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季四月打电话把金智妍叫了出来。
酒吧里面寂寞的灵魂正在疯狂地摇动着自己的身体,而在角落的一个卡座里面,两个女人却显得有一些沉默,一个喝着果汁,一个喝着酒。
过了一会儿之后,金智妍于是忍不住了骂了她一句:“你现在活生生颓废得像个非主流。”
季四月苦笑:“我也受不了现在这么恶心的自己,明明主动离开的是我,现在放不下的也是我。”
“所以说你把我这个孕妇叫出来陪你来到酒吧,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想要向你取经。”
“取什么经?”
“当初那个人走了之后你是如何走出来的?”
“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有走出来过,只不过的确是发生了一些改变。”
“什么改变?”
金智妍迟疑了一会儿,拿起了一瓶啤酒送到了嘴边。
季四月下意识的想要去篮,但是在自己伸手之前那人却已经又将啤酒放下,乖乖地换回了果汁。
“时间才是治疗一切伤痛的良药。我当初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哭得像他妈一个二百五一样,把这辈子能骂的脏话全部都骂出来了,但那又怎么样呢,那个人又听不到。
你现在说起来的时候,已经可以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了。
其实没有什么所谓的取舍,要么在一起,要么不在一起,只有这两种选择。你自己主动选择了其中一种,就不要怪他太过于绝情了。”
季四月点头。
“说实话,我现在觉得自己这样念念不忘的样子挺恶心的,明明是我自己主动要离开的……但是我以后不会了。”
“他结婚的时候你会去吗?”
“我用什么身份去?”季四月看着金智妍呆呆地问:“朋友,家人?还是同学?”
“为什么就不能是前女友呢?”金智妍说道:“你们曾经相爱过,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哪怕是你现在依旧没有放下,如果要去的话,我希望你能够以前女友的身份过去,衷心的祝福他。我觉得那个人现在也没有走出来,但是如果你装作先走出来了,或许他会不那么的痛苦,就当是你给自己赎罪吧。”
季四月躺在沙发里面,一瓶又一瓶地喝着酒。去了卫生间好几次,回来之后继续喝,把自己喝的吐得像一条海参一样。
可怜金智妍顶着几个大月的肚子,还要可怜兮兮地把人给扶出去,搭上计程车掐着他的衣领子,逼问他现在的住处,费了三个小时才终于是把人给放到了**。
“你这个家伙找苦力能不能也看一下人家的身体条件?到底是怎么样,你这朋友当的可真的是不厚道!”
金智妍吐槽了几句还是无奈地给季四月脱下了外套拿毛巾给她擦了脸,又放了一杯水在床头,盖好了被子才关门出去了。
刚刚出了门,金智妍就碰到了从隔壁出来的萧章。
“把季小姐送回来了吗?”
金智妍有一些警惕地看着他。
“你是谁?”
萧章张开了自己的双臂,给她展示了一下自己身后的门:“如你所见,我是她的邻居。”
“我问的是你和她是什么关系?”金智妍又不放心了。
季四月那个丫头什么时候都是个缺心眼儿的,突然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男邻居说有没有把人送回来,这让人不自觉地就会怀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我当然是她朋友啊,看你这样子怎么像是老母鸡护小鸡儿?”萧章笑道。
金智妍直接气得一个银刀子扔了过去:“你才是老母鸡!会不会说话呀?”
“对不起是我的错!”萧章打开了自己身后的门说道:“要不要进来喝一杯热水?可怜你顶着几个大月的肚子,还要把一个醉鬼给送回来,我作为他的好朋友兼邻居,请你喝一杯热水。”
金智妍又瞪了他一眼:“不必了。你不知道这门的密码吧?”
“她房间的门我怎么知道?”
“那就好!”
金智妍不想要再和这个人说话了,于是便就自顾自的朝着外面走了。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那个人站在门口还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之后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去。
昨天晚上喝的酒实在是多级,四月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脑仁都快要爆炸了,直接叫苦连天的。
“我去!我为什么要喝这么多的酒啊?后悔死了!”
