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茗经过了一番查看,确认了徐冬就在夜来香,他便在附近的小摊位前做了下来,点了一份简单的小吃,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小摊的顾客多是一些在霞光街工作的布衣,一碗清水,两个黄面馍馍,充饥之后又去工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这样一个纸醉金迷的地方,梦想这样的东西,就像泡沫一般。
堂茗从怀中掏出徐冬的画像,只见这个人眼睛狭长,眉心间有一道竖纹,颧骨高高凸起,嘴角有一颗黑痣,堂茗缓缓地摇了摇头,他虽从来不以貌取人,但是这个徐冬,却着实给他一种不吉利的感觉。
片刻,他看到一个和画像当中的人颇为相似的男子从夜来香缓缓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情,身边还跟着两三名随从。
堂茗将金币放在桌子上,招呼了一声服务人员过来结账,自己便径直地向着男子走去,故作不经意般地和他撞在了一起。
“哎呦,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堂茗伸手扶了扶眼睛,脸上尽显歉意,文质彬彬地说道。
“你他妈瞎了你的狗眼了?”就在男子刚要发怒,身旁的小弟却已经犹如干柴烈火般地燃烧起来了,“徐冬徐大爷你也敢撞?”
说着,一脚便踢在了堂茗的屁股上,堂茗极力地压着自己的下意识,硬是没有躲闪扛下了这道攻击,他回过头,低声下气地对众人说道:“不好意思了啊,耽误各位大爷走路了,小的这就走,不好意思啊。”
徐冬看了一眼堂茗,然后伸手拉了一下还要上前施暴的随从,“哎,算了老三,今天高兴,别再额外搞事情了,你们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哼,算你小子运气好,下次别再让我碰到你,到时候碰一次打你一次。”被称作老三的人剜了一眼堂茗,然后扭头对徐冬说道:“那行嘞,大哥,我们就先撤了,你也早点回啊。”
徐冬点头告别了众人,然后独自走进了拐角胡同,堂茗伸手拍了一下自己臀部上面的尘土,然后便小心翼翼地跟上了他的步伐,只见徐冬绕了七八个胡同,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了,才放心地走进了一家高档酒馆。
堂茗看着徐冬走了进去,他抬头看了一眼酒馆的招牌,三个烫金大字醉意浓在月光下各位的耀眼,醉意浓是霞光街比较出名的酒馆,这里除了酒水品质良好,服务态度一流等优点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要求,就是从不接待外门弟子。
这样的要求虽然听上去有些侮辱的意味,但是若是仔细思量,却有一定的道理,毕竟这里的消费一般的外门弟子难以承受,与其到时候让双方难堪,不如直接了当的提出来。
可是这样一个高消费,有着命令禁止外门弟子进入的高档酒馆,为何徐冬会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呢,而且这一路堂茗发现这个徐冬明显是心里有鬼,不断的查看自己身后是否有人跟踪,若不是堂茗有着丰富的团队赛参赛经历,跟踪徐冬这样的人很容易就暴露了。
堂茗在心中暗自盘算着,徐冬来到这里一定是来见什么人的,而且要讲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不然不会选择一个只有内门弟子可以进入的地方。
想到这,堂茗伸手便推开了酒馆的大门,随着大门被推开,一名服务人员瞬间走了过来,一身黑白相间的女仆装显得颇为诱人,胸前的一抹雪白若隐若现,丰满的沟间仿佛可以藏匿很多夜晚的秘密一般,女子头上戴着一双粉红色的兔耳朵,浓妆艳抹地勾勒出五官精致的线条,在这样的一个高档环境当中尽显风姿。
“先生您好,请出示您的证件。”
堂茗从怀中拿出五脉弟子的身份证明,女服务员脸上露出职业微笑,点头说道:“好的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是徐冬让我来的。”堂茗缓缓说道,只见身前的女子抬手示意,“徐冬先生刚刚上楼,在第六包厢,您请。”
堂茗点了点头,随手扔下一张一百金币兑换卡,“第五包厢和第七包厢有人吗?”
