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听凌天雪一番大发感慨,冷哼一声,笑了笑,道:“可该如何是好?那你可问不到我了。”
楚沉立刻转身朝着洞内走去,伸手一把将凌天雪推开,使得凌天雪独自站在原地冷冷清清错愕不堪。
凌天雪眼前此时全部都被洞穴外面的冰雪笼罩住,已经没法子将楚沉对自己的态度放在心上。
她一个人站在洞口,怔怔地凝望了大半晌。
转过身来时,眼见楚沉正背靠在墙边,望着洞顶怔怔发呆。
凌天雪缓缓地走了过去,蹲坐在楚沉面前,将玉手搭放在楚沉的肩膀上,柔声道:“楚师兄,直到现在你还记着小妹当日的所作所为,是也不是?”
楚沉面露不悦,霎时之间满脸正色,伸出手来指着凌天雪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凌天雪,我正式告诉你,我楚沉其实从来都没有想要与你成婚的心思。”
“只不过我将师尊与师娘视作亲生父母,所以先前才会同意这桩婚事,我希望你能够明白。”
凌天雪缓缓将头低下,轻一点头说道:“楚师兄,其实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呢?你贵为太玄清宗的首席大弟子,深得谢掌教与谢夫人的宠爱。”
楚沉一声冷笑,将头猛地转了过去,说道:“你知道就好,更何况……小爷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喜欢师姐,谢飞鱼。”
凌天雪轻声一叹,并未言语。
楚沉在太玄清宗内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首席大弟子,可凌天雪又何尝不是灵镜宗内的天之骄女?
论资排辈,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小师妹,可这么多年下来,宗门内外,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有所造次。
她口口声声说着,她深切地明白这桩婚事,其实楚沉全部都是看在他师尊和师娘。
其实明显是在说谎。
凌天雪是个多么自傲之人,先前她听说楚沉想要迎娶自己过门,便打从心底觉得楚沉是爱上了自己。
从来也没有想过原来楚沉是为了不违背师尊和师娘的心意,仅此而已。
她那轻声一叹,其实意在将自己眼中的震惊遮掩住。
从始至终,楚沉压根就没有对凌天雪有多么深刻的印象。
大概只是知道凌天雪是灵境宗的骄傲,也就罢了。
今夜他之所以会来到凌云峰,对凌天雪和瘦猴等人一番戏弄,纯粹是因为觉得有趣。
他这人总是如此,随心所欲,畅游人间。
想到什么便去做什么,但凭一个好玩。
楚沉看着凌天雪蹲坐在自己面前,面露苦笑,缓缓闭起双眼。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听见凌天雪似乎是起身蹲坐在了墙的另一边。
紧接着,又听见自己面前响起一阵烈火燃烧的声音,将双眼微微抬起,定睛一看,只见一捧火堆霎时之间在自己面前凭空燃烧起来。
凌天雪缓缓玉手收回,手掌之中火焰的余烬渐渐熄灭。
“师妹,你不用害怕,我对你可没有半分意思!”
楚沉冷声一笑。
“楚师兄,我……我都知道,放心。”
凌天雪楚楚可怜地望着楚沉。
楚沉哪里还有心思去理睬她,只是想着明日一大清早务必要御剑回归太玄清宗。
彻夜无话。
太玄清宗,掌教住房内。
谢沧云和朱翠茵夫妇二人将身上的厚实棉被掀开,朱翠茵赤脚走在地上,从茶桌前倒了一杯茶来,自己先是喝了一口,继而递给谢沧云。
谢沧云伸出手来,轻轻抚了抚朱翠茵的侧脸面颊。
“谢夫人这段时间闭关可当真是有所斩获啊!别说旁人了,就连我这个做夫君的都是大为震惊。”
谢沧云抬起头来大喇喇地饮了一口茶水。
朱翠茵顿时面露不悦,伸手在谢沧云的肩头用力拍了一掌,说道:“被窝里,被窝外,你是全没个正形。倘若再敢乱说,你看我打不打你!”
谢沧云此时已经喝完茶水,抬起头来看了看朱翠茵,笑道:“我说的是你现如今已经达到合体境,你的修为都已经将我远远地甩开了。”
朱翠茵恍然大悟,用力一拍大腿,笑得花枝乱颤,躺倒在**依偎进谢沧云怀中。
“我还以为你在说那事儿。”
朱翠茵俏脸之上一片晕红。
谢沧云随手就将茶杯隔空扔回到桌上,一只手紧紧搂着朱翠茵的香肩,双眼直视前方。
“我这个做夫君的可真是倍感压力,更何况你夫君我贵为堂堂的太玄清宗掌教。嘿嘿!你瞧。”
谢沧云说到最后,将右手伸到朱翠茵眼前。
朱翠茵眼见谢沧云的大手之上满是老茧,分明是常年紧握兵器所致。
朱翠茵不禁很是心疼,轻轻缓缓的将谢沧云的大手搂进怀里,轻声一叹说道:“辛苦你了,其实你也不必有这般大的压力,咱夫妇二人成婚多年,哪里还分个彼此了。”
“咱夫妇二人相辅相成,你说是也不是?我说这话你没法子反驳吧?”
谢沧云轻一点头,沉沉的一声叹息,柔声道:“我又怎么可能不知?今天那陈兴城在殿内一番大放厥词,你以为事情会那么简单吗?”
“心法一系的传人白莫天自从当年离开太玄清宗之后,他和他的那些师兄弟们再也没有露面过。”
“我听陈兴城那意思,白莫天近期有可能会出山,到底能否东山再起,那倒是两说的了。”
朱翠茵并不对自己夫君所言做出任何评论,只是陷入深深的沉思。
谢沧云说的很对,今日那血灵宗的大长老陈兴城未免太过放肆,别说当时两大宗门的弟子们都在场了,即便身边无人,陈兴城也不该如此。
这说出去的话便如同泼出去的水,正所谓是覆水难收。
夫妇二人同心协力,打定了主意倘若接下来几日白莫天会去而复返大闹太玄清宗,二人定会付出全部之力狠狠教训他一通。
在这温香暖帐里,朱翠茵很快便沉沉睡去。
谢沧云凝望着面前的冰冷墙壁,心思辗转。
“夫人的话虽然不无道理,可我毕竟是太玄清宗的掌教,总是困在化神境圆满期可也说不大过去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