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落天麵對裂天一招更快過一招的淩厲刀法,不停操縱機甲將手中長槍或橫或豎,盡力招架裂天進攻。
然而落天心中清楚,如此不可長久,在雙方氣勢此消彼長之下,自己能不能盡數擋住裂天越發迅猛的攻勢不說。
而且裂天攻擊並非毫無章法的一味大劈大砍,而是巧妙攻擊自己必擋之處,利用此法誘使自己的機甲不停做出大的機動。
不光如此,幾次格擋下來,落天發現裂天並非每次進攻都會令機甲做出大出力,而是虛實不明,而自己卻不得不每次都盡力閃躲防禦。
如此下去,不說被裂天長刀擊中,恐怕在能源消耗方麵自己也不占優勢。
就在落天這般思量的時候,由於注意力分散,機甲肩膀處竟然被裂天削去一塊。
萬幸隻是防護板受到損傷,機甲機動能力並未受到影響。
被這一刀驚醒,落天便決定不可如此繼續下去,仔細回想了一番太極槍中的招式要點,落天便是決定險中求勝。
裂天一刀擊中,心道落天的防禦已經被自己打亂,操縱機甲出手更是一鼓作氣。
落天見裂天攻擊更加迅猛,心中便有了打算,在裂天下一刀臨頭劈來之時,將長槍上舉,似要駕住裂天長刀一般。
然而裂天一刀劈中,長槍卻隨即滑落,落天這番格擋架勢竟然是一虛招,機甲手上並無多少出力。
裂天心道不好,有心收刀,然而他這一刀下劈的時候幾乎是最大出力,勢大力沉,此刻想要瞬間止住談何容易。
噹的一聲,長刀直接劈中了落天機甲手臂上的防護板,盡管此前已被落天長槍稍緩力道,卻還是淺淺的砍了進去。
長刀嵌入防護板之中,裂天心道不好。
還不待他調整好機甲姿態,眼前便是一道綠芒閃過,落天的長槍竟然直直的朝自己機甲的掃描儀刺來!
裂天也不愧是族中天才一般的人物,而且以他平日心中素以嘯天作為假想敵磨煉出來的技術當中,可謂是對長槍兵器的優勢弱點做出了各種分析。
此刻兩人機甲相隔不遠,落天一條機械臂受自己長刀所製,又是瞬間從防禦轉換至進攻,想來發力不足。
自己不可鬆開長刀拉開距離,否則便是正中落天下懷,他便有足夠的距離加大機甲出力,這一槍便足以對自己構成重創。
這一切想法幾乎是瞬間落定,裂天便將機甲左臂橫於掃描儀前,將防護板正對前方,用以抵擋落天機甲手中長槍。右手仍舊手握長刀不放。
鏹!
看到屏幕上數據,左臂果然受到大力衝擊,不過由於有防護板,竟然絲毫未損害機甲。
裂天心中一喜,便借助這一衝之力操縱機甲後退,同時將嵌在落天機甲身上的長刀緩緩拔出。
待將刀拔出,自己便以迅猛攻勢擊潰落天!
忽然,裂天注意到屏幕上落天機甲的動作,不由皺起眉頭。
隨著自己抽回長刀,落天機甲被砍開的防護板也冒出陣陣火花。
然而落天卻絲毫沒有將長刀直接架開的意思,反而是將長槍槍頭靠在了長刀上,卻又感覺不到絲毫出力。
盡管心中不解落天此舉用意,裂天還是迅速將刀拔出,準備調整機甲姿態再次朝落天機甲劈去。
但是落天的長槍卻仿佛和自己的長刀牢牢的吸在了一起一般,自己的長刀往哪邊放,他的長槍便隨著自己往哪邊走。
偏偏落天的長槍槍頭的位置放得極為巧妙,自己幾次三番想要瞬間加力甩開長槍都會被落天及時製住。
一時間,裂天的攻擊竟然全部在想要發力的瞬間就被封住。
盡管落天這般做法,也等於放棄了自己一方的進攻,但是裂天卻並沒有看出來,他此刻一心隻想擺脫落天長槍,不由得心浮氣躁。
紅色機甲內,不同於機甲輕鬆的機動,落天此刻幾乎是繃緊了全身,雙眼圓睜,牢牢的盯著顯示屏。
上麵正將所有的數據分析都用在了裂天機甲全身的驅動部件的發力情況。
隨著各個數據的變換,落天便要從這中分析出裂天的下一個動作,然後在裂天做出機動的瞬間,從反方向加大機甲的出力,將其阻止。
這種戰法,雖然弄得裂天極為煩躁,但是也耗費了落天巨大精神,使得他竟然連額頭都浮現豆大汗珠。
忽然間,被落天弄的心浮氣躁的裂天操縱機甲出現了一個巨大漏洞,落天如何肯放過大好機會?一甩長槍,將裂天手中長刀蹦開,然後趁裂天機甲足下不穩的瞬間,兩條機械臂同時發力,挺槍朝裂天機甲右胸刺去!
