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是個容易放鬆警惕的時候。天色還很暗淡,熹微剛剛顯露在天邊,無涯的海洋輕輕的把深藍融化在天與地之間,使它們幾乎渾然一體,顏色也灰黑而模糊。海港營地在經曆了頭兩天的喧鬧後,正迎來了又一個寂靜的清晨。
穆姆托上校被執勤通訊官吉米上尉從夢中叫醒。他拍拍胡子連在一起了的絡腮胡下巴,揉揉惺忪的眼,眨了幾下,立即從眼中放出抖擻的神采。
“有大群動物正向營地逼過來。”
“數目多少?”
“很多,超過兩百。距離還有六七公裏。”
“啊,六七公裏。這麽早。速度呢?”
“速度不是很快,和人步行相當。”
“馬上通知埃芬博格院長,羅貝爾上校和密羅辛中校到我的營帳來。阿仆杜拉上尉起來了嗎?密切注意情況的變化,隨時向我報告。”
吉米上尉領命而去。
穆姆托上校用潤濕的毛巾擦擦臉。水還是昨夜下雨時,畢喜人挖的坑截留下來的雨水。海灣處在一個沒有淡水河流的地方,一個連接幾條水溝,在低窪處人工挖出的大坑,便是海港營地的儲水窖。臨戰狀態使穆姆托精神振奮,久疏活動的上校覺得全身筋脈都在發癢了。
停止了叢林的縱深搜索,地球人當然沒能找到當地土著的聚居地,也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土著人的形象,但是,穆姆托上校有足夠的信心應對。
三分鍾過後,三人都趕到了穆姆托上校的木屋,這間屋子正是畢喜國南征軍先遣隊統帥也罕居住過的地方。上校請進來的三人也擦擦臉,喝了一口昨夜就儲存在水瓶裏的開水。保溫瓶是畢喜人留下的貴重物品。
“有兩百來人的阿喜人開始進攻我們了。”穆姆托上校直奔主題。
“是嗎?北阿喜人還不是剛賣了一條船給我們嗎?難道其中有詐。炮船!有假?”埃芬博格院長打了一個冷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