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这话会引起莫氏的质疑和宋刘氏的百口莫辩,可谁知莫氏一听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方才不过是听了平常好笑的趣事一般。
“妹妹也真是糊涂,小艾那个丫头,哪里知道什么情投意合,她待谁呀,都是那般疯疯癫癫!”
宋刘氏抿唇看莫氏解释,这也似乎是对李庄夫人无声的嘲讽。
李庄夫人一时竟然无话可说,她张口,还欲说个什么,竟被莫氏打断:“哎呀,妹妹何必如此着急,儿孙自有儿孙福,若是小艾真欢喜你家青岚,探一探便也可知了。我可是听说你家青岚还问过丫头有无意中人呢。丫头可是连见也不见青岚。想必正是想避避风头,怕是青岚误会了罢。”
她这话说的!李庄夫人顿时气的火冒三丈!如此说来好似她家青岚在高攀宋小艾?!竟然如此说,到底有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姐姐又非当事人,怎能知道小艾所想。”她脸盘子一仰,眸子里全然一副孤傲不屑的模样:“我看啊,小艾想嫁,却又羞于启齿也说不一定!”
“放肆!”
宋刘氏一把掀了棋盘,冷不丁起身,眉目一片冷色:“李庄夫人还真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你李庄如何,想必你我都清楚不过,不过是几近破败了的商贾之户,说难听点,想娶我小艾无非是想借着竿子往上爬,借我武林山庄的势。想嫁碧玉剑庄,也无非是想联合一起,弄个稳定的局面。可夫人莫要太过天真。这世上哪里有如此好的事情,你若是只想占着好处那也就罢了。只是想想无人可拦着。可若是张口吐不出象牙,那也就休怪我无情无义。”
这一席话听得李庄夫人满额冷汗,脸色煞白。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嚣张厉害的宋刘氏。宋刘氏并未打算将话题停住:“这话我们也就摊开了说,你李庄儿女众多失了一个两个无所谓。可我武林山庄,可就一个独女。”
她冷笑:“若是放肆,就大胆些,这些话若传到我家盟主耳中,怕对李庄,也不是个什么好事。”
这一席话下来,倒是让李庄夫人失了气势,再也没了刚才那份理直气壮。是啊,方才她脱口而出的那些话,对于她来说,对于李庄来说,何尝不是一件祸事?
见李庄夫人变了神色,莫氏忙笑着劝道:“妹妹也莫生气了,方才,李庄妹妹也只是说笑罢了。我们姐妹三人,难道还要拔刀相向不成?”
宋刘氏脸色一下子柔了下来。看着李庄夫人,意味深长含笑道:“无非也只是一时气恼了,姐姐,可不要放在心里去才对呀。”
打人一巴掌再给一颗糖,这样的手段只有宋刘氏才干的出来。李庄夫人哼哼唧唧,不想再待:“莫姐姐若真是想让令家公子娶宋家小姐,那我家紫紫,也须得讨一个公道了。”
莫氏最见不得人威胁,一听她这语气,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和蔼:“老夫人自会对紫紫,还一个公道。”
李庄夫人拂袖而去。
莫氏长吁:“如此,也好,早就该有个了断了……”
“姐姐还是太过心急了些。”宋刘氏低眸,将那些散落的棋子摆回方才的位置:“你若是让我一个人疯也就罢了。偏生还出来说话。你可是忘了自己东道主的身份?恩?”
“那又如何。”莫氏颦眉,心中抑郁:“反正,我是不愿结这门亲事,要这般亲家的。”
碧玉剑庄密室。
被蒙着眼带进来的李紫紫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她沉吟:“那个……请问……真的是老夫人唤我来的么……”
扶着她的奶娘冷:“哼”一声,不耐烦:“小姐说笑了,奴才饶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小姐啊。”
李紫紫这才作罢。
想方才,她在院子中刺绣,被这位奶娘请了出来。到这外院时,还被蒙上了眼罩。她虽然不懂为了什么,但是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嘿嘿,小姐,请坐。”已过半百的奶娘将李紫紫扶到椅子上,又对身旁的丫鬟低语几句,李紫紫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但是心里越加疑惑。
“请问……真是是老夫人唤我来的么……”
她不安地再问了一次。
“当然,这可做不了假。”奶娘“嘿嘿”一笑:“待会,可还要给老夫人汇报呢。”
“汇报……?”
李紫紫在疑惑间,感觉手被反捆,她意识到不对,想挣扎,此时却有几个丫鬟将她摁住,她大叫:“你们要干嘛?!我可是你们的客人!你们要干嘛!”
“不能干嘛。”奶娘一边将她捆好,一边哼哼:“据说,小姐是极想嫁给我家少爷的。甚至在这之前,就已经失了清白……”
她顿了顿,干瘪的声音没有丝毫情感:“所以,今儿老夫人特意要老身,来为李小姐,验明正身……”
验明……正身……
李紫紫一下子惊恐万分,突然明白自己要面临着什么!她大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这样对我,就不怕你们碧玉剑庄通通完蛋么!”
