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平替曹老板擦了屁股,也没闲着,这几日一直在劝降被俘的程咬金。
这一日如往常,丁平提着一个饭篮子来看程咬金,程咬金虽是战败被俘,但丁平一点没有亏待他,单独给房屋外,还好吃好喝伺候着,这才过去多久,这厮便以肉眼可见速度发胖了。
“老程啊,今天请你吃烧鸡。”丁平还未进屋,便对屋内之人说道。
“有烧鸡吃,看来我老程不仅命不该绝,还能尽享口福。”程咬金卧在床榻上正打盹呢,听到丁平说话声,顿时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滚站起身来,伸出一双脏手便去抓饭篮子。
“把你黑乎乎的爪子洗洗再吃,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埋汰?”丁平像是老子在训儿子,而程咬金并没有动怒,反而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丁平给他准备了一个水罐,除了舀水喝,也可用来洗刷手脚。
程咬金洗净双手,便在衣角上随意擦干,不管不顾抓起大烧鸡,就往嘴里塞。
“有酒没有?吃鸡没有酒,就好比寂寞时无女人,岂不苦哉?”程咬金眼巴巴看着丁平,丁平只好从怀里拿出一个酒葫芦,随手扔给他,里面都是刚打的烧酒。
这个时代的酒水多半是粮食酒,以小麦等为主要原料,酒精度一般不高,即便喝醉了不上头。
“好酒好肉!想不到我程咬金,此生能有今日之快意,死而无憾了。”程咬金一边吃着鸡和烧酒,一边在那感叹。
“吃你的罢,什么死不死的,谁让你死了?”丁平笑骂一句。
“这不是断头酒吗?”程咬金知道对方一直想招揽他,但程咬金不愿意,所以寻思着这应该是最后一顿。
“谁告诉你这是断头酒?我要杀你,需要等到现在?”丁平无语了。
“我喝也喝足了,吃也吃饱了,实话跟你说吧,我是不会投降的。”程咬金一个劲摇头,然后继续说:“我一个懒散惯了的人,不习惯正儿八经的生活。”
丁平自然知道老程的脾性,让他跟着曹老板打天下,确实不合适。曹老板对下属比较严厉,军中规矩甚多,而程咬金出身草莽,不喜约束,投降曹操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样吧你跟我,我庄上缺安保的头。”丁平抛出橄榄枝。
“你不让我投降曹操?”程咬金有些懵逼了。
“我也没说过啊,从没说过让你跟曹老板,是我要你,我庄上缺人,我身边缺个打手。”丁平贴身保镖是典韦,但一个保镖显然不够,偌大庄园总需要一个安保的头吧,所以想着让程咬金过来帮忙。
原来这小子以为他在替曹老板招人,闹了这么一个乌龙。
“你真让我跟你?”程咬金要确认一下。
“千真万确!”丁平当面给了他肯定答复。
“早说嘛,简直不要太好!我老程就喜欢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有吃有喝,有酒有肉,那是神仙一般的日子。”程咬金这可高兴坏了,心情激动得难以自已。
丁平无语极了。
白瞎他数日工夫,处处围着这厮转,早这样不皆大欢喜么?
“你别高兴太早,这一次我要出远门,你得随我走一趟。”丁平想给他泼冷水。
没想到他话才说完,程咬金更兴奋了,整个人像打了鸡血:“真的,什么时候走?我在这个小黑屋待着,都快闷死了。”
丁平无言以对。
不过一想也是,一个人关久了,容易生出病来。
“后天就走!”丁平这么说,自然有他的打算。
曹老板自攻占了昌邑,便将大队人马几乎都拉了出去,而把作为根据的陈留甩给了丁平,不仅如此,曹老板还让朝廷下旨加封他为陈留太守。
这可把他愁坏了!
陈留是什么现状?
原太守张邈已死,丁平代替了张邈,而陈留大小官员几乎都是张邈的人,或者经由他提拔上来的,一个不好可以把丁平完全架空,这还不要紧,关键是整个太守府人事权、财权等不在自己手里,而要看其他人的脸色,这可忍不了。
丁平手底下不缺武将,但是缺懂治理善管理的官员啊。
一句话手中没有内政人才,不掌握人事权,什么都甭想,什么也办不成,他这个太守形同虚设。
本来他最中意荀彧,毕竟荀彧被誉为王佐之才,把他弄过来当个太守属官,或者下派到陈留等县任个县官,真可谓人尽其才,问题也解决了,可曹老板死活不答应,把荀彧带走了。
这个可以理解,曹老板身边也缺文臣,尤其是荀彧这样的智谋之士。
他想来又想去,最后决定去一趟颍川阳翟,寻一个旷世奇才。
安排好了程咬金,丁平先去了丁夫人那里看望,毕竟一段时间没来,而且现在要出远门,自然要跟至亲长辈说一声。
丁夫人见到了他,满心欢喜,真把丁平当成自己亲生儿子,那个热忱劲儿,纵是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
除了感动之余,自然是陪伴,陪着老人家说说话,走走转转。
离开曹府,马不停蹄又去了糜竺住处,见到了糜竺、糜贞。
两兄妹早把丁平当自己人,那一个热乎劲不弱于老母丁夫人。
尤其是糜小妹,明眼人都看出一颗芳心全在丁平这。
酒饱饭足后,糜竺终于开口了,只见他说:“舍妹年纪不小了,作为兄长想给她找门亲事,又恐所托非人,我观兄台仪表堂堂,面相饱满,必是有福之人。所以想把舍妹终身托付于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糜竺早把糜贞打发走了,现场只剩下他和丁平。
二人很有闲情逸致,一边下围棋,一边饮茶说话。
“这来得有些突然啊。”丁平有些愣住了。
成家立业说来也应该,但他内心愿望似乎没那么强烈,晚一点也能接受。
“你不喜欢舍妹?”糜竺观察这俩人很久了,他确信是郎有情,妾有意,而且郎才女貌,本就是天生一对。
“舍妹温煦纯甄,怎么可能不喜欢?”丁平算是承认了。
“既然如此,让你娶了舍妹不过分吧?”糜竺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就等丁平松口。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既要父母做主,更要看舍妹意愿。”丁平说道。
“哦原来你担心这个,我早问了舍妹,她自是极喜欢你,巴不得早点嫁给你。”糜竺笑容满面地说。
“啊?”丁平确实不知情,糜贞从未对他诉说这般心事。
“你若是不放心,我便委托糜氏族长,向你家长辈提亲。”糜竺说道。
“不对啊,要提亲的话,应该是我曹家先开口才对。”丁平继续说道:“等我回来,便乞请吾母向你家提亲。”
丁平嘴里说的母亲,自然是指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