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星球上⋯是不是有同伴⋯在呼唤你⋯⋯?”
“不管了,没时间了,我们赶快离开──!”
菲妮克丝张开背上双翼,拉着浩瀚锡的手打算立即飞离,浩瀚锡却摇着头:
“已经来⋯⋯不及⋯⋯了⋯⋯”
“枭吼吼吼吼吼吼──!”
基利姆身上的电离子团绕着它不断旋转着,光芒逐渐由白转黄,再转变成耀眼的红色。
浩瀚锡拉着菲妮克丝,两人瞬即钻入了基利姆肩头龙鳞的下面。
嗡──咻──!
红色电离子团,形状剧烈地扭曲成一个漩涡,将周围空间吸入后,紧接着,爆炸似的大放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天空、黑潮及黑云。
耀眼的红光渐渐消逝之后,云层上再也看不见基利姆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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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间
“这两人的命运发展,正如你的预测呢⋯⋯命圣。”一道稚嫩的童音响起。
漆黑的广阔空间里,脸色苍白,一个满脸病容的金发小男孩,坐在白色沙发上,眼神注视着眼前的巨大屏幕。
屏幕上显示了基利姆进行次元跳跃,身影消失时的一幕。
“我说过多少次了,小天⋯⋯”
坐在金发小男孩身旁,被称为命圣的紫发女性,挟着烟的手在空中比画着:
“所谓的『命运』并不存在,只有一堆恼人的丝线缠来绕去,想解也解不开。”
“嘻嘻嘻~应该是只有你能看到那丝线吧?”一旁忽然传来一个说话声。
“是阿鬼吗?”小男孩问道。
金发军官伊底斯没有发出脚步声,反而是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从黑暗里缓缓现身。
小男孩向伊底斯的身后看了一眼:
“你又捡什么回来了呢?”
“嘻嘻嘻~这次的收获可大了,瞧我在兽圣的狗洞里捡到了什么?”
伊底斯的身后跟着黑红两名幻骑兵,黑甲骑兵半张脸上有严重的灼伤,全身是血,盔甲尽数裂开。
红甲女骑兵混身是伤,左眼有一道深刻的伤痕,眼珠显然保不住了。
两名幻骑兵的神情茫然,仿佛失去了神智一般。
“是死掉的幻骑兵吗?你捡这两个没用的东西回来做什么?”命圣蹙眉说道。
“这个叫巴洛,他可是凭着肉身,一个人就宰掉了一百多头变异兽耶~”
伊底斯像是在炫耀玩具般说着:
“而这个奥娜也很厉害,竟然能从超磁爆炸中成功逃脱,可惜想要回去救人时,最后还是死在山崩里面。”
“你会捡他们,是因为他们都恨浩瀚锡吗?”
“哎呀!果然还是小天了解我啊。”伊底斯拨了拨头发。
“为了下一个『交错之刻』,总要有点预备吧?”
“没想到浩瀚锡与菲妮克丝这两个畸人,竟然能达到我预测的最高偏差值,克利提欧连张开异能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被杀掉了。”
命圣吐出一口白烟后说道。
“嘻嘻嘻~让这两只畸狗果实在一起,会产生一连串难以预测的反应──这可是你说的。”
伊底斯斜视着命圣:
“所以我们才把浩瀚锡送给菲妮克丝嘛~”
“就算克利提欧倒霉,反正他一直是个不走运的家伙。”
命圣轻轻摇了摇头。
“基利姆的次元跳跃数据被我们记录到,他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打从一开始,我就感觉到浩家的畸狗们有点古怪~”
伊底斯邪笑着:
“结果果然有趣~连克利提欧都会裁在他的手上。”
“赛恩穆特──他还好吗?”天圣用天真的声音询问。
“死老头没那么容易被干掉,真是可惜啊~”
伊底斯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说道:
“但是他的防壁只张开一半,瀚异粒子被削掉不少,可能要休养个──两、三年吧?”
“足够了。”
命圣把淡烟捻熄在沙发上,站了起来:
“下一次的交错之刻很快就到了。根据我的计算,那两个畸人在『镜像星』的命运,会影响到我们下次进攻的成败。”
“嘻嘻嘻~既然是你说的,当然是往成功的方向发展啰。”
伊底斯诡笑一声:
“我已经安排好最棒的演员,来主演这幕进攻大戏了~”
“那只畸狗可不得了,天都军历史上,恐怕没有人能与他相斗。就连十二圣的我,有时也要怕他三分咧~”
“阿鬼,你真坏⋯⋯”小男孩摇了摇头。
“好玩嘛~小天。”
伊底斯露出虐待狂的笑容:
“你不觉得这场游戏会非~常精彩吗?”
“真是的⋯⋯”
小男孩抬头凝望在屏幕上出现,于黑潮之中,蔚蓝美丽的另一颗地球。
带着病容的那张稚嫩小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母圣⋯⋯我终于要去找你了⋯你可要等着我哦⋯⋯”
◆
浩瀚锡仰躺在草地上。
该做的事还很多,不过他实在是累坏了。
为了救人,他暂时压抑了心中复仇的念头。
但是魔鬼的笑脸、炼狱的景象,依然在心中最痛之处不断闪现。
为亲人、朋友复仇的火焰,永不熄灭地煎熬着他。
不过浸染无数罪孽的他,真的有资格报仇吗?
坏掉的自己,还能够做些什么?
远方的山坡上,传来阵阵笑语。
爸爸、妈妈、大哥、二哥、莲儿⋯⋯
熟悉的声音,遥遥呼唤着他。
也许迈步过去,就会看到青翠的草地上,快乐野餐的一家人。
──但是,可以过去吗?
浩瀚锡想奔向大家都在的那个地方,但是背后的微弱哭声却让他犹豫了。
草地的彼方有一片黑暗海洋。
一个银发小女孩在漆黑的海水中,孤独地啜泣着。
听到莲儿清脆的笑声,浩瀚锡多想走上青翠山坡,去拥抱那个可爱又可怜的人儿。
那个用自己的一切交换,也无法再碰触到的女孩。
脚步终于迈开,却是步下草地,走向黑色大海。
莲儿,对不起,请再等我一下。
时候一到,我会去找你的。
浩瀚锡踏进黑海,口中的低语化作泡沫,消逝在波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