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战争,推翻黑暗的统治

深海之锡26

字体:16+-

反圣枪口的灰色亮光变得更为刺眼闪亮。

皓瀚锡想要阻止,却顾虑他会立即开枪。

(达塔.怎么.了?)

龙人巨兽基利姆站在皓瀚锡背后的花园里,不解地望着地上的青年。

在巨兽的脚下,整座鱼都都在不断震动。

经过刚才那一场巨人大战,鱼都的脊骨礁石被踩毁破坏,海底岩洞的岩壁也都是裂痕,眼看再过不久,深海鱼都以至于整个海底岩洞,都会整个崩溃瓦解。

“没用的,你在做什么──?”

海栗牙背着已然昏迷的海之酋,与海裂牙与跑过基利姆巨足之间,来到皓瀚锡身边。

看到用手枪指着火焰少女的反圣,他们也不禁呆住了。

“啊,是我忘记提起了。”棕发男子相同于以往的轻松语调,却让听者背脊一阵冰寒。

“我就是──十二圣中的──『制裁者』。”

“但是⋯⋯菲妮克丝!”

皓瀚锡看着火焰中的女孩,她转变成菲妮克丝的时间越来越少,佩萝达的时间越来越多。

“我⋯⋯皓瀚⋯⋯锡⋯⋯”

“妈妈,对不起⋯⋯佩萝达⋯⋯是喜欢你的──”

“爸爸⋯⋯你在哪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佩萝达好害怕──”

“⋯⋯来不及了。等佩萝达开始唱歌,一切都将结束。”

反圣枪口的光芒益发强烈,耀眼得无法逼视。在他手指就要扣下扳机时,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在他的心头响起。

(住手,肖恩。)

(⋯⋯雅芙?)

位于众人脚下,被破坏得到处裂痕深沟,满目疮痍的腥臭花园,突然生长出无数新鲜花朵。

腥臭枯倒的花朵重新挺立,新生的花朵伸出大小根茎,逐渐修补土地的裂痕。

在这神迹般的万花生长中,一株由千种花卉组成的巨大花柱慢慢升起,朝着众人绽放开来。

站在花柱当中的是一位墨绿礼袍,气质优雅的翠发女子,以及花衣短裙,身材纤小的绿发女孩。

“皓瀚哥哥!菲妮克丝姊姊!”

雅锶从花柱上跃下,朝着皓瀚锡他们跑了过去。

然而见到黑衣青年全身浴血,艰辛站立的模样,还有火焰中不断哭泣的黑裙女孩,她当场怔住了。

“肖恩⋯⋯”

母圣雅芙赤足轻移,地上纷纷冒出花朵,她在繁花中走向持枪瞄准佩萝达的反圣。

“你把剩下的所有异能,全部用在这颗子弹里吗?”

“喂喂,你以为我是那种想自杀的笨蛋?”

“从洁雅妮不在以后,的确是。”雅芙蹙起眉头说。

“哎呀!”反圣叹了口气,转过头来:

“你也很清楚,如果不在这里消灭佩萝达,这个星球会完蛋吧?”

“但是,如果你死了⋯⋯我⋯⋯”

母圣此时露出的表情,是雅锶从来没有见过的。忽然女孩注意到,黑衣青年身躯晃动,缓缓移动了脚步。

“皓瀚哥哥!”

在雅锶的惊叫声中,皓瀚锡趁着反圣谈话分神之际,向着火焰中的黑裙女孩扑去。

“小子──你!”

“呃啊⋯⋯啊啊啊!”

异能火焰恍如毒蛇的尖牙,噬咬青年多处割裂的伤口。

皓瀚锡忍受失血过多的昏眩与刺骨的烧灼疼痛,伸出右手,温柔地抚摸火焰之中──女孩佩萝达的头。

“爸爸──是爸爸吗──?”

“佩萝达⋯⋯是我⋯⋯”

“爸爸──”黑裙女孩抱住皓瀚锡,如小女孩般大声哭泣。

“爸爸,佩萝达好害怕──”

“我不是⋯⋯你的爸爸⋯⋯”

“爸爸──?”

