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入侵者!”
海裂牙大吼一声,巨大鱼叉挟带劲风向皓瀚锡击去。
皓瀚锡从地上抄起一颗手掌大的石头,惊险地抵挡。
凡被鱼叉扫到的树木,无不瞬间断折,但是皓瀚锡的抵挡动作看似笨拙,却能从旁敲击,让鱼叉偏离轨道。
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打昏,璁鹰认定入侵者是敌人,愤怒地挥舞弯刀向菲妮克丝攻去。
“绑架孩子的坏人,还不赶快投降!”
璁鹰的刀势精熟狠辣,菲妮克丝高烧尚未消退,手上没有武器,只能吃力地在林间左右闪避,十分惊险。
“菲妮克丝⋯⋯!”
“你在看哪里啊?小子!”
海裂牙趁着皓瀚锡分神,鱼叉在他肩头划出一道血痕。
青年向后一滚,为了援救菲妮克丝,决心冒险一试。海裂牙的鱼叉又要挥出时,忽然像是被雷电击中头部般,剧痛大叫:
“呜啊──!”
“哇啊啊──!”
林间类人村民全都感到头脑像被针刺入般剧痛,忍不住抛下武器,抱头哀号。
“皓瀚锡,你⋯⋯”
菲妮克丝惊讶地望向皓瀚锡,他的额头上闪烁着紫蓝色电光。
人类的思考过于复杂,过去皓瀚锡只能把共鸣能力用在非人类的生物上。
现在看到敌人是半人半兽,他把共鸣能力使用出来,竟然也产生干扰的效果。
“你⋯⋯做了什么⋯⋯头好痛⋯⋯”海裂牙抱着头吼着。
“爸爸⋯⋯好痛哦!”
刚被救醒的小孩们都头痛得哭了出来。
听到孩子哭喊,皓瀚锡心中不忍,嘶哑着声音说:
“我不想⋯⋯与你们为敌⋯⋯”
随着皓瀚锡额头的电光消灭,类人们压力一轻,头痛立即消失。他们呆怔地看着皓瀚锡。
“你们⋯⋯是人类吗?还是什么⋯⋯生物?”
“我才想问你!”海裂牙怒吼:“你是那一族的类人?到这个『海鬼岛』上做什么?”
“死臭鱼,这家伙不是类人啦。”
一个粗鲁的男子声音从丛林中传出。
皓瀚锡与菲妮克丝睁大眼睛,看着从黑暗林间缓缓走出的这个“人”。
与其说那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个被切割成“四分之一的男人”。
这个“人”只有一般人的胸口与双手,穿着一件破旧的棕色皮衣夹克,其他部分都是空的。
“四分之一的男人”飘浮在半空中,双手自然摆动。他就像其他部分的躯体还存在似的,朝着皓瀚锡等人“走”了过来。
“没用大叔!”
芬鹰和多多牙跑到四分之一男人身前,大声叫着:“你怎么现在才来!”
“抱歉抱歉。”被称为没用大叔的男人,右手搔着看不见的“头”说。
他没有嘴巴,声音却从嘴巴的位置传出。
“没用的。”海裂牙叫道:“你说这家伙不是类人?”
“看就知道了吧。”没用大叔指着皓瀚锡:“他哪一点像是类人?”
“那他是什么鬼玩意?”
“『人类』啊!从我的故乡地球来的人类,和我一样。”
“我和你⋯⋯不一样⋯⋯”
皓瀚锡深吸了一口气,蓝紫双瞳注视四分之一的男人躯体:
“我是人类⋯⋯你是⋯⋯『十二圣』⋯⋯”
*******
“伊莉萨白──不要!”
年轻的科学家维克多推开旅馆房间大门,发现他的新婚妻子伊莉萨白穿着白色婚纱,在**被外形恐怖的科学怪人扼住脖子。
维克多举起手上的枪,发抖地指着怪物。
“放开我的妻子,该死的恶魔!”
“喔──来不及了,维克多。我的创造主,我的父亲!”
由多具尸体缝合而成,维克多亲手制造,从死亡中诞生的科学怪人正露出可怕又悲伤的笑容。
**的伊莉萨白脖子被扭成可怕的角度,脑袋下垂,金发散落到地上。
“伊莉萨白!恶魔,你杀了她──!”
“我有向你恳求,把我从黑暗中唤醒吗?你从尸体中创造了我,给我这虚假丑陋的生命。”
科学怪人憎恶地说:“我要毁灭你的一切,惩罚你的恶行!”
维克多手上的枪不断发抖,科学怪人狞笑一声,巨大的身体从窗户跃了出去。
青年科学家走到断气的伊莉萨白身边。
看到妻子扭曲脖子上的红色指痕,维克多抱着她泣不成声,脸上满是泪水与鼻涕。
“伊⋯⋯伊莉萨白!你因为我──”
“啊──脏死了!”
维克多突然被一脚踢到床下,原以为死去的伊莉萨白竟从**站了起来,用手把自己扭曲的头颅转回去:
“你的鼻涕沾到人家了啦!”
“伊莉萨白,你没死──”
“没死都被你吵死了!”伊莉萨白从头上拿下金色假发,露出俏丽的及肩黑发:
“下次不用你这个鼻涕鬼演主角了,真是破坏气氛!”
维克多不敢置信地看着黑发少女:
“你⋯⋯你不是伊莉萨白,你把她藏到那里去了!”
“你也不是维克多啊,笨蛋。”
黑发女子对着维克多的额头弹了一下食指,男子涕泪纵横的脸孔突然僵住,双眼翻白,就这么站着不动。
“啊~真无聊,『科学怪人』的Cosplay也不怎么好玩嘛。”
女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旅馆里的客人、老板,站在窗下的科学怪人,全都翻着白眼,如雕像般僵立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兰姬,把心识风景关掉。”
一个冰冷的男子声音从远方传来:“奈米虫浓度太高,暗得我连字都看不见。”
“好啦!臭屁的小鬼~”
心圣兰姬拉了拉被扯破的蕾丝领口,提起婚纱裙摆,走出旅馆房间。
在这一瞬间,夜晚的中古世纪欧洲旅馆消失了,黑发少女身处于一座空中花园中心的半圆形舞台上。
在她的身边,一群身穿十八世纪日内瓦服装的年轻男子僵立在地上。
空中花园位于庞大的废弃城市中心高处,是一座造形仿造古巴比伦王宫的巨大庭园。
虽然年久失修,规模上还是看得出建立时的雍容气派。
青铜制的希腊诸神塑像颓倒各处,镶着黄金的喷水池浊水四溢,人造的杂草假花长出花圃,纷乱无序地四处生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