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刽子手大刀下落,一声铁器碰撞之声惊响。
只见孔祥十一步先前踏出,夺过一名士兵的长刀,而后跳上行刑台与之刽子手对峙!
与此同时,周良也直接跳上了行刑台。
这一次并不是别人喊的刀下留人。
而是周良亲自喊的!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用自己的性命最后搏上一搏了,希望能撑到申时。
希望欧阳著传过来的信件,马踏阳城乃是真的!
不然这一次可就不是许子墨几人被斩首了,他周良也得跟着一起丧命,连个收尸的都没有了。
“大胆!”
“祥十你要干什么?还不快下来?”
孔不奎瞧见孔祥十跳上行刑台,不禁一阵惶恐惊疑,眼下百姓议论纷纷,杀个许子墨本就已经是件难事。
可孔祥十非要再横插一脚,这么一来,那些百姓岂不更加糊涂了,更加不信许子墨真的是私铸铜钱之人了。
局势再次逆转,百姓言语纷纷。
“到底怎么回事啊?杀是不杀?”
“他们到底是不是坏人?”
“刺史大人的儿子又是怎么回事?”
“行了行了,你们别吵吵了,没听刺史大人刚才说格杀勿论吗?恐怕他儿子……”
一时间一下百姓嘈杂之音不断,孔不奎在上直面面对行刑台处的孔祥十,心中不禁一阵不可言辞之意。
满脸的焦急不解,实在想不明白孔祥十为什么要帮许子墨,为什么为了一个许子墨与他的亲生父亲作对?
“来人,把少爷抓回府,快!”
孔不奎瞪着双眸一声怒喊!
“把另一个人抓起来,与许子墨等人一并处刑!”
眼下当务之急,冬天未过,昼长夜短,再等一会可就要天黑了,孔不奎实在是没有时间和他们浪费时间。
天黑了百姓可就都回家了,百姓们看不见,那许子墨死这一次还有什么意义?
“别过来!”
孔祥十长刀一挥,直接逼得前方一众士兵不敢上前。
“父亲,您不在再执迷不悟了,许子墨不是私铸铜钱之人,您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然…”
“铛!”
孔祥十皱眉,脸颊之上一阵不解忧伤惆怅之意,本想与孔不奎好好谈上一谈。
可没成想话刚说一半,孔祥十手中的长刀就被一只飞箭击中,打落一旁。
孔祥十当场愣住,下方一众士兵见状,赶忙便有勇武之人直接冲上前去准备制住孔祥十。
可孔祥十虽没了兵器,可至少还有武功在身,身为护城大将军,怎能被几名普通虾兵蟹将制服?
再加上周良此时还在一旁。
二人合力,短短几息时间便将眼前十余名士兵击退。
孔祥十的手中也再次握回了长刀!
“父亲,您若是还这般执迷不悟,那就先杀了我吧,不然我绝不会让您再继续犯错!”
孔祥十手握长刀,再次面向孔不奎,这一次他是真的下定决心了,绝对不能让自己的父亲再这样继续错下去。
孔不奎看着自己的儿子举着长刀对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不禁一阵酸涌。
嗖~
“噗!”
而就在这时,又一把飞箭驶出,直奔孔祥十胸膛!
孔祥十来不及躲闪,当即口吐鲜血向后退去两步。
眼中充满了惊疑和难以置信。
没想到他的父亲居然真的能下此狠心对他出手!
“谁让你放的箭?”
“谁让你放的箭?”
“我问你谁让你放的箭?”
孔不奎瞪大双眸,满脸惊恐的转头看向一旁那名拿着弓箭的统领。
孔不奎不敢拿他怎么样,因为那个人并不归他管,只是上面的人派下来帮助他的而已。
故,此时的孔不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名统领,口中怒吼狂喊询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刺史大人,我看您忍不下这个心啊,我就帮您一下,不过您放心,令少爷不会有什么大碍,现在尽快就医还来得及!”
那名统领微微一笑,脸颊之上并没有任何对孔祥十的怜悯以及对孔不奎的害怕。
反而是一脸惬意,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一弓拉出以后,对孔不奎简单解释一句,便直接转身离去。
孔不奎不敢阻拦,也不敢质疑叫喊,只能赶快回头看向孔祥十大喊道:
“快来人,快来人,带少爷去找医师,快!”
一阵惊慌叫喊脱出,孔祥十躺在周良的怀中已然逐渐丧失意识。
“其他人,立刻处刑,立刻!”
方才那名统领之所以那么做为的就是提醒孔不奎快些解决此事,故孔不奎自然不敢再继续拖拉。
而周良也知晓,把孔祥十留在他这里没有任何用处,只有将他交出,交给孔不奎,孔祥十才能有救。
故,周良便将孔祥十放到了地上。
而后自己向后退了几步,分别快速用刀解开了许子墨以及孔几一和琳林身上的绳索。
先前周良只想着拖延时间和进行谈判了,完全忘了可以将许子墨等人放开,让他们自己跑!
“别让他们跑了,不用抓了,劫刑场,逃刑场,直接就地格杀!”
孔不奎看着许子墨等人缓缓褪去眼罩和口塞以及身上的绳索,心头不禁又是一怔。
如此简单的一件事,居然被他搞得这么复杂。
若此事被他给搞砸了,让许子墨等人跑掉的话,那阳城之事必然会暴露。
而孔不奎也必然会被他上面的人抛弃,到时还是他们孔家承担一切后果。
所以,孔不奎不单单是为了他自己的荣华富贵,也是因为他已经无路可退,只能一错再错,不能连累他们全家。
孔家在青州根基深厚,甚至还有诸多之人在南梁城甚至皇室之中就职。
故,若是孔不奎犯了小错,孔家顾及他阳城刺史的身份,也许还会保他一下。
毕竟孔几一的母亲是嫔妃,而孔不奎的舅舅则是兵部尚书,有这些关系在,孔家本是前途无量。
孔不奎也是有希望还能再高升一官,前往南梁城述职。
可如今……此事若是暴露,此等大错,孔家必然不会再去保他。
舍弃他一个小小刺史,保住其余诸多孔家官职,这买卖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孔不奎此时也是已然无法回头,只能赌上一赌,就赌他杀了许子墨以后,他上面的人,会如约保他一命!
可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孔不奎的猜测而已。
孔家在青州甚至在南梁城根基深厚,若想扳倒他们,必然只能从下面的小人物动手,以此来震慑上面那些大人物。
让他们老老实实的。
所以这一切其实都只是一个阴谋罢了。
从一开始一伙神秘人找到孔不奎私铸铜钱以及招兵买马之时,这个局就已经开始了。
孔家这一次必然会受到重挫!
而至于许子墨只不过是一个巧合的外来因素,加速了孔不奎的暴露罢了。
就算没有许子墨,过不了多久也会有其他人举报孔不奎,孔不奎还是会暴露。
可孔不奎显然无法猜到这一点,也无法理解到这一层深意。
自己被别人当枪使,用来打他们自己孔家。
然后孔不奎还要帮着他们数钱,造钱,忠心耿耿,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