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秦天恩为首的众人,从马厩转移至柴棚,亲眼目睹老孙的人头赫然立在当场。
果真是与老张死法一样,仅仅只剩了个人头,乃是真真正正的尸骨无存。
秦家素来与人交好,按说不应当发生此事,现如今转瞬之间连死两人,而且都是秦家很重要的家奴。
一个个的,心头发麻。
秦寿阳虽然自称天不怕地不怕,然而此时心中也已发起毛来。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之内,秦家大院仿佛就像是遭了邪一样,不断有家奴在不同方位禀报说有人死去。
秦天恩拉着秦寿阳,在大院内一转再转,到得后来,发现在半个时辰之内便有足足十二名家奴死去。
死法相同,都是如此惨烈。
而且这些家奴都是在秦家效力多年。
转瞬之间,秦家变了天,上上下下乱作一团。
与此同时,院墙之外,一个身形高大长相模样滑稽喜人的少年,快步从上面走了下去。
一脚跳到地上,用力拍击双掌,朝着站在他身后的楚沉和谢飞鱼悠然一笑。
“大师姐,大师哥,果真是如师父所说啊,秦家果然遭遇血光之灾!”
这少年乃是太玄清宗掌教至尊谢沧云门下五弟子,虽然入门时间较晚,但他和楚沉交好,所以宗门内的师兄弟们待他很是恭敬。
俗名赵大宝,向来都对楚沉唯命是从,事事都以楚沉为尊。
此时楚沉环抱着双臂,轻轻碰了碰站在他身旁的谢飞鱼。
“师姐,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接下来咱们怎样?”
楚沉看向谢飞鱼问道。
谢飞鱼紧蹙着秀眉,若有所思地道:“天色已经不早了,天黑之前找一间客栈住下,那客栈须得和秦家很近,不然秦家一旦发生大事,咱们可也来不及赶过来。”
楚沉和赵大宝一致认为该当如此。
一行三人头顶当天晚霞,一路贴着墙角,朝着最近的一家客栈走去。
住下之后,楚沉将窗子用力开启,窗外清风徐来,吹动了他发梢。
谢飞鱼环抱双臂坐在桌前,赵大宝与谢飞鱼相对而坐。
过不多时,赵大宝从怀中掏出三枚骰子,随手拿过来一只碗,将骰子通通扔了进去。
尚且转个不停,楚沉快步走过去将大碗拿了过来。
赵大宝瞠目结舌,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大师哥,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小心逼我发飙。”
楚沉用力一把将赵大宝推到一旁,旋即将手放在大碗之上,真气一动,手掌心里火花四溢。
那三枚骰子立时便被他摧发成了细沫,待得窗外一阵大风吹来,这细沫顿时灰飞烟灭。
赵大宝怔怔地望了半晌,继而捶胸顿足地道:“大师哥,你……你信不信我惨死在你面前。”
楚沉眉头一挑,笑道:“你小子少来,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再让你戒赌,你却死活不听,非得让我教训你,是也不是?”
赵大宝翻了个白眼,快步走到一旁,站定在谢飞鱼面前急声说道:“大师姐,你看看大师哥啊!”
谢飞鱼眼下正心乱如麻,哪里顾得此等微渺之事?
“去去去,少来烦我。”谢飞鱼没有好气地道。
楚沉和赵大宝情同兄弟,虽然楚沉一掌就将赵大宝的心爱之物毁灭,但赵大宝其实丝毫不往心里面去。
他的便是楚沉的,又有何妨?
师兄弟三人在房内来回踱步,时不时的转头看向窗外东南方向,小心提防着秦家大院里所发生之事。
其实事情已经明摆着的了,此番秦家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头上,只不过这人是谁,暂时还不得而知。
赵大宝两个时辰之前从太玄清宗一路来到万龙城,彼时楚沉和谢飞鱼二人正在街上闲逛,准备前去秦家。
行经转角之时看见刚刚从宝剑之上一脚跳在地上的赵大宝,楚沉很是意外,连忙拉着谢飞鱼走到赵大宝面前。
问赵大宝为何也来万龙城。
赵大宝将此事经过详细禀明,并且还说:“看来这一次万龙城秦家的事情很是不得了啊,师尊他老人家打从心底很是挂念。”
“咱们主要是保住秦寿阳这人的性命,尽量不要让他有性命之忧,当然,如若对方是其他三大宗门之一,那咱们也就置之不顾了。”
楚沉当时才明白,原来万龙城秦家一事师尊是如此看重,看来还当真不可掉以轻心。
更多的事,赵大宝倒也没说。
只不过楚沉难免的将谢沧云和冥王鼎联系在了一起,只不过他和谢飞鱼今日从宗门里来到万龙城之时,谢沧云对冥王鼎只字未提。
堂堂太玄清宗的至尊掌教,倘若说他如此煞费苦心仅仅只是为了冥王鼎,似乎对谢沧云很是不好看。
楚沉从小到大都将谢沧云视作自己的父亲,现如今身在这万龙城里,为人处事自然处处要以谢沧云为尊。
所以心中就即便是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也始终将冥王鼎之事放在一旁,迫使自己千万不要揣测师尊的意图。
谢飞鱼一直都在楚沉身边,小心警惕着秦家之事。
从方才秦家死了第一个人开始,他师姐弟二人便已来到秦家门口,小心查看。
由于秦家上下鸡飞狗跳人心惶惶,所以倒也无人发现他二人站在门前。
此时,夜幕低垂,明月漫天。
赵大宝跟随在楚沉身后,在房内来回踱步。
“大师哥,你说这秦家今夜到底会死多少人啊?从方才到现在,又有十五个人死了,加上咱们住进客栈里之前,秦家已经死了二十七人之多了!”
楚沉闷着头若有所思地道:“二十七人又怎样?在我来看,今夜秦家就即便是死五十七人,那也不算多啊。”
赵大宝目瞪口呆的望着楚沉,说道:“纵然秦家在万龙城势力滔天,可也不够这么死的啊,这都赶上用镰刀割韭菜了。”
谢飞鱼此时说道:“别说话,用心听。”
楚沉和赵大宝两个人紧皱着眉头朝着窗前探了过去,专心聆听。
只听见秦家大院内传出一阵阵争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