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荒城,城主府内。
国字脸中年男子面色冰寒,眼神死死盯着面前铜镜。
“炼虚境的魔物波动?”
“守夜人灵魂玉简还在吗?”
面前侍卫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整个人匍匐在地,头也完全低了下去。
“回禀域主,裂纹遍布,并未碎裂。”
“裂纹遍布?”
中年男子眼神一凝,语气中也透着浓浓的不安。
“我东域,何时出现了如此境界的魔物?”
“守夜人先前没有任何讯息吗?”
另一位侧立的灰袍老者面色僵硬,微微拱手。
“二十年未曾有过魔物讯息,守夜人规模一削再削,并不足以彻查东域...”
大殿内,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闷中。
“我亲自出关,势必要将此魔物斩杀于东域!”
半晌后,国字脸男子似乎下了什么决断,沉声道。
“域主,万万不可啊!”
“东海封印稳固到最后关头,此时放弃,必会功亏一篑!”
“魔物已然达到炼虚,上策乃是向东域神使求援,切不可妄动!”
一旁灰袍老者面色大变,连声劝阻道。
“域主,炼虚魔物横空出世,魔族不可能毫无准备!”
“域主当留守王城,切莫中了魔族的调虎离山之计啊!”
“王城封印一破,东海魔族齐出,大陆必将再次生灵涂炭...”
另一侧,浑身披甲的侍卫头上也是冷汗连连,附和道。
红拂乃是域主掌上明珠,也是唯一的软肋。
若是域主当真不顾一切亲自出手,万一太荒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东域可就完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非我堂堂炼虚境修真者,还要看素素身死太虚山脉不成?”
中年男子虽知晓其中利害,但仍忍不住暴怒道。
“域主,自古以来,东南西北四域镇守四方,守夜人也不过是查漏补缺的存在。”
“真正的抗衡魔族的主力,还要看中域神使啊....”
国字脸男子脸色一沉:“神使已经十余年未曾出现神谕,这件事,你我都可知晓。”
“又何必做这种无谓的幻想?”
大殿内,气息陡然一窒,底下众人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神使失联多年,魔物蠢蠢欲动,又正值东海兽潮开放的关口。
整片东域,大有风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同时,太虚山脉演武台。
随着玉牌离身,林尧还并未来及感受身体变幻,一道威压便从天而降。
与寻常灵压不同,一种源自于本源的压制,险些让他跪倒在地。
演武台四周,犹如割麦子一般,意志薄弱的四宗弟子,跪倒一片!
“什么情况?”
“好强的灵压!”
“这不是灵压,是血脉压制!”
“血脉压制?圣人出世了?”
底下众多弟子牙齿打颤,强撑身形,忍不住窃窃私语道。
“二十年了,义妹,是你吗...”
演武台上,李剑九浑身压力倍增,仍旧有些艰难的抬头仰望,下意识喃喃自语道。
“我去,什么鬼?这不是神使的灵压,莫非真是圣人降世?”
神拳门门主怪叫一声,整个人都有些宕机。
他们不比普通弟子,对所谓的血脉压制自然有更深的认知。
神使降临,诛杀魔物,倒还在情理之中。
圣人降临东域,数百年来都难得一见!
“圣人血脉,怎么会为区区一个炼虚魔物出动?”
丹霞观美妇面色怪异,周身符篆涌动,有些狐疑道。
圣人血脉,是一个家族出现登仙境大能后,带来的血脉改造。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整片大陆的圣人血脉,屈指可数!
“堕落者,该当死罪!”
半空中,并未有身影浮现,一道声响仿佛从九天之外传来,响彻在众人耳畔。
场中,炼虚境魔物方才的嚣张跋扈早已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惊骇。
“圣人降世?”
“老子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魔物周身魔气涌动,显然心情并不平静。
每一位圣人血脉背后,站着的都是一位登仙境强者。
登仙境,万里外便可让他化为堙粉。
话音未落,他的内心已然有了决断。
“撤!”
与方才的肆意妄为不同,他看了赵天行一眼,没有半分犹豫,整个人瞬间暴起。
一只手提起赵天行的衣领,另一只手瞬间划出一个玄妙的手势。
道道黑芒涌现,一道传送门模样的黑洞光在他面前赫然浮现。
没有丝毫停顿,他直接将赵天行丢入黑洞。
下一秒,他整个人也朝黑洞疾驰而去。
“糟了!他要跑!”
李剑九面色一变,整个人瞬间暴起,试图拖住时间。
刘老头和丹霞观妇人对视一眼,微微咬牙,也瞬间跟了上去。
圣人血脉在此,大概率可保他们无忧。
一旦在除魔卫道这件事上立下寸功,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黑雾中,老者眉头一皱,双手随意往后一挥。
“一群元婴境的娃娃,也敢来捣乱?”
语气中,是浓浓的不满。
虎落平原被犬欺,要不是头顶有个圣人血脉降临,他怎会允许这些元婴蝼蚁放肆?
一缕黑雾朝后扩散,老者身形丝毫不为所动,径直朝近在咫尺的黑洞奔去。
“噗!”
身后三声闷哼响起,三位宗主齐声吐血暴退。
太虚山脉三位宗主联手,竟是没有阻碍魔物半分!
“炼虚境,恐怖如斯?”
李剑九面露不甘,死死地盯着面前黑雾。
“李老头,你这个带头冲锋,真是给我这把老骨头害惨咯!”
神拳门刘老头面色一白,苦笑道。
“刘师兄,我等除魔卫道,技不如人,何必将罪责甩在他人身上?”
身侧,丹霞观美妇轻抹掉嘴角血迹,有些气喘。
三人面色有些不甘,但境界的差距,如同天堑!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魔物离黑洞越来越近。
“桀桀桀桀,老夫好歹是炼虚强者,这次吃的亏,来日必将如数奉还!”
魔物冲至传送黑洞面前,回头张望,似乎感觉自己的临阵脱逃有些丢脸,忍不住丢下一句狠话。
旋即直接回头,准备溜之大吉。
“我,让你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