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這種東西,髒了臭了還得換,換了還得洗。
完全不如本體舒服實在。
但大哥既然都開口了,它也不敢不聽話,哼唧兩聲,甩了甩腦袋,就變成了人形。
俘音隻感覺到耳朵聽見“砰”的一聲,然後那隻大老虎唰地就消失了,原地彌漫起一陣白霧,不過這個白霧一兩秒就散了去,隨後一個光溜溜的男人就出現在她眼前。
他頭發是白色的,眉毛和睫毛都是白色的,眼睛是藍色的,手臂、前胸、背後、大腿都有黑色的條紋,跟他老虎的本體一模一樣。
他學著俘音的樣子盤腿坐著,小鳥就那麽大喇喇地露在外頭。
俘音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嫌棄,她把衣服丟過去,“穿上,以後注意點文明。”
男人嘿嘿傻笑著,笨手笨腳地把衣服穿上了。
穿完還別扭地哼唧,“真難受,一點也不習慣......”
俘音才不搭理他的抱怨,等那十七個人收拾好東西回來之後,領著他們往河邊走。
這群人也不笨,知道突然多出來的一個白頭發男人就是那隻大老虎。
畢竟進化生物能夠變成人類形象這種基本的常識他們還是都了解的。
所以一路上都跟俘音和白發男人保持著相當遠的距離。
隻要能看到他們的身影,知道往哪裏走了就行,遠一點他們才有安全感!
雖然大白老虎變成人形之後好像看上去沒有本體那麽有威脅性了,可是,他身邊那個人,連這隻老虎是本體的時候都能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絕對也是個實力恐怖的存在!
反正給誰打工不是打工呢......
自己實力弱,反抗不了,每次逃跑還都被抓回來,他們已經習慣了。
隻要能活下去就可以,跟著誰都無所謂。
俘音這趟回去的時候克製住了自己什麽都想砍一砍、挖一挖、撿一撿的衝動,專心致誌地趕路,所以腳程很快,不過即便這樣走到河邊還是用了三個多小時。
這讓她再一次感歎,要是有個代步的工具就好了!
回去就立馬研究!
此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半,俘音把木船拿出來,盯著所有的長工全部上去之後,才領著大白老虎上船。
他一上船就興奮地又叫又跳,一會兒爬到桅杆上頭,一會在小廚房到處亂翻。
直到被俘音罵了一頓才老實下來。
整個人趴在防護欄上,無聊的吐舌頭,收舌頭,再吐舌頭,再收舌頭......
俘音心想這孩子也未免太皮了點,不過他那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想想亡野當初第一次上這艘船的時候,也是這裏看看那裏摸摸,隻不過他會更加克製和壓抑自己。
她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腦袋,“你有沒有名字?”
男人抬起頭來有些茫然地看著她,緊接著眉毛一皺,露出一副便秘的表情,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有!大哥,我叫隸壹!”
“隸壹?”俘音跟著念了一遍,“這名字不太順口。”
“你也這麽覺得吧大哥?”隸壹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剛才還百無聊賴的樣子,現在立馬眉飛色舞了起來,“我也老不喜歡這名字了,族裏一個臭老頭給起的,我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他們叫隸二,隸三,隸四......”
哦,原來是這樣啊,還以為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其實也就是按照出生順序取的名。
俘音順便又問了一嘴,“隸是哪個字,力量的力嗎?”
隸壹表情又變得不太好看,他哼了一聲,好像在表達不滿,“奴隸的隸。”
奴隸......
俘音挑了挑眉,感覺她收服的這個小弟,在他們的族裏地位好像不高啊。
畢竟這個姓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說不定經常被使喚、被欺負什麽的。
嘖,沒想到現在這個世道,就連進化生物都不好混啊。
俘音不打算繼續問隸壹的情況,主要是她也不會安慰人,要是問出來點人家的傷心往事,那多尷尬啊。
算了算了,反正現在是自己的小弟了,以後歸她罩著,沒人敢欺負他就行了。
木船隻用了十分鍾不到就行駛到了河對岸。
俘音收好船之後領著眾人往基地走去。
隸壹跟在她身後,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對什麽都很感興趣的樣子。
“大哥,這個地方就是你的地盤嗎?”他忍不住問道。
俘音點頭,“對,你之前在的那個地圖,現在也屬於我的地盤了。”
她明天還得跟亡野商量商量,那片地圖上的資源怎麽采集,誰來采集。
總之不能給浪費了。
一路上隸壹又巴拉巴拉問了許多問題,俘音心情好了就回答他兩句,嫌煩了就不搭理他,不過這隻神經大條的老虎根本就不介意。
他一向臉皮厚。
畢竟要是臉皮不厚,在族裏根本就生存不下去。
也不知道他被趕出來之後,弟弟妹妹們怎麽樣了......
回到竹屋,俘音先把睡在一樓的亡野叫醒,然後讓他先幫著安置一下這些長工。
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簽訂契約書。
隻有簽訂了契約,俘音才能放心。
於是正在夢中和露花一起做飯的小弟亡野,隻能用冰涼的井水洗了把臉,迅速清醒過來,投入到大哥交給他的任務之中。
好在他對於拚音和漢字的掌握程度已經很高了,所以編輯契約書的內容根本就難不倒他。
十七個新麵孔在大白老虎的威脅下老老實實地排著隊去按指印。
等所有人都按完,亡野才看見那個在一旁耀武揚威的白頭發男人,他以為這也是個長工,衝他招了招手,“你,別晃悠了,快過來簽訂契約吧。”
隸壹反應過來他在叫自己,神氣地哼了一聲,“大爺我早就簽過了。”
簽過了?大哥單獨給他簽的?
亡野正疑惑呢,俘音走過來給兩人互相介紹了一下對方。
當隸壹知道這個男人比自己還要早就當上了大哥的小弟之後,臉上立馬露出不服氣的表情,不過在俘音看過來的時候,他馬上又憨憨地笑了起來。
看上去很是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