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已经做过的事情就要承担已经发生的后果。
季四月拖着自己酸软不堪的身体,跑到了卫生间里面洗了个澡,才觉得自己的神智变得清醒了一点。
昨天晚上她记得是金智妍把自己给送回来的。
她怀孕了,自己还给她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虽然两人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季四月觉得于情于理自己都需要我去和他道个歉,再问问他有没有事。
季四月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几月几:昨天晚上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吧,不好意思,我昨天晚上喝了那么多的酒,虽然咱们是好朋友,但是还要跟你说一声谢谢或对不起,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那边很快的便就传来了回复。
妍妍:那个人要回来了。
季四月忍不住一愣,很快地就想到了这个人是谁。
白玉,他在经历了巨大的家庭和人生变故之后,像个逃兵似的跑到了国外,经过了几个月之后,他回来了。
季四月不敢想象现在电话那边的精制盐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应该和自己知道那个人要结婚的时候的心情差不多一样的惊天巨浪吧。
【几月几:你准备怎么办?】
金智妍:我准备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接受他。当然如果他不再爱我了,那我也不会说我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是他的,不会给他徒增烦恼,就说我爱上别人就完事儿了。
季四月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字一句的冰冷,忍不住地觉得感慨良多。
金智妍当初是寝室的四个人里面最高傲的那一个,也是所有人眼中最幸福的那一个。
而现在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季四月只能感慨一句:尼玛该死的人生!隔了一天的时候,季四月在微博上看到了那个结婚的具体时间地点。
来得这么快竟然就剩三天之后!
婚礼的地点就在金龙大酒店一楼的礼堂里面,到时候会邀请媒体朋友们来参加,并且还会有全程直播。
这么高调,微博上早就已经有一票的人开始吹了。
【过了这么久,终于是尘埃落幕了,那两个人终究是不可能。】
【人家都要结婚了,能不能不要总抓着从前的那点儿破事儿不放?】
毕竟曾经发生过,也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现在人家都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当初的那个人,我们感叹两句有错吗?
【黄蜂红豆牵牵扯扯的算起来差不多也要有六七年了,就算是最后没能在一起,也请祝福他们好吗?】
【你们现在讨论人家的前女友讨论的那么激烈,若是被人家现任的未婚妻知道了,心里面该有多么的难受,你们想过吗?】
旁人不知道刘雪娇心里面想的到底是什么,但刘雪娇自己是知道的,没有一点新婚快要来临的喜悦,只有紧张和不甘。
这场婚礼分明就是秦呈尧为了逼迫那个人而做出来的一场赌约而已。
这场赌约到底谁会输谁会赢。现在谁也不知道,天平好像是五五分,谁也不偏让。
刘雪娇看着网络上关于自己和秦程瑶瑶结婚了的消息的那些新闻和评论,心里面五味杂陈。
哪怕是自己这一次侥幸赢了,应该也永远都逃不脱季四月留下来的阴影。
又看了一会儿刘雪娇,便就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你好,请问你有空吗?”
“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我想要见你一面,可以约个时间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了回应。
“发到我手机上吧。”
两个小时之后,咖啡厅。
刘雪娇就坐在那里穿着低调,但是浑身上下都透著贵气。
这两年的时间里面,她已经被秦呈尧养得就像是一个贵妇一样了,除了得不到那个人的爱,其他的自己什么都得到了。
如果要让自己突然就将整一切还给那个人的话,自己会愿意吗?
答案是就算是——死也不会愿意的。
“叮铃铃~!”
咖啡店的门被推开了,撞醒了门上面的风铃,引起了刘雪娇的注意力。
这是她听到了动静之后第六次抬起头,前五次都不是自己要等的那个人,但是最后自己却等到了。
刘雪娇看着那个人慢慢地朝自己走过来。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空军一号鞋,头发高高地扎起来一个马尾,脸上未施粉黛,皮肤却白得惊人,那种光泽好像是从她的骨子里面透出来的。
刘雪娇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自己也上岁数了,经过了初老期之后,眼角也有了一些细细的皱纹,用再贵的护肤品都挽救不回来。
但是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见到,她好像都是一副青春靓丽充满活力的样子,哪怕现在变得稳重了,骨子里面的那种轻盈也是自己望尘莫及的。
刘雪娇突然就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
那人在刘雪娇的面前坐下,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儿?”
