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呈尧最终还是没有问就当初到底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的就离开。
季四月的心里面却觉得特别的不对劲。
不对啊？按照他这样找自己的架势，怎么可能一句话都不说？
季四月走了之后,张骞走了过来，问：“老板，您为什么没有问当年她为何一声不吭地离开你？”
“不需要了。”秦呈尧闭上了眼睛，眉宇之间第一次露出这样脆弱，却又不甘的情绪。
张骞微顿，又道：“如果可以的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或许我可以帮助您。”
闻言，秦呈尧睁开了眼睛，说道：“季四月她可能已经有人了，她怀孕了，所以我觉得我现在所坚持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了那么必要了。”
霎时，张骞也惊得张开了嘴巴，不敢相信。
“也是啊，都两年多了……两年多了。”
秦呈尧的目光一点点地暗沉了下来，随着他慢慢变得握成了拳头的手。
回去的路上,清英开车时不时地会看着季四月。
季四月虽然在闭目眼神但还是可以感受得到这个人盯着自己。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清英立马讪笑：“不是不是！就是，李总，您可以告诉我您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让他这样的……我从来没有在一个人的脸上见到过那样的表情，我都分不清,她知道了是您之后的表情，到底是恨之入骨还是欣喜若狂，太纠结了。”
季四月睁开了眼睛，看着窗外，苦笑一声：“仅仅只是不辞而别而已。”
两年零七个月之前。
那一天,季四月接到了秦呈尧的父亲在医院的病房里面打过来的电话。
大概的意思就是，他病了，活不了多久了，公司即将落入他人之手，希望可以让秦呈尧回来继承公司，但是如果有季四月在的话绝对不可能，所以季四月只能消失，作为交换，可以为季四月的父母安排到国外，给她们推荐一个比较好的疗养所，还可以给一大笔钱。
其中，有一番话让季四月觉得永远都忘不了。
“这个孩子恨我，恨我逼走她的妈妈，逼死了她的姐姐，但是她的妈妈背叛了我，就连秦呈尧，都是那个女人和别的男人生下来的，但是我爱这个孩子，我只能更加严厉的对待他，他太抗拒我，是因为有你这个后盾，如果没有了你，他就会回来了，同时，我也知道他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你走了他肯定会找你，如果想要找到你，就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强，继承公司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择……”
最后，那个人说的话季四月都接受了，除了他给自己的一千万。
到了国外之后，她曾经在无数个贫困潦倒的夜晚后悔自己没有接下那一千万，也在每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庆幸自己没有接下那一千万。
“其中总要有一些什么缘故的吧？”清英的话把季四月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季四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呵呵，那你先告诉我，你当初经历了什么？总是问我的事情。”
“一起比赛，痛苦减半，我想要在你这里寻找一点点的安慰感。”
“合著您是在利用我呗？”
“没有……我可能，和您一样。”
季四月不说话了，安静地等著清英说话。
“几年前，我拿着奖学金出国留学，在国外有一个留学生奖学金的名额，竞争者有我和另外的一个人，我们本应该是水火不容，但是我们却成为了好朋友，最后我竟然还爱上了那个人……但是那个人最后却使了一些小手段，让我犯下了大错，不光奖学金没有了，我也被学校开除了，后来我遇到了杨总，他把我收了。”
说起来就是这么的简单，但是从当事人的口中说出来有多么的艰难只有当事人知道。
季四月仔细地琢磨了一会之后就笑了。
“合著，咱们的大杨老师，总是收留情场失意的女子啊！啧啧啧！”
“别开玩笑了，今天的合同谈得怎么样？”
“我不知道，他说考虑，不会因为私生活影响到我们的合作……我再等，等他会不会给我合同。”
“如果没有给，就是还没有忘掉您或者是还在怨恨您啊，因为咱们的各个方面都是国内最适合和他们谈合作的。”
“如果没有送来合同的话……”
夜晚。
季四月躺在沙发里，看着那人给自己发来的合同草稿，陷入了沉思。
那个瑞终于还是将合同给发过来了。
