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
他怎么来了?
“小子,你不是想让人砍你,让老头子我来试试... ...”
朱棣先声夺人的躲过水果刀,凌锐的眼神之中裹挟着杀气。
朱颜玉本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被瞪了回去。
“小子,你说我该砍那?”
“皇爷,您别闹了,当然砍它,您总不能够砍我吧?”
朱棣冷峻的面庞突然笑道:“老了,说不定手一滑还真就打中你了!”
曹... ...
老爷子想要做什么... ...
叶文魁漆黑凌锐的眼眸不断转动,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
这不可能。
他要是身份暴露还不得被立刻打入天牢。
“小子,你站稳,要来了,老头子我眼神不好可别在伤到你!”
“皇爷,我内急... ...”
晚了。
朱棣不给他开溜的机会抬手就是一刀。
我泥馬,来真的?
叶文魁看着袭来的长刀身体几乎下意识的想躲可他却忍住了。
咻!!!
锋锐犀利的刀锋贴着他的面庞划过,几缕浅浅的发丝也随之缓缓飘落下。
“好!”
“好精湛的刀法!”
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瞬间引起了众人的叫好。
叶文魁心中只有一个字‘曹’
好个鸡儿。
刚刚那一刀哪怕再便宜一寸也能要了他的小命。
“歪了,要不再来一刀?”
“不行,每人只有一次机会,您老再来一刀,这生意没法做... ...”
叶文魁矢口否决,撒丫子撂下转盘。
还来?
疯了?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找死。
“你这小子,老头子我手滑了,用得着这么害怕吗?”朱棣笑盈盈的说道。
可他的笑却让叶文魁毛骨悚然。
老比灯绝对是故意的。
“皇爷爷,您今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朱颜玉胆战心惊的上前询问。
她有些自责。
一定是因为皇爷爷不想让自己取消婚约这才故意吓唬叶文魁。
“哼,你还好意思问,闹这么大动静,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瞒着我?”
“这... ...”
朱棣冷哼一声,摆了摆手:“行了,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小子,老头子我心塞换个地方聊聊?”
聊你妹啊!
你心塞小爷我还心寒呢!
“给我来一刀!”
“我也砍一刀!”
... ...
龙门客栈。
两人来到此地,听着台上书评,谁也不曾说话。
叶文魁心头砰砰狂跳,直至现在他也没弄清楚老爷子究竟有何用意。
朱棣抿了口酒水长长叹息:“小子,你那妹妹身手倒是不错,可惜她当日居然用的是断剑,如果不是断剑会不会杀到我面前?”
曹... ...
老比灯啊老比灯,居然还记着这事... ...
“皇爷,我那妹妹从小崇拜您,一听说您需要她的帮助,便每日每夜的练习没想到闯了大祸!”
“小子,你这意思还在怪罪老头子我记仇了?”
叶文魁连连摇头,他哪里还敢记仇,小命都差点没了。
朱棣倒也懒得过多计较,唏嘘口气:“好啊,你妹妹身手好,你的脑子也好,为什么好孩子都是别人家的,我家的两个逆子就知道玩狗玩蟋蟀?”
他已经去过东宫了,太子没找着汉王也没影,这才心里堵得慌出宫瞧瞧。
刚刚试探那一刀,也不过临时起意。
“蟋蟀?”再一次听到这两个字,叶文魁神色凝重了些。
太子玩狗乃是人尽皆知。
可太孙不一样。
“皇爷,草民突然想起一篇文章,不知道可有兴趣聆听一番?”
“念来听听!”
叶文魁深吸口气,面容严肃道:“此文名叫促织!”
孙子啊孙子,你可不能怪我,想要做一代明君,就得承受明君之苦。
‘后世间,宫中尚促织之戏,岁征民间。”
‘此物故非西产,有华阴令欲媚上官,以一头进,试使斗而才,因责常供。’
‘令以责之里正,市中游侠儿得佳者笼养之,昂其直,居为奇货,里胥猾黠,假此科敛丁口,每责一头,辄倾数家之产... ...’
叶文魁洋洋洒洒的念完通篇,小心翼翼的等待老爷子后话。
朱棣细细的回味文中的一切,一个不小心捏碎了酒杯,声音低沉的询问道:“你这里的皇帝,是指瞻基孙儿?”
“皇爷,请恕草民斗胆,若要做位明君,那便不能让人抓住心思!”
“否则,一旦有奸佞小人趁机讨好怕是酿成大祸!”
朱瞻基这一代蟋蟀大帝可是出了名的,后世之人对于他这个喜好那是深恶痛绝,就因为区区几只蟋蟀而枉死多少无辜百姓。
皇帝是什么?
一国之君,万民之主,任何一个细微的举动都能影响千万家。
玩蟋蟀换做普通人家在正常不过。
可惜他是皇家。
他是太孙。
“好啊,好啊,一个蟋蟀也能闹出这么大的事,老子今天非要打断他的狗腿!”
“皇爷,皇爷... ...”
叶文魁看着怒发冲冠离去的背影默默祈祷。
这孙子怕是有罪受了。
“老弟,老弟... ...”下一刻,还不待他回过神来,一道熟悉的话音突然想起。
叶文魁愣了愣。
这才刚送走了老的就迎来了小的。
朱胖胖挥了挥手,再度叫了几声,终是回神:“老弟,想什么呢这么投入?”
“老哥,老爷子刚走,你不回去吗?”叶文魁于心不忍的提了句醒。
老爷子?
他今怎么还有空出宫了?
“老弟,你先别管老爷子,我来是想要跟你商量件事,狗帝暂时先寄存在你这里几天可好... ...”
“老哥,这不合适吧!”
朱胖胖瞪了他一眼,拍案做下决定,道:“合适,既然你没意见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曹!!!
叶文魁服了,倒了八辈子血霉投胎成老朱家的人。
“对了,要是有人来找狗帝,你可一定要藏好了,千万别让老二的人看到!”
“汉王?”
朱胖胖点了点头,叫了几个小菜,优哉游哉道:“你刚刚说老爷子走了,天色还早他为何走了?”
叶文魁苦笑一声,原封不动的叙述了一遍。
“促织?”
“你可别告诉我这里面的皇帝就是瞻基?”
我可没说。
叶文魁低着头默不作声。
“这个狗东西,让他别玩别玩就是不听,一个蟋蟀居然酿成这么多的悲剧!”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朱胖胖何等聪明,自然听懂了促织,也为此气的够呛。
原本以为孩子玩玩没啥影响,万万没想到一个蟋蟀居然成了一代帝王的最大污点。
“太子爷,你消消气,喝点酒... ...”
“喝个屁喝,老子今天不打断他一条狗腿跟他姓!!!”
叶文魁看着离去的背影倒吸冷气。
老爷子打一条。
朱胖胖打一条。
这孙子岂不就成了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