裂天竟然在瞬間就判斷出了落天意圖,眼見此時再操縱機甲揮刀格擋已經來不及,裂天竟令機甲左臂朝胸口橫去。
看來是準備故技重施,想要用機甲手臂處的防護板抵擋住落天這一槍。
然而落天這一槍準備已久,此刻更是雙臂皆最大出力,意圖一槍定勝負,如何肯讓同一招妨礙自己?
噴發加速!
噴發加速!
連續兩次瞬間加速的機動!一口氣縮短了槍尖與裂天機甲的距離。槍頭越過了裂天機甲還來不及阻擋的手臂。
更因為兩次加速產生的強大衝力,落天機甲手中長槍竟然刺穿了機甲胸口的防護板,槍頭直接穿透機身,從機甲背後的能源包刺出!
勝負已分!
沉默下來的機甲駕駛艙內,裂天整個人靠躺在座椅上,嘴巴大大張開,發出沉重喘息。
這個瘋子!
盡管駕駛艙材料極為特殊,幾乎堅不可摧,裂天還是驚出了一頭冷汗。
扭頭朝身邊看去,明知道看不見,可是裂天卻明白,就在距離自己極近的地方,便是落天機甲的長槍。
這個瘋子!
就連主持人也被落天的攻擊嚇一跳,半晌才回過神來,宣布比賽結果。
“NHB1991,落天勝!”
場外,嘯天死死盯著場中的機甲,眼神極為認真。
“嘯天大哥,你也覺得落天最後的這一槍太過了麽?”身旁一起觀看比賽的修月見嘯天麵色肅然,忍不住出聲問到。
可是嘯天一時間竟然沒能反應過來一般。
“嗯?最後一槍?唔,確實有點太過霸道。不過,嘿,修月,你可看出來了,這一場比試,落天最精妙的那幾招?”
“不是最後這槍麽?是此前擋住裂天進攻的防禦?確實,能在裂天猛烈刀法下堅持這麽久,那幾下格擋得確實不錯。”
聽到修月的答案,嘯天隻是淡淡一笑,輕聲作答。
“不是,是他使機甲用長槍粘住裂天長刀的那幾下。”
“那幾下軟綿無力,怎會是精妙所在?”聽得嘯天講解,修月隻覺疑惑,“不過這個‘粘’字說得真好,我也覺得那時落天機甲的長槍竟仿佛粘在了裂天的長刀上一般。”
“壓製攻勢,破壞平衡,使裂天露出破綻,全在這幾槍。事後你可朝賽場管理處索要這場比試的記錄,詳細觀看,或會有所獲益。”
“嗯,”聽得嘯天如此建議,修月自是記在心中,再朝嘯天看去,卻不見人影,嘯天已經扭頭離開賽場。
“我話還沒說完……”看著嘯天遠去背影,修月不由得輕輕跺腳,出聲微嗔。
隻是這般惹人憐愛的嬌羞模樣嘯天看不見,卻便宜了旁邊的族人。
“母親。”
族中長輩看台之上,漣雅依舊身著華美服飾,慵懶的靠坐在座椅上。
方才場中二人比試甚為激烈,她也一時看得有些專注,尤其是落天最後那一槍,令漣雅也不由得低呼出聲。
此刻她正輕啜手中茶水,緩解口中幹枯之意,同時掩飾自己的失態。
見嘯天過來問好,漣雅便放下手中茶水,問道,“剛才這場比試,你覺得落天如何?”
“能勝裂天,還算不錯。”嘯天老實答道,隨後馬上關心漣雅道,“母親,這看台處太過紛雜吵鬧,你平日喜好安靜,不如我現在送你去歇息吧。”
“嗯,”不忍拂了嘯天好意,漣雅便伸手由嘯天扶自己起身,隨嘯天離開看台。
隻是離去之餘,眼角仍是忍不住在場中那鮮紅機甲身上掃了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