的风清下意识想要骂一句,很快便忍住了快要张开的嘴。
收起长袖的老头说道:“你也算不错,是根好苗子。”
“入此地者不在少数,能解局者也屈指可数。”
“能以此神速破之,你是独一份!”
“也罢!”
“老夫今日结个善缘,让你更上一层楼。”
听闻此话,风清哪里不明白,这老头是有意传授他一些东西。
这老头有多少强大他清楚得很,既然不让他去追钟玉,那自然是其道理在内。
想明白后,也就安静地坐下来,等待着老头给他传授道法这些。
“我传你道法之时,你不可提问,不可插话,此亦为机缘,能否领悟全看你自己。”
“若你插嘴、提问,老夫视你自动放弃机缘,绝不再开口,多说半个字。”
老头说完之后,手一挥,那茶桌、茶壶和茶碗又再次出现。
还是和钟玉喝茶时一样,他完全不注重自己的身份、地位,很尊敬的给风清倒茶。
坐在他对面的风清,见到这一幕知道不妥,也不符合礼法。
想要开口,立即就忍了下来,想要动手,立即稳坐下来。
只能默默地坐着,什么也坐不了。
因为老头说过的话,他都有记得,他害怕自己意外开口或者做出动作,都影响到这送上门的机缘。
二人端茶喝着,老头喝得很快,不像风清那样每一口都要仔细品尝,就怕自己错过其中玄奥。
不过他做的倒也不算错误,这举动确实也让他受益匪浅。
其中的大道之气,他能感受得到,细品起来,也是如沐春风。
全身上下舒缓畅快,体内的各种力量难得如此刻一般稳定。
那种静的舒服,是他不曾有过的,安静、冷静他肯定有过。
但是要说这种奇妙的“静”,他不曾有过。
好似包含了世间的所有“静”,能感受到的东西也是越来越多。
比如:在这个地方,刚才他除了能感受到热、闷之外什么也没有感受到。
可现在,他却能感受到此地竟蕴含的一些力量。
与“静”不同的是躁、暴、辣、刺……
它们皆不是由空中那太阳所导致,感受过去,他甚至可以明确意识到,那太阳也不是太阳。
而是一个由各种力量组成的火球,再感受又好像是一个灯球…总之它一定不是个太阳。
“不错、不错!”
“真是个好苗子!”
“如若老夫没有封山,真愿意将你收下!”
老头啧嘴赞道,对风清是惜爱得不行,好似自己遇到了一件珍宝一样。
喝完茶听着这些话语的风清想要开口求他破例收下自己为弟子时,又想到了方才的那些话。
含恨忍了下去,心里为此可惜的不行,若没有那些限制,他多想尝试一下。
此次,老头没有再倒茶,而是闭眼开始讲道:“世间之丹有三,先是常丹,其前有超凡,其后有变丹。”
这些风清并不陌生,钟玉传给他的东西里面就有包含。
三丹就是化丹境结出来的三种丹而已,常丹就是正常的丹,包括带有属性加持的丹。
超丹就是指传说级别的化丹境修士结出来的丹,不过这个传说级很难突破达成。
准确说需要向钟玉一般在低境界达成传说级,这样一来,只要突破便是,否则会很难。
而且其中的危险也不可预测,一般来说化丹之下没有达成传说级的境界,没有修士会去尝试。
因为只要一失败,最轻都是毁了一辈子的修炼之途。
至于变丹,就是指向风清这般,获取了变异元力的修士所突破化丹境结出的丹。
他的神态也让老头察觉到了,随即便道:“这些看来你都懂,好吧,我就不浪费时间,给你讲些其他的。”
还好这老头能这般,风清是真的不愿意浪费时间,来听这些早就知道的东西。
“毒!”
“世间之毒数不胜数。”
“有形的、无形的、有解的、无解的……”
“你自不知该如何修炼提升毒之威能。”
老头说的没错,他还真的不太懂得如何去提升,钟玉给他的东西,也就是一些经验、方法、相关的功法等等。
讲到这些,他的兴致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这可算得上是对口味了。
看他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老头确认他没有听过,方才继续讲下去。
“世间之毒,毒不过人心二字。”
“人心又指欲与性!”
“性或者欲谁更毒?”
“自然是欲!”
“想要毒,就得了解欲,唯有将欲了解,你才能了解毒。”
“性有天性、兽性、人性……”
“它们皆不能以美形容,可其中之毒与欲之毒不同!”
“它们难解却有法可解,而欲之毒易解,却无法根解。”
“既然如此之路,当学世间之最毒才行,世间最毒不过此二物,若你能将二物加持于自身!”
“世间毒修皆为蝼蚁!”