只是，本来应该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季四月却觉得自己的心头有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
是啊，都这么久了，他不爱自己了，连自己一声不响的抛下了他的事情，也不在意。
季四月拿出了手机，熟练的输入了一个并不在自己通讯录里面的号码，却迟迟的都没有打出去。
也不知道，这么久了，他有没有换号码？
如果打通了，不是他，就挂掉。
如果是他，就问问他，到底为什么不在乎。
“嘟嘟嘟嘟……”
片刻之后。
“喂？”
一声低沉的男声从电话里面传了过来，季四月瞬间的抖了一下，手机也摔倒了地上。
“喂？”
她急急忙忙的接起，答应了一声：“喂？”
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下，声音好像是变得真切了起来：“季四月吗？”
“是我。”
“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季四月想起从前的时候，两个人晚上就算是再忙也要打一通电话的，现在，却要问问问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了……
她强忍着苦涩的感觉，说道：“秦呈尧，我有一件事情要问问你。”
“虽然合同发给你了，但是现在我已经下班了，是私人时间，恕不回复工作上的事情。”
这个语气像是马上就要挂断似的！
季四月连忙说：“不是，就是私人的事情！”
“……你说啊。”
秦呈尧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冷笑。
“我想要问问你，你真的不在乎我了吗？”
顿时，电话那边的呼吸好像是变得有一些急促了。
“你什么意思？”“我就是问问，你不想要回答的话就算了。”
说完，季四月就忍不住地挂断电话。
过了一会，那个号码又打过来了。
“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问问你，你把合同发过来，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我从前对你做过些什么，只谈工作，换言之，你是不在乎我了对吗？”季四月也在生意场上翻涌了两年多了，对于这样的事情，也知道拐弯抹角的反而会引起他人的误会，倒不如装作干干脆脆地问，还能保住自己可笑的最后一点薄面。
“依你看，我是怎么样？”
“既然你不在乎我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大张旗鼓地找我？封锁了全公司，让我自投罗网，卖房子的时候，还让人跟着清洗。”
当时秦呈尧是没有把自己往那个方面想，如果再往前一步，可能季四月就暴露了，不会有这么多后来的骚乱。
“呵呵，你大晚上的打电话过来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吗？”秦呈尧的声音里面隐藏着嘲讽。
季四月听出来了，只能勉强地忍着。
“是。”她勇敢地回应。
“我告诉你，第一，我是一个公司的领导人，我不可能会因为某个人抛弃我身为一个领导人的基本准则，第二，我之所以找你，因为，想要一个东西罢了。”
“什么东西？”
“交代。”
季四月的眼睛猛然瞪大。
他又说：“我只是想要一个交代，你告诉我当初为什么一言不发地离开，抛下了我们，抛下了GH，抛下了我们的理想，独自一个人去了异国他乡。”
季四月不敢再听下去，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秦呈尧在电话里面一桩桩的数着的，全部都是季四月的罪过。
她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缩成了一个团，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我该死，我该死，是我抛弃了你们，是我的错，我的错……”
第二天，外面传来了匆匆的敲门声。
季四月被吵醒了，从沙发醒来，一脸不悦地过去开门。
开了门，只见自己的邻居站在门外。
看着季四月的样子，他忍不住惊呼：“你看起来好像在地板上睡了一个晚上啊！”
季四月一看，萧章的手里面提着两个食盒。
“哦，这个是我的追求者送给我的，她做的饭可好吃了，我想着你生病了，你要不要吃啊？”
季四月哭笑不得：“什么叫做追求者？”
“准确来说是追求者五号。”
季四月被气笑了：“你连人家的名字都记不住，就拿着人家的东西送给我吃？”
“反正我今天也不想吃，扔了就辜负了，我可是很怜香惜玉的人。”
季四月无奈地摇了头，接过了食盒，转身回屋子，门也不关。
“你不关门？”
“帮我关一下，或者进来一起吃吧。”
“嘶，这小妞胆子真大。”萧章嘟囔了一句之后，走了过来。
她的房间和自己简直是两个极端。
