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之人望见动静,皆仰头远望,以为是什么大人物离世。
偶见路上的纸,似是有字,纷纷捡起来观看。
第二日,芷兰早早地起床,往颍川府街上而去。
一路看见有人交谈什么,仔细一听,却是:“哎,诶你听说了吗?听说敌国和大晋打起来了,北方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什么呀,听说只是刚刚交战而已,哪里死了不少人了?”
“哎,这个我们不用管,听说这次打仗是因为有个人把那狄国皇子给杀了?”
“是啊,这事我也听说了那敌国就是要为他们那什么皇子讨回公道,才打起来的。”
芷兰边走,边听着一众路人的议论。
待到了更繁华之处,酒楼这些位置,议论更是汹涌。
“听说那个人就在咱们颍川府,是颍川府院的一个学子,叫什么荀仙的,就是他杀了那皇子。”
“也不知道这人是蠢还是疯,如何会杀了他?不知道会引发大战吗?”
“听说此事另有隐情。”
“能有什么隐情?什么隐情也不能直接杀了他呀,这直接就百口莫辩,简直不当人子,不把咱们老百姓当人,我看,这种人就该不得好死,就地处决。”
旁边却有其他人说道:“这可不行,此人可是引发战争的导火索,如何能一死了之?
应该确定他的大罪,然后再将其送到北方去送给狄国,消弭两国大战才是。”
旁边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道:“有理。”
“听说此人就是颍川府院的修士,明后就要审判了。”
“是啊,但是听说那审判的人里面,有人是那荀仙的亲戚还是长辈,要包庇他来着。”
“什么。”旁边有人大力拍了一下桌子,将桌上的茶杯茶壶碗筷拍得跳了起来。
“岂有此理!此人说他是犯了叛—国—罪也不为过,将会把我们无数的百姓,还有无数的修士卷入战火之中。
一死都不足以谢天下,白死尚不足以平民愤,谁敢包庇他?”
其他人纷纷附和:“是啊,我看谁敢包庇他。”
芷兰阴阳怪气地说道:“如何不敢?尔等也只敢在这酒楼之中喧哗怒骂而已,有本事去审判的现场,看一看是否那审判的人是否敢包庇他?
而那审判之人,若真包庇了他,尔等又敢如何?打又打不过骂,又不敢骂,只能让其逍遥法外而已?”你
“你说什么?什么?”
所有人怒气冲冲地看向芷兰,芷兰好整以暇地继续吃菜。
说道:“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有本事明日你自去看一看那审判现场。
而且即使你们看了又有何用?你们在这大晋之中,不过一郡之人,能对结果又什么影响。
若是天下百姓,还有可能让人家公平审判。”
“但是其他地方的人又如何知晓这审判之事?”
此时,有人愤怒怼道:“我是行商的,会将此事和审判过程和结果,传于各处。”
芷兰说道:“哼,待你传到各地,人都被救走了,调包了,找好替罪羊了,你又能如何?这天下百姓又能如何?”
此时,有其他人附和。
“是啊。”
“是啊,我看这姑娘说的有理,我们普通百姓不过是只能感觉到灵气流动的气感境界而已,都称不上修士,你我又能如何呢?”
“是啊。”其他人也颓然地坐下。
一时安静。
芷兰又说道:“这样吧,我有一法,尽可让那荀仙绳之以法,无人敢包庇其罪。”
其他人闻言,纷纷眼前一亮,有人站起来拱手问道:“姑娘,不知你有何办法能让天下百姓都知道此事?让人绝不敢包庇那人?”
芷兰淡淡一笑,说道:“你们可知这大晋有一邸报,乃是朝廷所设,颁行天下。”
“自然知道,姑娘,这是何意?”
芷兰继续说道:“要想让这罪人受到公平的审判,便要让这审判中的细节和结果一起公布到大晋的邸报之上,如此,天下皆知,何人敢行包庇之事?”
