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宛宛在八月的尾巴獨自拖著行李箱邁入了大學校園。街邊的榆樹煥發著初春般的生機,隨著偶爾吹來的風揚起枝條。校門口有人在問新生到哪裏報道,也有正麵臨分別的孩子和家長。
大多數母親都握著孩子的手輕聲說著什麽,無非是一些照顧好自己之類的話。
目光輕飄飄掃過小姑娘們期待的小臉,隻是稍一停頓,最後落到她們身後“D市XX大學”的幾個字上。
“我說,我們家小姑娘能不能找個有陰涼的地方?在這大太陽底下發呆,一會低血糖了怎麽辦?”蘇澤摘下頭頂的白色鴨舌帽,輕輕壓在她的頭上。
夏宛宛愣了下,有些驚訝他會在這裏,“你是特意來送我的嗎?”
下午一點,刺眼的陽光照射在天藍色的樓頂,看起來像是泛著漣漪的海麵。蘇澤低頭,從後麵環住她的腰。
不遠處的地麵上,猩紅的煙頭火光閃爍,暗色的煙灰一小截一小截地散落在旁邊。
她怔怔看了會,左手還扶著行李箱的拉杆,右手縮在衣兜裏微微蜷縮。
耳畔好像響起了一聲歎息。
輕得像片羽毛。
蘇澤穿著那件她總說“看起來像白衣道長徐長卿”的短袖,這樣抱著她的動作繃緊了衣服,隱隱約約能看到背後的蝴蝶骨。
他瘦了,夏宛宛這樣想。
“以後我會請假回來看你。”
他似乎笑了下,“雖然我們家小姑娘沒能來我的大學,我們也不在一個城市,但是那也不怕。”
怕什麽呢?
“異地倒是沒什麽好擔心的,就是我擔心你。”
“我們家小姑娘隻能看著別的情侶手牽手逛校園,然後跟我視頻。”
“更擔心的是,我們家小姑娘是個報喜不報憂的性格,受了委屈也不愛說。”
上車前含在嘴裏的糖這會已經完全融化了,薄荷味布滿整個口腔。她分神想著,薄荷味的果然是沒有荔枝味好吃。抱著她的那人應該是在她耳邊又說了什麽,但是她已經聽不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