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见状，迅速掏出竹尺，一下挑开了阮青的长剑。
“你干什么？！”阮青怒吼道。
“你又在干什么？”江城拦在了阮青和老婆婆之间。
阮青见状，皱起眉头怒道，“江城，你看清楚了，她可是妖怪变得！”
“妖怪变的又怎么样？她又没害过人！”
江城寸步不让。
这时，老婆婆拿着药篓子转过身，看到了也听到了两人的对峙。
老婆婆慢慢的走到两人面前，放下药篓子，从中挑选药材。
一边挑，老婆婆一边说道，“婆婆确实是妖怪，一直都是妖怪。”
“你看，她都承认了！”
阮青有些急了。
江城看向老婆婆，老婆婆佝偻的身影也勾起了他无尽的回忆。
“我不管她是人是妖，今天我都不允许你伤害她！”
见江城态度坚决，阮青一脸疑惑的问道，
“江城，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看见妖怪，你都迫不及待的出手，今天怎么就手软了？”
江城没有说话，脸上却多了些苦涩。
老婆婆摘了一些草药，做成了两个小香包，把其中一个递给了江城。
“孩子，你是心病，婆婆没法儿医治，这香包你们俩拿回去，平日里带在身上，能防些蛇虫鼠蚁。”
“谢谢婆婆。”江城的声音有些哽咽。
等到老婆婆递给阮青的时候，阮青本不想接，可是看着眼前一脸慈祥的老婆婆，他手里的长剑颤抖着，却怎么也刺不下去。
老婆婆见阮青久久不接，她抬起头看向阮青，脸上始终带着祥和的笑容。
“老婆子行医一生，救过很多人，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我知道，你们俩今天来，不是为了寻医，而是为了取老婆子的性命的。”
“那您为什么不跑？”江城痛苦的问道。
“呵呵呵呵，”老婆婆笑了笑，继续整理着自己的药篓子，“为什么要跑？生死自由天定，跑，是跑不掉的。”
“再说了，这座道观，老婆子我在这里也待了将近百年了，不想跑，也不愿意跑了。”
听着老婆婆的话，阮青和江城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儿。
一时间，他们不知道是该将老婆婆抓走，还是自行离开。
抓走，老婆婆行医一生，从未害人。
不抓，她是妖怪。
这时，江城想起了春三娘和春二娘，还有那个在雨天被摔在地上的孩子。
那婴儿才那么小，长得白白净净的，像个白瓷娃娃。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就那么被摔死了。
人心中的成见真的就不可逾越吗？
江城对阮青说道，“把剑收起来吧。”
“可……”
阮青还想说什么，江城则接过了阮青手里的长剑，替他放回了剑鞘当中。
随即，江城一脸认真的看着阮青，道，
“我们是除恶，不是除妖！”
“可是，这有什么区别吗？”阮青不解的问道。
“除恶，不等于除妖！”
江城斩钉截铁的话，让阮青也有些醒悟了。
这时，两道身影同时出现在院子里。
江城抬头望去，发现是小良和冲明后，他有些羞愧的扭过头去。
小良和冲明没有看别处，他们直接跑进了道观当中。
可刚走进来，小良就看到了江城那熟悉的背影，他高兴的喊道，“江城，你怎么在这？”
“我……好久不见啊。”
江城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瞅了瞅小良。
“嘿嘿，我这有点事，一会儿咱们聊聊。”
说完，小良对老婆婆说道，“婆婆，请问您知道谁是白老太太吗？”
“你是？”
老婆婆放下药篓，惊讶的望着小良。
知道她叫白老太太的人可不多，除了萨满教的几位创始人和几个老朋友，再加上一些后生晚辈，基本上没人知道她叫白老太太。
听到白老太太这个名字，阮青也是心头剧震。
白老太太可是萨满教的四祭司，而萨满教与天玄道宗则是敌对关系。
如果她真的是白老太太，那今天是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她的。
白老太太并没有回答小良的问题，而是问道，“可有信物？”
小良点点头，从兜里取出了一枚令牌。
令牌之上，雕琢着五种动物，刚好应对这五座神像。
白老太太看过令牌确认无误之后，这才点了点头，道，“嗯，老婆子就是白老太太，小伙子，你找老婆子有什么事儿吗？”
小良和冲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
“婆婆，常老太爷身负重伤，只在朝夕之间，恳请婆婆出山，救常前辈一命！”
“天云？”
白老太太昏黄的眼眸泛起了一丝追忆，她拿起药篓子，对小良说道，
“行，老婆子就跟你们走一趟吧。”
可就在这时，一把长剑横在了他们面前。
“今天，你们怕是走不了了！”
见阮青出手，江城赶忙说道，“阮青，你干什么？”
“你问我干什么？”
阮青转头瞥了一眼江城，嗤笑道，
“江城，你莫不是忘了？萨满教与我天玄道宗素来不和，这白老太太又是萨满教的四祭司，今天要是放走了她，我们怎么回天玄道宗交代？！”
阮青的话让江城陷入了挣扎当中，他入天玄道宗并非是真的背叛了小良他们。
现在双方产生了冲突，他该帮谁？
冲明举起菩提杖，拨开了阮青手里的长剑，单手行了个礼。
“阿弥陀佛，小僧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要带婆婆走的，请行个方便。”
“哈哈哈哈，你让我给你行个方便？你又算什么？！”
阮青不依不饶，手中的长剑锵锵而鸣。
二人谁也不退，都没有让路的意思。
道观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小良看向江城，一脸诚恳的说道，“江城，让我们过去，我们真的是请婆婆去救人的，希望你们不要为难。”
与此同时，阮青的目光也落在了江城身上。
他很清楚，现在如果开战，自己绝对无法以一敌二，他急需江城的帮助。
“江城，你别忘了，你可是天玄道宗的人，你要背叛天玄道宗吗？”
“我……”
江城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当中，一边是自己的兄弟，一边是自己要达到目的的地方，他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