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远在牧家村的牧云正在瞧着一出好戏。
不止牧云,牧家村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没出去卖盒饭的乡亲,此时都蹲在了河岸处看着热闹。
“二牛!再给我来把瓜子,快些!”牧云边看边乐,使劲地朝着二牛招手。
“好嘞!”二牛看得有些入迷,抱着装瓜子的麻袋放到了牧云面前。
啪啪啪啪~牧尊蹲在一旁使劲鼓掌:“快瞧,王百川那傻货一屁股把房子撞塌了!哈哈哈!”
牧家村这边顿时笑成一团,但王家村那边倒是愁云一片。
王家村河水上涌一事,是今早才被发现的,发现时河水已经涨到了膝盖。
所幸发现得比较早,在王百川将所有人都撤离出来之后,许多屋子轰然倒塌,好在没有死人。
因为住的都是茅草屋,所以房倒屋塌,仅剩的几个房子也是摇摇欲坠。
王百川本想进屋抢救些粮食出来,可拖着麻袋往外走时一屁股撞在了墙上,茅草屋轰然倒塌。
“唉!真是人间惨剧啊!”牧云毫无心理负担地说着风凉话。
两个村子之间的仇恨长达百年,百年中两村人械斗死的人数要用百为单位计算。
虽然近些年来死的人不如以前多了,但老一辈还是深深记着这仇恨。
更何况是王百川投毒在先,又有老天爷帮忙,牧云乐得看这笑话。
从废墟中爬出来的王百川看着河岸边的牧家村人面露狠色,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把菜刀,提着菜刀淌着水一步步走了过来。
王家村的村民见王百川走过去,也犹犹豫地拿着各种家伙跟在王柏川身后。
“呦呵!这是要打架啊!”牧云眼神一亮,在他心中王百川已经是个死人,现在他主动过来送死牧云怎么可能不高兴。
“兄弟们!”大牛提着木棍招呼了一声,岸上的七八个青壮都站了起来。
此刻大部分的青壮都推着车进城卖盒饭去了,但大牛丝毫不怕,这群丧家之犬是翻不起什么浪花的。
“牧云!你这是幸灾乐祸吗?”王百川提着刀来到河堤之下仰着头看向牧云。
“也不算吧,毕竟咱们两个村子闹了这么多年了。”
“好不容易见到你们倒霉一次,当然要好好看看热闹!”牧云轻笑道。
“牧云,我知道你心善,能不能给王家村一条活路!”
“你的意思是说,你王家村被水淹,是我牧云搞的鬼?”牧云冷声道。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心善,希望你能收留王家村的父老乡亲!”
王百川淡然地摇摇头,这件事是不是牧云搞的鬼都不重要了。
王家村的地已经被水泡成了废地,即便水退下去,地晒干了,再种粮食也不好种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王家村所有的种粮都已经被水冲走。
王家村的乡亲们也没有钱买种粮,如果牧云不肯帮助王家村的话,王家村整个村子都活不过一个月。
手里分文没有,家里的粮食也被水冲走,地也没了房也没了,王家村的百姓就彻彻底底成了流民。
“前几日,有人在河里投了砒霜,不知道王里正有没有见过那个人!”牧云冷声道。
“我......那人就是我!”
“我承认,我确实见钱眼开,拿了吴家人的钱!”
“那你可知道,就因为你一时见钱眼看,我牧家村全村差点都上了西天!”
“就因为你见钱眼开,我牧家村的族长在**昏迷了三日才醒过来!”
“就因为你见钱眼开,村西头我三堂姐求了一辈子送子观音,年近四十才怀上一子,喝了河水最后胎死腹中!”
“就因为你见钱眼开,毁了一个高龄母亲的希望,毁了她一家人的希望!”
牧云说着,人群中一看起来接近五十岁的老女人捂着嘴巴哭了起来,周围人赶忙上去安慰。
“我!”王百川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些什么。
“现在你想用一句见钱眼开,洗刷掉这些罪过,让我原谅你并接受你道貌岸然的道德绑架,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牧云摊了摊手。
“好!”
“照顾好王家村的乡亲们,至少让他们活着,不至于饿死!”
“我,自裁谢罪!”
王百川说完,没给牧云留一点余地,反手抹了脖子。
鲜血喷涌而出,瞬间将河流染红,王百川的尸体也漂浮着,随着河水飘向远方。
轰隆~一声巨响传来,河水如同被抽水机吸走一般,瞬间加快了流速,顺着河道流向了西边。
淹没王家村的河水也退了回去,小河只花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恢复了原状。
牧云知道这是水泥墙塌了,塌得正是时候,早一分会给王家村人带去希望,王百川也不会死。
王百川不死,即便王家村的百姓真的落到牧云手上,牧云也是不敢用的。
只要有王百川这个人正在,王家村永远都会是王家村,即便打散了也会拥有主心骨。
“看吧,王百川触怒了神明,这才导致神仙发怒下雨淹了王家村。”
“现在王百川死了,神仙的气消了,便不再为难你们这些穷苦百姓了。”
牧云站起身子朗声大叫,一瞬间王家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从今日起,王家村并入牧家村。”
“你们每日为我做事,每月男丁两百文,女子一百文,干的好的我会奖励房子,干得不好的直接逐出村子。”
“现在愿意跟着我的留下,不愿意跟着我的可以走了!”
牧云高高在上的宣布着规则,眼神扫过下面每一个人,现在牧家村正是缺苦力的时候,收了他们自己也不亏,省得去雇佣别的村子的乡亲了。
渐渐地,一些老人和中年人从废墟中收拾出家当,背着行囊远去。
牧云知道,这些人还是放不下当年的仇恨,不过离开这里后,迎接他们的下场或许会是饿死,或许会是因病而死。
除去走的这部分人外,也有不少人选择留下,这里毕竟是他们土生土长的地方,真走,又能走到哪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