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武傳說

第三十八章 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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蠹淩雖然身若青煙,但速度卻極為迅捷,幾個呼吸間,已然掠過二人之間過半的距離,落天有心閃退,但卻是較蠹淩慢上許多。

眼中紅芒閃動,眼看蠹淩又將長鞭揮來,落天連忙移步側身,堪堪躲過這一擊,長鞭帶起一陣勁風重重的抽在地麵上,激起一陣沙塵,而匆忙閃躲,令長鞭從距自己不足一寸的地方劃過的落天甚至能聽到其帶起的呼嘯之聲。

雖然不如利刃那般容易傷人,也不似鈍器那般厚重沉實,但看其聲勢,若是被抽中了也定然不會好受。

而且這兵器除了鞭梢的利刃和鞭末的握手處以外,其他部分皆是材質柔軟,自己的長槍麵對其攻勢雖有心格擋,卻招架不能。

後撤不脫,抵擋不住,這蠹淩實在是讓自己有些苦手。

咻的一聲,蠹淩已經將一擊落空的長鞭收回手中,長鞭在其手中竟然仿佛雙臂一般指使自如,有這般實力,絕非一日之功。看來黎不雲所說的前八之列的實力,這蠹淩並非浪得虛名。

見蠹淩收整態勢,落天更加戒備,一雙眼仔細的觀察著蠹淩動向。

然而對方卻並未如落天所預料的那般接二連三的發起進攻,反而是站在原地,雙手用力的拉了拉手中長鞭,看向落天的眼神之中滿含玩味之色。

“我聽說刀狼被你打敗了,真的假的?”

落天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刀狼是這豪月武會上的好手,而這蠹淩也是多次參賽且出盡風頭之人,就算彼此聽說過對方名號,也不奇怪。

“此事屬實,那刀狼確實是敗於我手。”落天一時不明白對方問話的用意,老實答道。

“其實我與那刀狼也有過交手,那人雖然不怎麽懂得憐香惜玉,不過身手倒確實不錯,如要勝他,就算是我也要費上一些功夫,”蠹淩聽了落天的回答,整個人卻仿佛更加興致缺缺,莫說進攻落天了,其一隻手甚至纏繞起手中的長鞭來,“你那柄長槍究竟是如何勝過他手中之刀的,我越來越好奇了。”

落天聽出蠹淩話語中的磕磣之意來,心中也覺苦悶。

他所練習太極槍法,並非是猛烈進攻敵人的作風。而且以他如今水準,與人對手,致勝大多靠的是借敵之力,亂其招式,再從其中找出致勝之法。

而麵對蠹淩的兵器,要談借力,根本無處著手。

“啊!”蠹淩忽然變換了表情,仿佛是想到了什麽事一般,臉上頗有神采的衝著落天,“莫非是你偷偷給了刀狼銀子?唔,要想斬獲名聲,在這豪月武會上打敗刀狼確實是個好辦法,還是說......你看我是個女人,所以舍不得下手?”

說到最後,蠹淩臉上已經滿是玩弄之色,隻是眼中盈盈笑意下那抹不易為人察覺的不屑卻依舊被落天注意到。

“哈哈,實在是丟人,看來我太過托大,小瞧姑娘了,還望姑娘莫怪,”落天此時也收回架勢,單手持槍,挺身而立麵對蠹淩。

蠹淩方才一番言語,倒也說中了一二,買贏是假,但自己想要居於人上卻是沒錯,一直以來自己都是因為先天不足便被族人嘲笑羞辱,如今偶遇機緣,怎麽會不想證明自己?

然而那幾句調侃話語倒也罷了,隻是蠹淩眼中一閃而過的那一抹輕視,卻刺痛了落天參賽以來的平靜心態。

“請蠹淩姑娘不計天洛過錯,接下來,便認真的向姑娘討教一番了。還請先出招。”落天重新對著蠹淩拱了拱手,臉上帶出淡淡笑意,雙眼卻平靜若水。

“這才像點樣子。”蠹淩發出一聲輕笑,待話音落地,忽然將手中長鞭揚起,深紅鞭身直奔落天襲來。

落天見對方攻來,不敢大意,睜大雙眼全神貫注捕捉長鞭軌跡。

按他心中所想,蠹淩的長鞭難以招架,那麽麵對對方攻擊,唯一可以確實著力的便是鞭梢的那柄利刃,如能將其擊中,自己便可趁蠹淩收鞭之時迅速近身,再以長槍攻擊。

蠹淩的長鞭來勢迅猛,落天幾乎繃緊了神經,連呼吸都要暫時停止,不敢有絲毫放鬆。

忽然眼前一道反光,落天毫不遲疑,迅速將手中長槍遞出。

然而事先預想的金屬交擊之聲並未出現,眼角捕捉到蠹淩嘴邊的淡淡笑意,落天恍然明白過來,暗道不好。

隻見空中紅色長影迅速扭曲,竟然變換方向朝落天另一處攻來。

原來蠹淩見落天認真,便使出了一個虛招,方才那一鞭看似來勢凶猛,然而蠹淩隻是將長鞭拋出,略微揮動,其實並無多少出力,見落天著了道,便陡然改變發力方向,手臂抖動收縮,瞬間便改變了長鞭的進攻路線。

而這一鞭揮來,落天手中長槍收勢不及,決計是難以防備的。

落天眼中已經捕捉到長鞭仿佛毒蛇一般扭曲的形態,但是方才有心崩飛鞭梢利刃的一槍揮出,發力過大,此時身體略有僵硬,麵對迅疾而來的長鞭,一時間竟然閃躲不開,眼看就要被利刃刺中。

場上觀眾見蠹淩臨時改變長鞭路線,皆是為這一手漂亮鞭法叫好。

至於落天,看了先前他被蠹淩攻勢逼迫得倉皇逃竄的樣子,幾乎已無人以為他會贏。眾人對他的希望,恐怕也就是能夠撐得時間長一點,好讓蠹淩被格鬥服包裹的誘人身姿在賽場上多停留一會。

鮮血濺出,點點殷紅點落在沙地之上。

一時間看台之上一片寂靜,所有人皆是目瞪口呆,包括在場中主持比賽的工作人員,也為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感到驚訝。

就連蠹淩也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對麵的落天,握住長鞭的纖細手指,也因為震驚而稍顯僵硬。

麵對來勢淩厲的這一鞭,誰也沒想到落天竟然能夠擋下來。

刺出的長槍依舊指向空中,停留在此前蠹淩刻意為誘敵而揮出的軌跡之上。

而長鞭也並未如蠹淩此前所想的擊中目標。

一隻白晢卻因用力而骨節凸顯的手掌牢牢的握住鞭身與鞭梢利刃相接的地方,虎口被劃過的利刃所傷,流出與鞭身一般顏色的鮮血,順著力盡而下垂的利刃留下,緩緩滴落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