“你的爸爸⋯⋯已经死了⋯⋯”

“不⋯⋯不要──”

佩萝达的悖论异能再次汹涌四溢,周围的人顿时脑海内轰然作响,陷入一片混乱。

反圣忍耐耗损极重的身体,枪口强光瞄准火焰中的两人。

“快让开,小子!不然连你也──”

“佩萝达⋯⋯”皓瀚锡微笑着,把女孩冰冷纤细的身躯抱在怀里。

“不要害怕⋯⋯虽然我不是你的爸爸⋯⋯但是我⋯⋯也会喜欢你⋯⋯”

“真⋯⋯真的吗──?”

佩萝达流满泪水的雪白脸上,泛起天真的笑容。

“你⋯⋯不会杀──佩萝达吗?”

“会像爸爸⋯⋯一样──喜欢佩萝达吗?”

“我⋯⋯会⋯⋯”

“佩萝达⋯⋯佩萝达⋯⋯好开心⋯⋯”

眼睛缝着红线,由尸块缝起的黑裙女孩像小女孩般开心雀跃,搂住了皓瀚锡的脖子。

火焰外面的众人,惊愕地看着这诡异的发展。

“佩萝达⋯⋯有新爸爸了⋯⋯不会杀佩萝达的爸爸──”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那么,你可以把⋯⋯妈妈的身体⋯⋯还给她吗?”

“好的──”

众人一阵惊呼。黑裙少女伸出双手,缓缓抬起自己的头颅,交给皓瀚锡。

菲妮克丝穿着战甲的柔软身体仰倒在地上,雅锶连忙赶过去搀扶。反圣枪口指着皓瀚锡怀中的魔圣头颅。

“干得好,小子!现在你快点给我让开!”

“不行⋯⋯”

“你发疯了吗?那是会毁灭一切的妖魔!难道你要为了救她一个人,牺牲这颗星球的亿万生命吗?”

“可是⋯⋯”

皓瀚锡沾满鲜血的脸上,痛苦、犹豫、同情⋯⋯各种感情交错来去。

最后青年的选择──是将怀中彩发女孩的头颅抱得更紧。

“我⋯⋯答应⋯⋯她了⋯⋯”

“那我就连你一起宰了──!”

正当场面僵持不下时,一个澄澈无机质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三十二次方秒──那是吾在无数次元间寻找所消耗的时间。”

“亚伯拉罕?”反圣出声询问。

皓瀚锡勉力抬起头来,看见一个全身透明,轮廓稍为映射着火光的男子,飘浮在他们上方。

“吾妹佩萝达,吾不断在各个宇宙次元里寻找,终于发现一个能让汝存在的平行宇宙。在那里,吾妹可以像个真正的孩子一般生活──”

皓瀚锡怀中的女孩头颅,张口发出女童的声音:

“佩萝达⋯⋯不想离开新爸爸──”

“吾妹是不能在这个次元出现的悖论存在。只要汝在这里,世界便会不断毁坏──汝的新爸爸也会死去。”

“爸爸──会死──?”佩萝达的声音惊慌起来:

“佩萝达──不要爸爸死。”

“如果吾妹和吾同去,新爸爸就不会死了。”

“佩萝达去了,还能够回来看爸爸吗?”

“恐怕不行。”

“不⋯⋯不要──”

“吾妹──”

“佩萝达⋯⋯佩萝达⋯⋯佩萝达⋯⋯佩萝──达──”

女童不断重复相同的句子,啜泣得更加严重。

最后她用最纯真,也最伤心的声音说:

“佩萝达──会⋯⋯去⋯⋯”

皓瀚锡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怀中的佩萝达展颜而笑。

他再也无力支撑身躯,缓缓向旁软倒在地上。

“爸爸──”

“皓瀚哥哥!”

而一场在深海鱼都的激烈战斗,也至此划下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