女子接过金币兑换卡,柔声说道:“多谢先生,第七包厢目前有客人,第五包厢没有,但是也已经有人预定了。”
“十分钟之内,不要让第五包厢进来人。”堂茗伸手指了指女子腰间的衣兜,此时里面放着的正是刚才一百金币兑换卡。
对于酒店的服务人员来说,确保十分钟之内没有人进入包厢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欣然应允。
堂茗缓步来到了第五包厢里面,关好房门,然后便伸出手指在墙上凭空描绘着什么,片刻,随着堂茗的手掌泛起蓝光,隔壁包厢的聊天声音便透过传音结界传进了堂茗的耳朵里。
堂茗听着徐冬和其他人只见的对话,大概意思便是徐冬收了一脉的好处,然后在外门搞事情,事情搞的越大越好,然后激出唐晚对其出手,再然后便是要徐冬讹上唐晚,若唐晚肯赔付医药费,这钱一脉的分文不取,全部留给徐冬,若是唐晚不肯,那么徐冬便可以以殴打同门的罪名向一脉状告唐晚,后续的事情便有一脉接手处理。
对于徐冬来说,这无非是一个赚钱的好机会,而且他坚信唐晚不会对自己下狠手,毕竟自己的大哥是楚三,顶多就是挨几下打,若是可以讹到钱,也值了,若是讹不到,大不了就投靠一脉,离开唐家组织。
“行,各位爷,后天正午,我在公主街的全聚德再闹一次事,这次我特么给整大一点,不怕他唐晚不来。”
“这次要是再搞砸了,之前给你的钱,可就不是吐出来这么简单了。”
“小的明白,明白。”
“明白了就快滚吧。”
堂茗的耳朵贴在墙上,虽然徐冬已经离开了,但是他却觉得这件事情绝非这么简单,对于外门来说,唐晚现在已经是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而从刚才的计划来看,唐晚最多最多也就背负了一个殴打同门的罪名,闭门思过十五年,缴纳罚款二百金币。
这样的处罚虽然不轻,但是若一脉众人只是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这里面一定还有故事。
果然,过了片刻,堂茗的耳边传来了一脉弟子的窃窃私语,“这药,真的好用吗。”
“好用,后天你直接去全聚德,想办法让徐冬吃了,这药一个小时之后便会发作,到时候咱们快速赶到,不给唐晚留下任何翻身的余地,抢到徐冬的尸体尽快处理干净,到时候,哼,这殴打同门致死的罪名他可就坐实了。”
堂茗听罢双目圆睁,这个罪名可是背不得的,山门法典明文规定,殴打同门致死需执行死刑,就算是唐晚,有萧凌云的保护,最轻的处罚估计也是逐出八卦山。
甚至有可能是废除全部修为之后再被驱逐,好你个一脉,下手竟然如此狠毒,可怜这徐冬还以为自己为他们办事可以得到庇佑呢,搞了半天自己就是一傀儡。
堂茗继续听着,却没有再听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于是便收起结界,然后借着门缝看了看里面众人的长相,便悄然离开了。
他独自走在大街上,此时已经离开了霞光街的范围,由于已是深夜,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他回想着刚才的对话,为唐晚深感担忧,他知道,此时的一脉已经决定对他暗下杀手。
其实早在团队赛上面,鬼痴就已经计划杀了唐晚了。
只因为宸子冰虽一意孤行,孤傲冷淡,却往往对于和自己天赋一样的人有着惺惺相惜的情感,他对于堂茗如此,对唐晚亦是如此。
毕竟是站在八卦山众学员顶端,高处不胜寒,偶尔出现了几个可以称得上是对手的人,他哪里舍得。
堂茗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压着石板路,继续思忖着,他觉得唐家日后在八卦山的发展必定是步履维艰,董家、鬼痴都对其虎视眈眈,这次徐冬和小结巴的事件唐晚虽然提前发现了异样,侥幸躲过,可是谁又能保证后续的事情唐晚都可以幸免于难呢。
要知道,鬼痴和董家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更何况在这个强者为尊的山谷大陆,若是给他们逼急了,说不定会直接出手杀死唐晚,对于一个没有身世背景的旷世天才的死,八卦山或者帝国也许会追究责任,但是若杀人者是鬼痴或者是董文虎,那么这件事情最终也只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天才已经死了,而活着的,才是能更好地为帝国做贡献的人。
只是目前来看,唐晚还没有达到可以直接威胁二人对其出手的地步,可能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
正想着,突然从堂茗的对面走过来一个微醺的醉汉,堂茗定睛观瞧,正是刚才踢了自己屁股一下的老三。
与此同时,老三也看到了堂茗,只见他将手中的酒瓶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妈了个巴子的,又特么看到你,晦气,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我这次一没撞你,二没骂你,你凭什么打我?”堂茗平静地说道,老三一边说着,一边向堂茗挥舞着拳头,“打你,没有理由,爷高兴。”
一招过后,只见老三已经躺在了地上,身体由于受力过大而产生了巨大的疼痛,双腿不断的抽搐着,手掌按压在胸口处,他喘着粗气,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堂茗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他,冰冷地说道:“打你,有理由,我现在不高兴了。”
躺在地上的老三哪里知道,这个人可是五脉的顶点,一个鬼刀屠城可以让宸子冰青睐有加的男人,一个若是想杀了他便是分分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