自己的房间是机车风格的，但是这个，除了简单，就是更简单了，连家具都是纯色的，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妙龄女子独居的房间。
再看餐厅里面，季四月已经摆了两个碗，把饭盒打开，小馄饨的香气传了出来，另外的一个是一些素包子。
季四月用筷子和勺子把东西移出来，说道：“你先吃吧，我去洗脸，困死了！”
五分钟之后季四月从卫生间里面出来的时候，萧章还坐在那里没有动，等到自己坐在了他的对面之后才开吃。
“怎么？你在等我吗？”
“恩，这是两年以来第一次有人让我一起吃饭，所以我要等你。”
萧章无意之中的说了一句，却戳中了季四月的心窝子。
仔细想来，自己这两年多以来，好像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
“呵，吃吧。”
吃完了之后，萧章问：“你怎么敢让男人进你的房间啊，以后不要这样。”
“你都有不止五个备胎，还劝我这个？”
“小爷我从来不趁人之危，你这个姐姐一看就是为情所困，我不敢动，玩不起啊！”
“你怎么知道我是姐姐？”季四月一脸的疑惑。
他指著后面的桌子说道：“你的身份证在上面摆着，我无意中看了一眼，你是九七年的啊，我零零年的。”
“嚯！看不出来啊，我以为你这个情史丰富的，不会是这个年纪。”
“年纪和情感经历不相干，虽然我有备胎，但是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一个女朋友，我在观望，看看哪个人更适合我！”
季四月忍不住地摇摇头：“我想不通，你走吧，我刷碗了。”
萧章也没有坚持，点了点头就之后跑了。
没过一分钟回来的时候，隔着门口扔过来了一袋子的东西。
季四月过去打开一看，有零食，有水果，还有一小袋子的常备药。
“切，这小子，这么的自来熟？”
不过他刚刚说自己都两年没有和人家一起吃饭了？他今年才二十岁吧？两年前就是十八岁，刚刚成年，看来他经历的好徐迪比自己多啊。
季四月调整了一下，开着车到了公司。
把合同修正了一下之后，季四月就回执给了秦氏集团，中午十二点，正式的确定签合同，签合同的日期是明天。
清英把文件整理了一下：“现在您可以去医院了吧？您的脑震**还没有好呢，反正他也发现您了，拖着对身体不好，也影响工作啊。”
最后那句话，才是真的劝动了季四月的。
“也是，影响工作呢，我要赚钱啊！”
“呵，你赚那么多的钱准备花到哪里去？”
“留着，我再也不想过刷碗都赚不到钱的日子了，去给我订饭吧，我在办公室里面吃。”
“好。”
简单地吃了饭之后，季四月又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下了班，她才自己开了车到了原来的那家医院里面去诊断。
医生对她的情况也特别的惊奇。
“一般的人都撑不了这么久的，你是不是会觉得想要呕吐？”
“恩，头晕恶心，这是脑震**的副作用吗？”
“是，看你的片子，你必须住院了啊！”“医生，我还有工作要忙。”
“我看你是要命还是要工作！”医生也是第一次见到像季四月这样要工作不要命的人，语气一时之间也有点严重了。
季四月迟疑一下，商量似的说道：“医生，我刚刚从国外回来，工作太重要了，我不能整天呆在医院里面，这样吧，我每天都能来医院里面一次，让你给我做检查，至于吊水什么的，我可以去公司吗？医疗废品我都会送回来的。”
医生本来是不答应的，因为季四月的这个请求完全就是胡闹，但是季四月就是不舒服，缠着医生到了下班，医生勉强地同意让她不用住院，每天腾出三个小时来医院里面治疗。
至此，季四月也终于是开始注意自己的身体了。
白天上一天的班，晚上带着电脑去医院里面加班，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就在季四月以为自己的生活会这样继续的平静下去的时候，公司里面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季四月心里面说不复杂那是假的。
两年前，就是这个女人，让自己和秦呈尧之间第一次的有了那么大的隔阂，虽然也怪自己当时没有问清楚，但是这还算是一个疙瘩，好好地放在自己的心里头呢！
“四月，好久不见啊。”
“刘律师，好久不见。”
“我已经不是律师了，早就辞职了。”刘雪娇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不经意地露出了自己左右中指上的那个戒指。
戒指是三克拉的，闪闪发光，是每个女人的梦想，而季四月也不例外。
当初自己离开的时候，新闻上面说，秦呈尧订婚了，未婚妻叫做刘雪娇。
“季四月，你有没有什么想要问问我的？”
“刘小姐专门上门，就是为了给我解答疑惑的吗？”
刘雪娇调整了一个更加舒服一点的姿势说道：“自然不是，我有一些话想要告诉你。”
季四月挑眉，做出了一个愿闻其详的表情。
“其实，当时秦呈尧和我订婚，也是想要刺激你，想要让你回心转意，我们所有的人都没有料到你真的那么狠心，可以一走了之，放弃你所有的朋友们。”