那奶娘冷哼,也不听她说什么,拿着不知什么东西,就堵着她的嘴。许多大娘将她摁住,奶娘冷笑:“李小姐啊……老身,就不敬了。”
说罢,伸手解了她的衣带,将她的裤子一扒而下。
拼命挣扎无用的李紫紫,在此时,头猛的向后一撞,晕了过去。
“怎会……”奶娘瞪大双眼喃喃自语:“怎会……”
前院。
老夫人坐在正厅,饮着从泰山运来的绿茶,一脸阴郁的看着跪在下面的奶娘,幽幽一叹:“怎的如此巧,怎的就来了葵水?”
“奴婢不知。”奶娘跪着瑟瑟发抖:“此次倒真是无能为力了。因是来了葵水,如何能试的。再加上今日一事,日后肯定很难再查了。”
“哗!”茶盏摔落厅前,顿时摔的四分五裂,茶水四溢。
老夫人冷笑:“这些话我还用你来教?这点事都办不好,养你多年,有何用?!”
“夫人饶命!”奶娘磕头认错:“奴婢也未料想到此次会是这么一个情况啊!怎知她会如此凑巧来了葵水!奴婢真是不知的啊!”
“只是这般也就好了。”老夫人脸上怒气不消:“我倒是不明,为何你们会眼睁睁看着她往木椅子上撞!如此倒好,非但没找到证据,还让人得了一筹!”
“夫人消怒!”奶娘眼中含泪,拼命求饶。
老夫人看着求饶的奶娘,眸子一亮,冷冷一笑:“如今,倒是有可以解决此事的法子。”
这般阴郁,让跪在地上的奶娘,不禁瑟瑟发抖……
客院。
欧阳苏铠立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等了许久,才见大夫从里面出来。欧阳苏铠忙上前:“大夫,那小姐……”
“哎……”大夫轻叹:“撞的时候太过用力,脑后有瘀伤,而且也不知是受了什么惊吓。一直说胡话,把每个人都当做坏人。”
“这……”欧阳苏铠完全不知为何会这样:“谢谢大夫。”他将一小锭银子放在大夫手中:“劳烦大夫了。”
大夫轻叹点头,叮嘱他:“让她安心静养吧,若是不早些恢复,说不定,日后成臆疾啊!”
欧阳苏铠只得点头:“谢大夫。”
大夫也不与他多话,转身便走。
房门轻掩,欧阳苏铠欲进去,心怡却将门一关。关之前她眸子里尽是哀伤:“公子,请回罢,我家小姐的真心,也不是公子这般践踏的。”
欧阳苏铠连退几步,看着身旁的富竹,面色带怒:“富竹!这李庄小姐是如何会从密室里被抬出来!”
大抵从未见过如此怒气的公子,富竹低头:“奴才不知,公子倒是,可以去问问老夫人。”
然还未等欧阳苏铠去问老夫人,莫氏与李庄夫人便已去了。
李庄夫人是最后一个知道女儿出事的,见着床榻上的女儿缩在角落,目光呆滞,头上被缠着厚厚纱布,连娘都不会叫。李庄夫人心疼的不行。
倒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只听心怡在一旁哭哭啼啼道:“今儿一早,就有奶娘和一群老妈子来将小姐带走,还不许我跟着,说是老夫人有请……”
这下李庄夫人倒是有些明白了当日莫氏说的那句“老夫人自会给紫紫还一个公道。”她虽不知道老夫人用了个什么法子。但见女儿这般状态,还有脑上的伤,她如何能好?
她本就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如今自己被欺负不说,自家女儿被欺负成这般模样,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当即她怒火冲天找到了莫氏,想问个一清二楚。刚好莫氏也想找老夫人,对她的到来并未有任何不满或者不安。
莫氏只淡然道:“此事姐姐当真是不太清楚,若是妹妹信姐姐,便与姐姐一同去找老夫人问个清楚明白,可好?”
李庄夫人怒着脸,一路跟着莫氏找老夫人。谁知老夫人却像个没事人,好似浑然未觉有此事发生,正在悠闲的和王氏吃着桂花糕。
见李庄夫人和莫氏一来,她眼皮子一抬,笑容溢了上来:“今日媳妇们可都是有空的,怎么,肯到我这来坐上一坐?”
“母亲。”莫氏并不打算拖延,一本正经道:“我们来是为了有事找母亲。”
“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房中大丫鬟突然从外面跑进来,额头直冒密汗,一见老夫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薛奶娘上吊自杀了!”
一听这话,老夫人“腾”一声起身,眼中写满不可置信:“我不过就是在这房中玩耍了半日罢了,她有何时想不开?!竟要自杀?!”
大丫鬟摇头,忐忑将手中的信举过头顶:“奴婢在薛奶娘的房中发现了这个。笔墨尚新,想来是今日写的。”
这一幕将来的莫氏与李庄夫人都吓了一跳。她们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老夫人巍颤颤拿着信,盯了许久,方才神色复杂的对着李庄夫人道:“莫说了……我已知……你们找我,是为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