“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四月,你点杯咖啡吧,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季四月沉默了。
若是任何一个人亲昵地喊著自己,四月自己都会答应的,但是唯有眼前的这个人,自己有一点儿不太想答应。
因为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好像自己曾经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被这个人给抢走了——虽然自己明知道那都是自己做的。
最终,季四月还是点了一杯冰美食。
刘雪娇看着他手中的那杯咖啡笑道:“两年多之前我在医院里面躺着,秦呈尧他每天都要照顾我两个小时特别的不耐烦。可是我每当不经意之间提起了你的时候,他就会打开话匣子说很多有关于你的事情,其中有一个,他说你最喜欢喝甜甜的卡布奇诺。”
但是现在季四月手中的却是冰美食。
季四月也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咖啡杯,不自觉地握紧了。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想要说的是……其实两年之前,他在那医院里面照顾我是因为我利用白玉的那件事情威胁他,从那个时候我就对他心存妄想。我说如果他不答应,每天过来陪我两个小时的话,我就会报复你。”
季四月眼睛不自觉地瞪大了。
“你叫我出来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你两年之前误会了他心里面觉得有一点愧疚和不安?”
刘雪娇猜对了,季四月现在心里面的确是有一点愧疚,当时没有问他清楚,反而是误会了秦呈尧和刘雪娇在一起了。
“那又怎么样呢?”
“是啊,那又怎么样呢?”刘雪娇说到了这里之后好像突然就放松了:“我告诉你这些只是为了让你心里面难受而已。就算是你后悔也改变不了什么了,三天之后我和她就要结婚了,你就好好的抱着这股愧疚和不安过一辈子吧。”
说到了这儿季四月可算是明白,这个女人专门叫自己出来是因为什么了。
只是单纯地想要炫耀而已。
她突然笑了,手中的咖啡杯却不自觉地握得更紧了一些。
“如果我说我当时和他分手的原因并非你说的这个呢?”
“什么?”刘雪娇皱眉。
“当时我和他分手是有别的原因的。因为你的关系,我们两个吵架了,但不至于分手。是我主动和他分手的,没错,我也的确是会感到愧疚但是我连一言不发的一个人逃走,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你能指望我还有多大的不安?说到底你什么也不是。”
季四月说著这些话的时候,心里面好像是在滴著血,但是面上偏偏还装出了一副特别要强的样子。
“你——!”
“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你上次偷偷录下了我说那句话的录音我看到了。我是故意说出来的,好让你去告状。你信不信,若是我现在跑过去找秦呈尧说我后悔了,他一定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而你什么都不是。”
刘雪娇脸都白了,浑身气得颤抖。
季四月也终于是敛去了自己脸上所有的笑意,异常阴冷地说道:“所以别再找我炫耀了,你很烦。”“呵……我什么都不是,但是我和秦呈尧要结婚了,单单这一点,我就赢了你。”
刘雪娇看着季四月,狠狠地说道。
可即便她是这样的态度,季四月也只是丝毫不在意的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刘雪娇:“……”
是啊,
自己叫她出来,千方百计地让她后悔,让她自卑,但是她好像根本就不在乎。
如同她所说的——
季四月不在乎,这便是她赢了。
刘雪娇拿出了一张请柬,季四月看了一眼,塞到了包里。
离开了咖啡屋,外面的风已经变得很凉了。
季四月拉紧了自己的衣服,看了一眼天空,吸了一下鼻子,努力地把积攒多时的泪水重新憋了回去。
终于要结束了,刘雪娇来找她专门说了这件事情,好像也给她敲响了警钟。
是时候结束了。
这天晚上,季四月一个人到了酒吧,包了一个包厢,喝了很多的酒,离开的时候脚下都是飘的,但是脑子里面却无比的清醒。
她慢慢地走着,走到了午夜时分的大街上,看着偶尔经过车辆的玉龙街,终于是鼻子一酸,没有忍住,大喊了一声:“秦呈尧!祝你幸福!!”
这一声喊得特别的大,一只流浪猫经过,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季四月低头和它对视,笑了一下,弯腰抱起,慢慢的一路走回了家中。
萧章正在睡觉呢,就听到了外面有人在敲门,他烦得不想理,但是门外的那个动静却硬生生的将他的睡意都吵没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揣著满腔的怒火过去开了门。
当他看到了门后面的那个人是谁之后,又硬生生地将自己的火气给憋了回去。
“季四月?”
没错,软得像一滩烂泥似的季四月正抱着一只脏兮兮的小橘猫,依偎在门框上,看起来好像都是没人要的小家伙。
季四月看到萧章出来了,便就把自己怀里面的猫塞给了他,一言不发的转身回去了。
萧章和一只猫,就这样对视著,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关上了门,季四月直接瘫倒在了地上,然后一点点的沉了下去,躺在了冰凉的地板之上。
地板的凉好像让她浮躁的心和身体都冷静了下来,她借着酒精的劲头,纵容著自己疯狂地在脑海里面思索著那人的一颦一笑,暂时的忘记了自己是在觊觎别人的未婚夫。
想着那人的名字,季四月慢慢地陷入了沉睡,思绪也一点点地飘走了……
……
“砰!”
