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见到老友徐庶有说不完的话题,奈何旁边还有张昭和鲁肃两个江东奸细。
二人只好私下约定,明日见面再谈。
这一天,江上飘着一叶小舟。江面清风徐来,波纹**漾,而这时天色灰蒙,细雨绵绵。
舟上有二人在喝茶,观景。
元直啊,你家主公刘备其人如何?诸葛亮对刘备有仰慕,也有好奇。
徐庶亲自给诸葛亮倒茶,笑着说:我家主公出身寒微,却能以寒微之身位列牧府,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难也。
他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从来没有放弃过,没有认输过。一生恪守仁义,不愿去做违背道义的事情,可这是大世,更是乱世,仁义之君反而无路可走。最起码道阻且难,往前多走一步都要莫大的毅力和勇气。
诸葛亮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刘备这种不服输,不认命的精神难能可贵!
可惜我家主公也有说不出的苦衷!徐庶叹了口气说。
哦,愿闻其详!诸葛亮虽然是在闲聊,但何尝不是为曹操刺探情报,所谓友情是真也不全是真。
玄德至今无子嗣,后继无人,这是其一,其二主公与关张结义,亲如兄弟,可三人走散后,关张二人全无音信,主公为此感到极为自责。
兄弟失散在其次,后继无人才致命!徐庶说着,极为感慨道。
诸葛亮确实有些同情刘备,但阵营决定态度,同情归同情,但双方仍是竞争或对手关系。
刘备的不幸,正是曹操的大幸!
徐庶看向诸葛亮问他:说一说你眼中的曹操吧。
诸葛亮拿起茶樽,小饮一口,茶香四溢,令人回味无穷。
曹操,此人称为英雄,也是枭雄!你刚才说刘备出身不好,这曹操出身也不怎么光彩吧?诸葛亮反问道。
曹操本姓夏侯,后来过继给曹氏,成了阉党之后,说不光彩也是事实。甚至曹操这出身还不如卖草鞋的刘备。刘备好歹挂了一个汉室皇叔虚名,虽然刘备从未得到朝廷认可。徐庶接话茬说。
曹操受到清流排挤,为了给自己正名,只能冒险去刺杀董卓,想要从此名震天下!曹操有了好名声,回到乡里招募乡勇,则一呼百应,得到曹氏和夏侯氏真心拥戴和誓死追随,从此有了与群雄争锋的资本。诸葛亮说道。
徐庶好像明白了诸葛亮话里话外的意思:孔明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曹操曹孟德提前计划好的,包括刺杀失败,怎么想着逃跑。
诸葛亮点头道:正是如此!
徐庶不得不佩服:如此,我家主公不如曹操!
世人或许真的错看了曹操,就像我以前也以为曹操就是汉贼,早有不臣之心,取代大汉也是早晚的事。诸葛亮继续说道,这能怪谁?大汉王朝的衰落是谁造成的,是刘氏!
徐庶沉默不语。
“四百年大汉积久成疾,病入膏肓。”
到了灵帝以后,神仙来了,也无法挽救时局,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垮。诸葛亮擅长政论,一开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让徐庶不得不叹服。
孔明学问精进不少!徐庶早年就与诸葛亮交好,两人经常高谈阔论,交换彼此对时局对万事万物的看法。
多亏侯爷,为我推荐了当世名儒。诸葛亮学问大进,跟丁平脱不开干系。
“哦,愿闻其详!”徐庶顿时来了兴趣,能教导诸葛亮的必定是顶级人物。
大儒蔡邕教我书法和儒学,郑玄、孔融、钟繇等名士也为我授过课。诸葛亮淡淡笑道。
羡煞我也!徐庶那叫一个羡慕嫉妒啊。
在隆中时,教导我的恩师元直你也知道。
岂能不知?庞德公、黄承彦,还有水镜先生司马徽。徐庶脱口而出道。
徐庶说的这三位名气没有蔡邕那么大,但学问、能力、本事更在大儒蔡邕之上。
“你知道三老现在何处?”
徐庶直摇头:不知!