风清听得迷迷糊糊的,理了一下倒也能明白讲了些什么。
无外乎就是万事万物的性与欲,简单说人有人性,也有欲望。
人性多数都是不能见光的,欲望就更别提了。
人的欲望就不可能满足,但可以收敛和镇压。
说没有欲望的都是压住了它而已,无欲无求世间有几人能做到。
凡人眼里的仙就是无欲无求,那是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仙就是无所不能的。
可事实是,仙也在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有了各种各样的欲望。
能镇压住欲望的要么是无法满足故而收起,要么就是怕满足之后带来的后果而镇压。
此二者当然也就产生出来了“毒”。
比如机缘争夺时的各种阴谋诡计,又比如算计别人时的各种肮脏手段。
虽然风清能明白这些,可他就是不明白如何去将它们加持在自身。
老头的讲话也就到此打住,其他的也没有再说。
这就让风清有些难受了,这和告诉太监男女之事,有什么不一样?
怎样去做你好歹给个方向不是,起码别这样含含糊糊的,让太监恢复男儿身的方法点一下也行啊!
自己去摸索又怎会是一件轻易的事儿!
风清被他搞得心里直窝火,实力要是强大,非得揍他一顿不可,卖弄什么呀!
多说一点搞得他会死似的,看看钟玉来头那么大,给他的东西什么不是安排的明明白白。
只要跟着走一点意外都没有,就这老头的方法,入他门下,还不得急死。
所以说啊!和这些老头还真没什么好说的,搞得自己很高深,美名其曰锻炼悟性。
其实这玩意儿和猜谜差不多,悟起码都有一个具体的方向,哪儿能是这种说一半留一半。
真要是锻炼,也该将答案藏在其中不是?
就他说的这些东西,有哪一句藏着答案?
两人沉默不语坐在此地,而先前追出去的钟玉此时早已追上,正和自己的前世打得不可开交。
明明他的前世有了化丹境的实力,此刻却一点便宜也占不到,元境五层的钟玉却和其打了个旗鼓相当。
“你就是一道执念所化,也敢自称我的前世?”
春满再过强大真的也做不到能化出他前世的手段。
若真有这一手段,仙界还不得为之沸腾。
在梦中被点醒的钟玉也明白了过来,这里始终不过是个秘境,只不过手段高强了一些。
而这道执念说的话语,皆是他心中压着不敢去想的话。
说出来自然无法反驳,他所谓的的理和意,是无还是有,也只是他纠结而已。
倘若坚定下去,又怎会如今日这般为难。
又怎会差点身死道消!
追上一交手,他就更加肯定了这一切,原因无他,春满再厉害也没有见过“核”!
再逆天也无法模仿出来血脉,若真是他的前世,那血脉岂会是这般土鸡瓦狗!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不够坚定罢了,若坚定一些,这个秘境对他是没什么作用的。
怪不得那精灵会这般恐惧,最大的敌人不就是自己吗?
谁能轻易的战胜自己啊!
“呵呵!”
“我岂会与你为伍!”
“妻子之仇你不能报,女儿你不能救,意志你不能继承…”
“你说说你……”
那道执念又开始刺激钟玉的内心起来,不过这一次,又岂会被他轻易说动。
若无梦中千韬良言点,自己还真拿这道执念一点办法都没有。
钟玉也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大声嘶吼道:“即便换作是你又如何?”
“境界如此我又有何办法?”
“是我不想救,还是我不愿救?”
“若有能力我自一刻不停!”
“舒怡之死,是我的锅?”
“上一世你不曾后悔,这一世也轮不到你用这点来贬低我!”
“你一个人的意愿,整个星系为你买单!”
“当初我们本该有其他选择,可你为何不选?”
“选择了别的路,我们照样可以制霸仙界,你为何不选?”
“答案!”
“你!包括我!都想知道答案!”
说到这些,那一道执念没有能说出口的话,陷入沉思之中,而钟玉也是抓住这个机会。
一步跨出,强行抓住它,将它送回体内,然后用力量强行将它融回身体。
最后,钟玉低头说道:“答案…我们要得到,也要给星系一个答案不是吗?”
“我只是实力不够,等着吧,答案很快就会到来。”
“舒怡所做的一切不会没有意义,虽然我也不知道所谓意义是什么。”
在此机缘中,钟玉并没有向风清一样获得修为上的提升。
但却获得了“心”上的提升!
此提升于他而言比修为上的提升要好上千万倍。
返回之时,他回想起了龙松山哪儿的那个精灵所说的话,以及梦中他妻子与那人所说要背负起的东西,好像有些许关联。
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何要背负起那神秘的东西,若是要他背负,当初为何不明说?
而是要等到这一世才慢慢给他点明,以命换命!
自己能活下来居然是妻子的死亡而换来的,这就更加让他痛心疾首。
那要背负起的东西,显然与那答案有关,若不能搞清,自己妻子岂不是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