当头被敲了一棒,季四月惨叫了一声,不满地起身眯着眼叫:“谁呀!”
“你老师!上我的课还不好好的!都高二了!”那人喊了一句。
“我老师?什么老师?什么高二?”季四月还没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又眯着眼问了一句。
霎时,耳边传来了嬉笑声,不是一个人的,而是许多个人的笑声汇聚在一起的“轰”似的笑声。
这样的笑声,在学生时代,最为常见。
季四月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渐渐的清楚了起来。
明亮的教室,写着英文的黑板,一张张带着善意嘲笑的脸,迎风起舞的蓝色窗帘,斜斜照进来的阳光,还有,戴着眼镜的班主任。
这……这不是自己高中时候最熟悉的那个场景吗?
季四月已经许久都没有做梦了,而这一次惊梦见的一切变得这么的真实……
她眼眶里头迅速地挤满了泪水,差点就要决堤。
班主任看到季四月哭了,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没事吧你?你梦见什么了?我把你吵醒你这么的难受?我和你道歉?”
班主任拍著季四月的肩膀的那种触感无比的真实,让季四月也愣住了。
“这……”
不是做梦吗?为什么自己会有感觉?
“还没醒呢?算了算了!要下课了,同学们,把老师今天讲的内容回去抄两遍,明天上课抽查,就这样,下学吧!”
同学们全部都站了起来说“老师再见”,只有季四月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是在思考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这个时候,有一只白皙的手在她的面前敲了两下。
“你刚刚做梦了吗?”
这个声音无比熟悉,季四月下意识地就看了过去,看到了一个人。
十七岁的他,看起来显得有一些稚嫩,眼睛却比二十五岁的他更加的明亮一些。
“我……做梦了?”
季四月现在也迷茫了,到底哪里才是梦?
这里是梦?还是那些自己痛彻心扉的未来是梦?
秦呈尧伸手过来摸了一下季四月的额头,又说道:“你看来真的是还没醒啊,你刚刚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被人打断了美梦的样子——”
话未说完,秦呈尧的眼睛就微微的瞪大了,瞳孔好像在地震。
因为,季四月突然冲了过来,将他抱了一个满怀。
季四月扑倒在秦呈尧的怀里面,不肯将自己的头抬起来,只是回答了一句:“不是美梦,是噩梦。”
是噩梦。
秦呈尧虽然不明白季四月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伸出了颤抖的手,略显稚嫩地安慰着她:“不哭了,我虽然不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梦,不过醒过来了就好。”
“嗯。醒过来了就好。”
季四月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迅速地恢复了高二的角色。
和喜欢的人一起上学,吃零食,在路口分别,各回各家。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好像是弹指一瞬,就在季四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时间就已经到了高三毕业前一天。
那天,是秦呈尧和季四月在一起的日子。
他们在黑板前相拥,约定未来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在一起,相握的手好像可以打破这世间所有的苦难一般。
第二天,就是高考。
除了考场,季四月站在考场的路口前停住了。
她的心跳突然加速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就站在路中间,任由那些汽车在自己的耳边呼啸,却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这是……这是怎么了?
季四月隐约地觉得,自己今天一定会出车祸,并且出了车祸之后,好像会发生一些什么大事……“嘶——!”
一辆汽车袭来,季四月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那个瞬间好像变得麻木了,眼前的一切都在飞驰。
最后,她就像是一片落叶似的,摔倒了地上,没有任何的声音。
准确来说,是季四月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
她的眼睛开始变得渐渐的不清楚,红红的一片,四周很快的就围慢了人。
她在等待这个人,希望自己临死之前还能再看一眼——即便自己知道那个人不再这个考场。
突然,季四月面前的人群好像是被人大力的给拨开了!再然后,一张慌张的脸出现在了季四月的面前。
即便自己的视线开始一点点的变得不清楚了,她也努力的挤出了一个微笑,因为她知道——他来了。
原来,他来了。
睁开眼,还是冰凉的地板。
季四月从地上起来,发觉自己腰酸背痛,像是被人用卡车碾了好几遍。
自己全身上下都是凉的,好像是死过去又活过来了一般。
方才发生的一切,在她的脑子里面都无比的情形,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回到了高二高三的时候,又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将那个梦境当成是现实,而现在才是梦境的。
她蹒跚著回到了柔软的**,用被子将自己给裹了起来,看着窗外清亮的月色,努力的思索著这个问题。
当东方浅蓝色的天幕被一抹白色划破的时候,她终于出想明白了。
她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分不清哪个是梦境还是现实的了。
好像……就是从扑进了秦呈尧的怀里面的时候开始的。
梦境的结束,秦呈尧过来找她了。
虽然不知道高三那年秦呈尧到底有没有过来,但是梦境里面,那个人的的确确的是出现了。
也正是因为出现的这个人,让季四月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放下那个人了……
她从**起来,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是早晨七点半。
但是日期,却是自己喝酒那天的隔日。
也就是说……今天是秦呈尧的婚礼了!