诸葛亮有些得意地说:庞德公、黄承彦、水镜先生现在太学任教,担任教授一职,其中庞德公为太学首任院长,水镜先生和黄承彦为副院长。
哦,太学重开了?徐庶震惊了。
灵帝死后,洛阳太学就关门大吉了。
一直到黄巾结束,也没能再恢复昔日的盛景,想当年太学生何其风光,从太学毕业的学子,优异者为天子门生,即便不做大官,也是祖上积德,次者,分封郡县,起步就是一县之长,一路过关斩将,做到台阁也不是不可能。诸葛亮不由感叹说。
孔明说的极是!徐庶很赞同。
如今朝廷重视风化,重开太学,实是明智之举。诸葛亮告诉徐庶,新的太学选在了许都,光是建筑面积就是原太学的十几倍,人进去了会迷路。
设置了很多新的课程,其中包括传统的诸子百家,还有全新的内容比如说器械、机关、算术、天文、水利等,元直有机会去太学看看,一定能让你大开眼界!诸葛亮说起太学的好,根本停不下来。
居然还有这样的课程?徐庶整个人都震惊不已。
诸子百家没什么稀奇,但天文算术之类实则闻所未闻,徐庶越发觉得自己孤陋寡闻。
诸葛亮很是认真地说:我看新朝运数在北方,而不在南方。
徐庶知道诸葛亮擅长五行八卦,对易学更有极深的造诣。
如果他说曹操是未来气运之子,那么曹操多半会结束乱世,开启新的大一统。
能说具体一点吗?徐庶已经是用请教的语气跟诸葛亮说话。
如果曹操能完成大一统,一定是因为他得人。诸葛亮继续说道,他麾下文臣郭嘉、荀彧、荀攸、程昱、戏志才等人是万中无一的人才,赵云、黄忠、马超、许褚、太史慈、夏侯惇等皆是勇不可挡的猛将,天下群雄中谁能有这样的实力?
这倒是事实!徐庶觉得无可争辩,不管从哪一面来说,北方曹操实力最强!
这些不是关键,还有更重要的因素。诸葛亮的话吸引徐庶全神贯注聆听。
曹操手里掌握国宝丁平,丁平手里握着科技,而科技可以颠覆一切,改变所有现行的规则。这是决定未来的力量!诸葛亮对此印象深刻。
他去过丁平的农牧场,也去过丁平名下各工厂,亲眼见证了很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黑科技和伟大发明创造。
因此他才坚定不移地追随曹操,不敢也没必要逆天而行。
徐庶无奈叹了口气:看样子你赌对了,我元直还是没有识人之明,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天下统一,只能是刘备这样的仁义之君来完成。
刘备徒有虚名,仁义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而且百姓未必会买账,往往利来则聚,利尽则散,与其靠仁义,不如谋实利,让天下人都能得到实实在在的利益,这才是为政的根本。违背人性,是不可能成功的。诸葛亮深受丁平影响,变成一个实利者,利国利民也利己。
谨受教!徐庶感慨良多,今日与诸葛亮谈话,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二人又聊了一些闲话,就在江边就此话别。
诸葛亮回到馆驿,正准备歇息一下,这时张昭不请自来。
子布何为?诸葛亮有些诧异。
孔明好健忘,你不是说想拜谒我家主公,我昨日与主公说起你,我家主公立马答应,让我请你入府一叙。张昭解释说。
对,有这么回事,如此多谢子布兄。诸葛亮拜谢。
诸葛亮便随张昭一同前去,拜谒江东之主吴侯孙权。
吴侯府。
“在下诸葛亮拜见吴侯!”诸葛亮见吴侯孙权居然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伙子,整个人亚麻呆住了。
“孔明先生请入座。”孙权虽然年轻,但天生长有帝王相,而且举手投足间锋芒尽敛。
多谢吴侯!诸葛亮见地上有一软垫,便直跪好。
我江东风水如何?孙权摸了摸自己紫须道。
孙权为了自己看起来显得成熟稳重,已经开始蓄胡。
山清水秀,真乃一宝地也。诸葛亮想也不想便回答。
我江东人物如何?孙权继续问道。
人杰地灵!程普、韩当、黄盖,乃栋梁也,周瑜、张昭、张纮、鲁肃则为智谋之士。诸葛亮对答如流。
孔明先生果然口才一流!孙权忍不住赞道。
多谢吴侯谬赞!
我问你江东强盛如此,曹操惧否?孙权果然在给诸葛亮挖坑,这是话语陷阱,诸葛亮常听丁平提起。
我家主公带甲百万,将校千员,吴侯惧否?诸葛亮说着,眼睛直视吴侯孙权。
孔明你好大胆,怎敢顶撞我家主公?张昭留在孙权旁边,见诸葛亮出言不逊,开口训斥道。
还请吴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诸葛亮根本不怕,倒让孙权刮目相看。
好一个孔明!孙权冷笑道。
曹操远道而来,我军以逸待劳,曹军不谙水性,我水师身经百战,我何惧之有?孙权说话掷地有声,让诸葛亮不得不正视这位少年吴侯。
不简单!
都说孙权暗弱,远不及其父兄,看样子坊间传闻多不可信。
那在下问吴侯,若曹刘联盟,出兵讨伐江东,吴侯惧否?诸葛亮发挥嘴炮王者的特长,让张昭脸色大变。诚如诸葛亮所说,若曹刘两家结盟,那么江东的局面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