“你想要说什么？”
“我想要说的是，你走的干脆，秦呈尧同样将你屏蔽得干干净净，至少我所知道的，他从来没有在外人的面前提过你的名字，好像是在你坐上飞机离开的那一刻，他也将你的人，从自己的心里面剔除得干干净净了。”
季四月听着，心头猛然地一抽搐。
她明白了，自己在面对秦呈尧的问题的时候永远都不可能这么的平静。
刘雪娇将季四月的反应收进了眼底，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继续说。
“但是那些只是表面上的而已。”
闻言，季四月抬起了头，问：“什么意思？”
“他清醒著的时候从来不说你，我曾经又一次见到他喝醉酒的样子，他哭着喊你的名字，喊了一个晚上，除了你的名字，其他都不说，只是在喊著……”
季四月的呼吸滞住了。
秦呈尧他……真的曾经这样过吗？
“我虽然有这个，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赢过你。”刘雪娇盯着自己手上的那个戒指，笑道：“说真的，季四月，你真的没有心吗？真的可以将他忘得干干净净吗？”
季四月没有回答，只是在那里坐着，看着那个戒指，戒指某一瞬间闪出来的光芒让她的眼前一晃，差点又开始怀念从前了。
刘雪娇将那个戒指缓缓的摘下，就像是要从自己的生命之中剔除什么东西似的。
她将那个戒指放到了季四月面前的桌子上，还往前面推了两下。
季四月抬头问：“你这是做什么？”
“我想，这个东西从来都不属于我。”刘雪娇说道：“这个戒指是蒂芙尼四年前的限量款，他早就买了，并且是在我们重逢之前，所以，应该是属于你的。”
“也不属于我。”季四月没有敢再去看了。
“不，它属于你，秦呈尧的心，从来都是属于你的。”
季四月看着那个戒指，突然极美极悲地笑了一声，缓缓的，一字一句的说了一句话。
……
“可是，我永远都不会再爱秦呈尧了。”
刘雪娇听着手机里面的这一句话的录音，转头看着身后的JM集团大楼，又重重地将戒指握在自己的手里。
是啊，季四月没有说错。
这个东西虽然不属于自己，但是至少还在自己的手中。
她季四月，既然已经出局，那自己就不会再给她任何的机会。
这段录音，通过冰凉的，毫无人情的网络，被送往了秦呈尧的手机上。
……
秦呈尧坐在公寓的沙发上，静静地坐着。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从外头照进来的阳光刚好是可以让房间之中的一切都展现在秦呈尧的面前。
这里还是和从前一样，所有物品的陈设，房间的装饰，和季四月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但是秦呈尧知道，这个房间，季四月永远都不会再来了。
自己守了这里这么久，就是想要看看季四月有一天会不会来，但是最后等到的却是她要出手的消息。
秦呈尧把它买下来的，虽然这里只是一个曾经盛放著回忆的空壳子了，却总比没有的好。
“叮咚~！”
手机屏幕亮了，发出来的光填满了半个房间。
秦呈尧伸手过去，打开一看，是刘雪娇发过来的一条微信。
在这条微信上面，还有日期不同的未回的微信。
2019年11月30日21:34
【娇娇】：今天要不要一起吃饭？
2019年12月6日14:23
【娇娇】：明天你公司周年庆，需要我出场吗？
2019年12月21日11:12
【娇娇】：我妈妈生日，和我一起吧？
2019年12月31日00:00
【娇娇】：三年了，和我结婚吧。
2019年1月23日23:00
【娇娇】：你挺浑蛋的，整整一年没回过微信了。
2020年2月2日刚刚
【娇娇】：文件
打开，里面是一段只有两秒录音。
“可惜，我永远都不会再爱秦呈尧了。”酒吧。
音乐劲爆，灯红酒绿，无数个寂寞的灵魂借着酒精的勇气，肆意地将自己的苦涩发泄进了尖叫声里。
二楼的卡座里，桌子上已经稀稀落落地放了许多个酒杯了。
朱之遥南宫起二人坐在那里划拳喝酒，秦呈尧独自一人坐在另一边，借着闪瞎眼的灯光，看着酒瓶上的英文配料表和保质期。
能让人麻痹的进口啤酒尚且都有保质期，他早该知道，世界上的一切，都有保质期。
包括他和季四月的爱情，早就已经单方面过期了。
“我想要结婚了。”他突然说道。
这一句话，让对面的两个人都突然静了下来。
“和谁？”
他一个有未婚妻的人，朱之遥还能问出这句话，足以证明，秦呈尧在别人的眼中活得到底是多么的纠结。
他们不会怀疑秦呈尧爱季四月的心，却也不知道他是否终究臣服于现实。
“你们觉得呢？”秦呈尧笑着问。
南宫起迟疑了一下说道：“听说，季四月回来了，这么看来，我们那天在机场看到的那个身影，真的是季四月。”
“是啊，我们还以为是看错了，那个背影很成熟，好像是成长了很多。”
“你们以为，我会和季四月结婚是吗？”秦呈尧的笑中带着讽刺。
“你自己也是这样以为的吧？”南宫起也不笑了。
秦呈尧沉默了，最后一口气将一瓶酒一饮而尽，说道：“季四月她没有心。”
