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音這才開始感覺喘不上氣來。
她胡亂地揮動手腳,試圖遊到水麵上去,可是她忘記了,洪水將天空都淹沒了,哪裏還會有水麵呢?
意識在不斷地被吞噬,身體好像被泡爛、融化一般,漸漸失去了全部的知覺。
......
當她再次醒過來後,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地上。
隻不過,這是一片龜裂幹涸的土地。
她費勁地坐起來之後,更驚訝地發現,麻桐正蹲在她眼前,衝她溫柔地笑著。
“小音,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是什麽意思?
這是說她已經很久沒有夢見麻桐,還是,麻桐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好奇怪,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
俘音突然一陣劇烈的頭疼,疼得她眉頭緊蹙,齜牙咧嘴地倒吸一口涼氣。
“再等一會兒。”麻桐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她伸過手來,隻是輕輕摸了摸俘音的頭發,那種疼痛的感覺立馬就消失得幹幹淨淨。
就在她要收回手的時候,俘音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
“麻桐......”她叫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麻桐隨她抓著自己的手,也不掙紮,“這隻是一個夢,小音。”
她說這隻是一個夢——她說這隻是一個夢!
對了,這就是最奇怪、最不對勁的地方!
夢裏的人,怎麽會告訴做夢的人,這隻是一個夢?
她為什麽知道這是一個夢?
“你已經死了,對嗎?”俘音覺得心髒像是被一隻手抓住一般,很不舒服,“你已經死了。”
“是的。”麻桐沒有否認,“但這並不影響你夢到我。”
是我夢到你,還是你讓我夢到你?
俘音沒有問出口,她現在思緒很亂,她為什麽會開始對麻桐的存在產生懷疑?
這種突如其來的不信任的、探究的種子莫名其妙就在她腦海裏紮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