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冲明疑惑之际,九阴族的族人齐刷刷的围了过来。
眼中既有敬畏,也有羡慕,但更多的是感激。
“多谢你了,小兄弟。”一个年岁已近花甲的老人住着拐棍颤颤巍巍的走过来,“要不是你,这次村子可要遭殃了。”
说着,那老者竟是将拐杖放在一旁,就要行叩拜的大礼。
冲明哪里敢受,急忙去将那老人家搀住。
又是一阵寒暄,才将一群道谢的九阴族人给哄走了。
刚准备歇口气的功夫,就感觉一道目光一直紧紧的放在自己的身上。
他回眸。
是阿瑶,她就站在自己的不远处,用一种说不出的眼神看着她。
她逆着光站在那里,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显得十分平和。
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就在冲明疑惑之际,阿瑶却突然冲了过来,直接跪在了冲明面前。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土地,娇嫩的手指被沙石划破,手掌部分的沙土已经被浸成了深褐色。
冲明只觉得揪心,想将阿瑶拽起来,却不料被甩开了手。
“阿瑶姑娘,你这是……”
“请您教我仙法。”说着,阿瑶将头磕在地上,“若是您不愿意教我,我便长跪不起。”
冲明有些沉默的站在阿瑶的身前,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这凡人之体修仙谈何不易,不光要依靠时间的累积,更是要看以凡人之躯,是否能吸纳灵气。
从他目前来看,阿瑶并不适合修仙。
就在冲明想办法拒绝阿瑶的时候,黄大强和小良也回来了。
不等冲明说话,黄大强便将目光放在了阿瑶的身上,眼神中有着浓浓的疑惑。
这怎么还跪起来了?
将阿瑶拽起来,又听冲明说了前因后果,黄大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怒斥道:
“胡闹,早前我便已经告诉过你,你不是这块料,你体内积攒不住灵气,老爷子我还能骗你不成!”
听黄大强这么说,阿瑶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哽咽道:
“我知道您不会骗我,可难道大山哥就这么死了?我要替他报仇都做不到,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等黄大强说什么,冲明便沉声道:“我会替你报仇,到时抓住凶手,由你亲自手刃。”
“这样你总满意了吧,我们要谈论正事儿了,你去备些饭菜。”
黄大强虽是这么说,但阿瑶还是有些不愿意离开,直到黄大强瞪眼,这姑娘才委委屈屈的离开。
小良始终没有说话。
他可不喜欢这样哭哭啼啼的姑娘,若是说喜欢……
小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来。
阿瑶离开后,三个人一齐去了常老太爷庙。
黄玲玲正在给常老太爷上香,随着那烟气缓缓升起又凝聚,竟是成了一条长蟒。
那长蟒和香一般高,虽说是烟雾幻化,却和活蟒一般,连鳞片都十分清楚。
“黄家小儿,你召我而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那长蟒口吐人言,竟是年轻男子的声音。
那声音犹如高山流水,清脆悦耳极了。
可黄玲玲却并没有因为这好听的声音而有一丁点的好脾气。
“急事?九阴族的事儿不算急事儿?九阴族先前信奉烛九阴大神,如今信奉您,可您是怎么做的?”
“任由他们品尝这世间苦难,就是信奉您的结果吗?”
黄玲玲句句都藏着戾气。
她打小生活在九阴族,和九阴族人感情十分要好。
如今常老太爷这撒手不管的理念,她实在是不能理解。
黄大强心里咯噔一下,一个箭步冲到黄玲玲的面前,呵止住她,叫她不要再胡言乱语。
可常老太爷却是莞尔一笑道:“小孩子,说便说了,你这黄皮子慌个什么。”
不知为何,小良竟觉得长蟒有些慈眉善目的感觉。
因着小良和冲明的注视,那常老太爷也察觉到了二子。
雾状的身子凑到两子前头,绕了一圈道:
“有意思有意思,天生就是神仙,怪不得那两个藏着掖着的不让出世。”
“常老太爷,你莫要转移话题。”黄玲玲闪到了小良和冲明的身前,杏眸圆瞪。
“你这小丫头,脾气还和小时候一样,不如让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长蟒的语气依旧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问就问,我又没做亏心事,还怕你问不成?”
“你认为什么叫做公平,你认为凡人真的想看到这个世界是被仙妖魔所掌控的吗?”
长蟒悠悠然的又回到了原位上去,一双狭长的眸子中闪现着精光。
“我们萨满一脉不就是……要和人和谐共处吗?”
“共处,是默认彼此的存在,不去互相伤害,人类数量是极为庞大的,甚至仙妖魔加起来也比不得人类更多。”
常老太爷的话让黄玲玲觉得自己云里雾里,怎么就扯到人类数量庞大去了?
不光是黄玲玲,其实就连小良和冲明也没有听懂常老太爷的意思。
见三个年轻人都是一副不解的神情,常老太爷继续道:
“现在面世的妖魔,是人类所能接受的状态,一旦妖魔大规模的侵害人间,就会超出人类所能接受的范围。”
“仙妖魔相对于凡人的优势,在于个体强,劣势在于数量少,所以应当生活在自己封闭的小圈子,不然便会被人类群起而攻之。”
“如今萨满一脉,主张与人类和谐共处,早就被妖族所不容,如果我们过多的去干涉人类之间的事情,人类对我们的敬畏,会变成抵触和恐惧,届时,萨满一脉会立于十分危险的处境。”
听常老太爷说完,小良和冲明露出了似懂非懂的表情,而黄玲玲依旧是满脸不解。
“可如今就是妖魔危害世间,我们理应站出来啊……”
“创世神教的底细,如今我们谁也不成知晓,凡人信奉创世神教,若是我们贸然插手,只会惹来乱子……”
说着,那香已经燃尽了,那长蟒也随之消失。
只留下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和氤氲的烟雾在常老太爷庙内。
“玲玲!你实在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