“所以你要和刘雪娇结婚？”朱之遥直接就站了起来：“你这样对你自己负责吗？对刘雪娇负责吗？对季四月负责吗？”
“她不需要我了。”秦呈尧回想起自己几天前听到的那一段录音，心里面像是硬生生的被人掏空了一样，汩汩地流血，疼得要命。
……
季四月好几天都在医院和公司两边的跑，有的时候太累了就直接的在医院里面睡下，第二天直接去上班。
如此反复，虽然累，但是至少身体慢慢的好受了，也不吐了。
季四月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到了医院里面，却在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
那个女人大著肚子，手里面拿着厚厚的一沓化验单，被自己撞到倒退了两步。
季四月当时的心就揪住了，连忙上前去扶住了她。
“抱歉，您没事吧？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然咱们现在去检查一下……”
季四月的话被那个女人叫的一句戛然止住了。
“四月？是你吗？”
刚刚太慌张了没有看这个女人的脸，光顾著看人家的肚子了，现在一看，居然是自己的旧人。
病房里面，季四月把她扶到了自己的病**，略显仓促。
“好久不见啊，四月，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面对她的问好，季四月也只能苦笑一声。
“是啊，我早就回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勇气找你们罢了。”季四月将目光投到了她的肚子上：“你的肚子。”
“五个月了，我太瘦，营养不良，所以来检查一下各项指标。”
“那白玉呢？”
“白玉？”她笑了一声：“你不会以为我和白玉还在一起呢吧？分了”
季四月止住。
“分了？你居然和白玉分手了？”
“难道在你的眼中，我金智妍怀孕了，只能是白玉的孩子吗？”金智妍笑了，还是和两年前一样，她笑得温柔，却又克制。
“那你的孩子是……”
“是白玉的，只不过他不知道。”
在季四月的一番盘问之下，金智妍才终于是说出了真相。
原来，六个月前，白玉的父亲被抓到贪污，进了监狱，白家散了，白玉也和金智妍分手，一个人去了国外。但是那个时候，金智妍已经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甚至都没有能来得及说自己有了孩子，白玉就走了，就连那句“分手吧”，还是托别人带到的。
“你们这些人啊，一遇到事就往国外跑，真的是垃圾。”金智妍笑眼弯弯，和从前一样骂人不红脸，但是季四月却觉得好像又哪里彻底的不一样了。
“那你现在怎么样了？”
“墙倒众人推呗，我们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后来我才知道，我家的产业之所以可以做大，就是因为白玉的父亲在暗中帮忙，现在都没有了，我爸气得住院了，我妈也跑了，我一边照顾我爸一边工作。”
“所以你才会饿得营养不良？”季四月的心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住了，疼得要命，还喘不过来气。
金智妍被气笑了：“谁说我是被饿的了？我只是愁得吃不下而已。”
“如果……”季四月有点不好意思：“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你可以来我的公司。”
“不用了，李总，你自己都能来医院里面加班，足以可见你们公司有多么的压榨人！”金智妍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让季四月把自己现在的每当我好吗输入了进去：“以后联系吧，我先走了，另外，我的月薪好几万，不用担心，好姐妹。”
金智妍走了。
虽然肚子渐渐大了，她需要捂著自己的腰走路，但是从她瘦瘦的背影还是可以看得出，她还是从前的那个高傲的金智妍。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季四月觉得金智妍有足够的勇气和实力与白玉一起渡过难关，但是白玉却先当了一个逃兵。
映射到自己和秦呈尧的身上，他们是不是也是这样看自己的呢？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能就是这个道理吧。
季四月啊季四月……是时候清醒一点了。
季四月拿出了手机，下载了微博，登陆了自己两年多没有登陆过的账号。
账号上依旧是99+。季四月把私信艾特和评论挨个地看了看，自己的热度慢慢的下来了，到今天，每天也只有几个固定的人在给自己发消息。
大多都是：回来了吗？
其中有一个人，让季四月瞬间的泪目。
那个叫做“黄蜂”的人，每天都在给自己的“几月几”发消息，只有一句话。
【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