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单方面屠杀?
林烺深知禁军战力堪忧,没想到还敢主动出手,真不知道从哪儿借来的胆,竟敢铤而走险,岂不知马王爷有三只眼。
他没有下令围剿,宫内外的虎贲军和魏军,早已经里外夹击,无情屠杀进攻的禁军。
樊充气若游丝的说:“贤、贤侄,老朽,恳请,留新君一命……”
林烺淡然回答:“自己种下的因,就应该承受结下的果,多行不义必自毙。”
杨郊也呻吟着劝道:“少将军,看在君上,待你不薄的份上,留下司马家,最后的血脉。”
林烺笑了笑,答道:“两位老大人,你们也是重男轻女,难道几位公主,就不能传承君上的血脉?”
樊充先是一怔,随即释然,失神的双目突然有了神采,强打精神道:“莫非,莫非贤侄,准备继承,晋国大统……”
林烺本想说男女平等之类超前的话,又担心二位老大人不能理解,不料樊充竟这样说,于是急忙说:“不 ,不是,我的意思是……”
樊充有些欢喜,十分期待的问他:“少将军已经,迎娶惜月公主?”
林烺只好点点头。
樊充脸上浮现出笑意,缓缓道:“老朽这就放心了。”
话刚说完,已经撒手人寰。
林烺看着他双目黯淡无光,面容渐渐僵硬,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杨郊叹息一声,双目含泪,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好半天才缓过劲,说道:“少将军,老夫命不久矣,晋国就交给你,既然答应继承大统,还望多多照拂晋国百姓。”
林烺刚想否认,可见到杨郊满面期待,心里顿时一软,温言安慰道:“杨大人,这事从长计议,现在的主要问题,就是平定叛乱,安顿晋阳乃至晋国的民心。”
杨郊老泪纵横的点点头,看着樊充的尸体,叹道:“樊大人饱受屈辱,就为了看到今天,现在也能够瞑目了。”
林烺命人唤太医前来,替杨郊诊治伤情,安置在宫内养伤。
他亲自前往殿前广场视察,目睹禁军惨遭屠戮,伤亡不过十分之一,余下兵士已经高举双手投降,听从扔下兵器不杀的号召。
不一会儿,有将士把几十人捆绑到阶下,一个个灰头土脸,看上去极为狼狈。
林烺有些眼熟,但还不敢判定,吩咐一声:“抬起头来。”
那些人被士卒揪住头发,向上仰起脸庞,不是别人,正是司马文瑜、杜迁,以及一干京畿部将。
这些人一见到林烺,面色十分难看。
尤其司马文瑜吓得面如土色,体如筛糠,裆下已经淋漓流淌,身子一歪,顿时一股臭气冲天,屎尿已经齐流。
杜迁拿眼瞧林烺,大声叫嚣:“姓林的,老子果然没看错,你就是个卖国求荣的东西,跟你死鬼老爹一个德行。”
林烺一脚将他踢翻,冷哼一声,淡然说道:“你,就是晋国的蛀虫,有你在一天,晋国就没好。想速死是吧,等你游街示众十日,到时候再凌迟处死。”
杜迁虽然知道自己必死,没想到林烺如此狠辣,一点不受他言语所激,喉咙里发出喝喝声,一头撞又向石阶,一心只想立刻寻死。
林烺面对杀父仇人并无丝毫怜悯,冲左右护卫道:“想死,没这么容易,看住他,把脚筋挑断!”
随着杀猪般的嚎叫远去,凄厉的叫声越来越远。
其他晋国将军有的瘫软在地,有的磕头不止,纷纷请求饶命。
林烺见这些人有方琼、张镇日、杨成九等人,或许有人罪不至死,于是抛下一句:“你们的性命,就留给晋阳百姓评判。”
于是命人将被俘武将推下去,在城内贴上布告,请百姓评判这些人是否罪大恶极。
最后对这位司马文瑜,原本想一刀杀之,不过这家伙是惜月兄长,留下见上一面再处置。
他想法虽好,命人将司马文瑜打入天牢,可一转身,立刻有人禀报:“上将军,潘将军他……”
“潘毅他怎么啦?”林烺升起一股不祥感。
那士卒结结巴巴道:“他,他用毒酒,毒死了,司马文瑜。”
林烺一股无名火起,没想到潘毅私自行动,正要命人唤他过来,就听有人说:“上将军,潘某在这儿。”
“你……为什么自作主张,擅杀俘虏!”
潘毅躬身上前,抱拳回答:“上将军,潘某都是为您着想。司马文瑜一死,司马家绝后,您又是司马家的女婿,继承晋国江山名正言顺。所有罪责,都可以算到潘某头上,就算死也无憾。”
见他说得情真意切,林烺很是感动,叹息一声:“这个罪过,还是让我来承担吧!传令,讣告晋国全境,命晋南十六州归降。”
潘毅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安排。
林烺急忙回去探视杨郊,见老大人用完药,精神好了许多,便与他继续谈论过往经历。
晋国文臣在司马文瑜上位后,不仅不受重用,还不断遭受欺凌,动辄下狱用刑,侍中魏登就死在酷刑下。
两位老大人苦言相劝,却相继遭受刑罚,肉体受到重创,内心更遭受打击。
好在林烺及时赶到,虽然樊充撒手人寰,但是看到他回来,晋国百姓终于有了盼头。
杨郊好奇的问:“少将军,听说前几日你还在陌陵,只有区区两万人,怎会打败魏军?”
林烺陪在他身边说:“小侄招募的新军,训练最多就是山地作战,我将所部分成四十支小队,分别埋伏在天景山道。加上我军对天景山地形了如指掌,在各处设伏,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游击战,牵制魏军行军速度。白毦兵更集中在虎头崖,一举截断魏军辎重队,堆在山道上,一把火全部烧掉。
第一步不断发动骚扰和袭击,将魏军拖在天景山山道,直至夜间;
第二步夜袭,魏军在明我在暗,通过强势打击,逼得魏军大乱;
第三步找到魏军统帅,采用斩首行动,一举俘获潘毅,然后命其率部投降,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