“有理,有理啊。”
众人一时之间又讨论起如何让此事上报登出来之事。
待他们再望去,那出主意的姑娘却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回去之时,亦有不少人谈论起昨日那浩浩****的送灵队伍之事,免不了谈论那遗书的内容。
一时之间,那敌国皇子的名声彻底臭了,又有人传出,其来大晋,便是来送来的,就是为了挑起两国大战。
到府院之中来,不知道干了多少禽兽之事,强抢人东西,当众调戏女子,逼死女子。”
越传越离谱,到后来已经烧杀抢掠,逼良为娼,嗜杀成性,无恶不作了。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纷纷痛骂此人该杀,赞赏起杀他的人乃是英雄。
到了晚上下午,芷兰等人又去找陈志齐,要让他带自己等人去找荀仙。
陈志齐带着众人再次见了荀仙一次,荀仙将写好的那文章交给众人,又交换了双方进展,众人才再次离去。
于是,下午就有府院修士,路过公告栏,发现上面贴满了纸张。
并且那最上面的一个任务——“解决大晋灵石问题”,竟然被接下了。
那个任务高挂在府院之中,也不知多少年月,没想到竟有一天变为了蓝色,被接了。
没人接,此任务为红色,若是有人接了,任务便是蓝色。
这些人好奇之下纷纷凑过去,想看一看是谁接下了这个榜单第一的任务。
只见这榜单后面接任务之人竟是荀仙,一时面面相觑之余,又惊又讶,以为此人疯了,临死之前搏一把。
就在此时,有人看到了旁边的文章,惊呼起来,《大晋解困书》。
众人看的很快,当看到“魔气之道”出现在文章之中时,便已是被震惊得无法言语。
最关键的,并不是文章本身,而在于其后的附带的内容,就是一门功法,名为狱界大魔悟道大—法,只有修炼到引气入体的一层。
此时,有的人已经浑身筛糠,通体战栗,似连续**一月之久。
这对于一众刚踏入修炼之道的小修士来说,简直是捅破天的大事,他们的修炼观念顷刻之间几近崩溃。
特别是看到其后面附带的魔气功法十分完整之时,已经几近支离破碎,唯一等的还是这功法验证出来。
若是真的,那么这巨澜大陆怕是要天下大乱,毕竟这是颠覆不知多少万年来的修炼传统,开创新的修行之路。
此法若为真,那开创这功法的人堪称无数年来,唯一的道主,没有任何人可以比得上。
其至尊至贵,地位至高无上,一切赞美的言语放在他身上都会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有人本想将其撕下来拿走,却发现无数人都已经看到了,一时默默记下功法,回到住处修炼起来。
尽管那功法开篇便提醒,魔气修炼要量力而行,会冲击人神魂,让人变得狂暴失智,莫要贪多嚼不烂。
但哪有人理会这开篇的第一句,纷纷陷入了魔气的修炼之中,无法自拔。
于是,整个颍川府院的晚上直接安静了下来,再无人走动。
哪怕那些颍川府院的先生和高层亦是如此,他们作为第一批看到新的修炼之道传于天下之人,若是一步领先,自然便能步步领先。
说不得,他们也要成为那如各个大宗和世家先祖一般的开宗创世之人。
荀仙的事情几乎再无人关注了,荀仙也没想到此事的影响会这般巨大,会将整个巨澜犁得天翻地覆。
第二天一早,有人反应过来,这道主荀仙不就是正在颍川府院里吗?
于是,连忙向炼灵塔而去。
炼灵塔顶层,赵国安便见到一众府院之人,甚至还有看起来是百姓的颍川百姓一起涌上了炼灵塔,他一脸蒙x,不知发生了什么。
询问之下,得知众人要见什么道主,一时懵圈,这道主是何人?
有人解释之下,他才知道,竟是这荀仙昨日开创了新的修行之路,众人称其为道主。
赵国安此时内心一阵复杂的情绪涌起,他刚接到皇帝专属的黑云台的消息,让其想方设法杀了荀仙。
他虽不知其中缘由,但看其上的印记、语气,就是黑云台的大首领写的。
他自然知道这大周究竟谁才可以调动黑云台,又是何人的旨意要杀他。
但此人今日便弄出这般大的动静,成为了众人眼中的道主,自己若是真将其杀了,绝对在无在大陆之上立足的可能。
他一时惊悚莫名,矛盾万分,自己究竟是要跟随一个境界低微的道主,还是听命于自己的家族和皇室?
这似乎是一个不难的选择,但无论如何,他也绝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其打杀吧,只得拦住众人。
他劝说明日他便会接受九位大裁判长的审判,到时候你们直接问他,那功法是真是假,那道路是虚是实不就可以了吗?
众人吵吵嚷嚷之间,哪还管什么审不审判的,就要冲进去。
赵国安没法之下,只好施展出天象境的力量,将众人拦在外边,强行驱散众人。
但有人就是不走,非说什么誓死跟随道主,以防有人暗害,就在外边守了起来。
赵国一时气急,却又无法一时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