季四月像是一个孤独的鬼魂似的站在那里站了一会,而后她疯狂一般的翻箱倒柜,从自己的化妆桌抽屉的角落里面找到了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游戏币。
这是自己高三和秦呈尧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忙中作乐偷偷去了一次游戏厅。
一百块九十九个币,什么都没有抓到,最后有一个落单的,季四月带走做了纪念。
她拿出了游戏币,放在了手心。
抛硬币吧。
如果是正面,自己就去参加婚礼祝福他,如果是反面……
季四月深呼吸了一口器,用力的向上抛著硬币。
硬币在空中剧烈的翻转,只看得到一抹银光在闪烁。
在硬币掉落下来的时候,她用手接住,用力的攥紧。
手握成了拳头,指缝都发白,足以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但是她等了一会,却没有打开手心,而是释怀似的笑了一下,将那个游戏币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她转身出去了。
有的时候,你根本无须把决定权交给命运,因为在你跑出了硬币的那一刻,你的心就做出了选择。
人和神最大的区别就是心中的天平永远都是向着自己自私的那一面,所以你希望它是哪面,就已经有选择了。
……
今天,是秦氏集团董事长和已经订婚两年的未婚妻结婚的日子,三天前就已经发出了通告,所以这一次几乎是人山人海的围在外面,有一些没有入场资格的小媒体,也早早的就围在了门口等著。
秦氏集团涉及产业众多,娱乐圈也有,所以这一次来的还有明星。
宾客们都已经来了,走过了红毯,进到了酒店一楼的酒会大厅里面等著了。
现在是上午十点,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两个小时。
好巧不巧,堵车了。
季四月堵在了距离金龙大酒店二十公里以外的四环路上,眼瞧着还要堵很久很久,她急了,直接就下了车,朝着前面跑。
她带着帽子和口罩,一般人根部且看不出来是谁,只觉得这姑娘是疯了,连自己的车也不要了。
跑了一会之后,她的身体受不了了,但是也已经跑出了堵车的范伟。
她站在路边拦车,但是等了很久也没有计程车。
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耳边突然的就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喵~”。
她转头一看,竟然是一直瘦瘦弱弱的小橘猫,趴在车玻璃上,坐在驾驶位上的那个人,是萧章。
“好巧啊季大姐!看你很着急啊!送送你?”
季四月二话不说,直接就跑到了副驾驶坐上车,刚系好安全带,萧章就开着车走了。
季四月问他:“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萧章回答道:“我知道的。”
“哪里?”
金龙大酒店。
距离婚礼开始还有四十五分钟。
萧章的车在门口停下,季四月刚想要自己下车,就被萧章直接给拉住了手腕。
“等我和你一起去吧,你这样自己冲下去,肯定会被那些媒体群嘲的!”
“你有请柬吗?据说这里,都是一个人一张请柬,我只有一张。”
“小爷这张脸,就是请柬!”
萧章下了车,亲自给季四月打开车门,他一手抱着一只小橘猫,一手拉着季四月,慢慢的朝着前面走。
季四月这身衣服穿着还是那天喝酒的衣服,早上出来只是洗漱,没有化妆,素面朝天,幸好底子还行,就算是再镜头里,也看不出多狼狈。
走到了门口的时候,门口的侍生要请柬,季四月给出了自己的,看着萧章,萧章却不着急,慢慢悠悠的打了个电话,好像是叫什么人过来。
不一会,酒店的里面就冲出来了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看到萧章,直接对着他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礼。
“少爷!您怎么来了!有失远迎啊!”
“少爷?”季四月狐疑的看了一眼萧章。
哪门子少爷?自己怎么不懂了呢?
萧章只是对季四月眨了一下眼睛:“小爷说了,这张脸就是请柬,怎么样!是不是一张富贵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