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喝了一口茶,又继续说道:“因为当时人太多了,所以我们问林小姐的就不能过多……我们就简明扼要的问了几句,态度方面就只能像是打趣似的,说林小姐真是有心了,竟然还送来礼物,但是这布料我们还真就没有见过。”
“不料这林小姐却说,有些东西自己想不到的,没必要别人也想不到……总要与时俱进,而且就连布料的话,也应该开开眼界 。”
“当时她在宴席上只是吃了个半饱,是提前走的,但是这些话就像敲打我和我父亲似的,父亲这一宿都没好好睡觉,因为这些话又像是讽刺他,好像我们家人没见过世面,没见过那么好的东西似的,可又像是来回复我们的话语,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父亲又不好发脾气。”
谢公子摆弄着乐明轩刚才送给他的这件云锦衣裳,仔细打量这衣服确实是去年在江南流行的款式,若是在搁到今年下半年或者是明年的时候,这东西在江南可就成为过了季的衣裳了。
“这林小姐可能真的是一块做生意的材料,说句不好听的可能就是一种奸商,不过她还没有那么坏,所以有的时候还送给大家一些东西,让人觉得好恶参半的,这样的话反倒是吸引一些人的注意……如果换句话说可以称之为钓鱼。”
“何为钓鱼,乐兄是说这些她免费赠送的东西就是鱼饵吗?还是另有它意呢?”
“都有。只不过这一次回去你可要好好的省察一下自己,好好帮助你父亲负责生意,这邻居都能做出这么多的布料,而且花费这么多的时间和手段,那你们家的订单生意肯定会被抢一批,以后不能再这么游山玩水了,最好是找一个合适人家的姑娘娶了她,好好做成生意自主一派。”
不料谢公子却叹了一口气:“想必乐兄也发觉了,我喜欢的是李师师,李姑娘知书达理,气质非凡,而且又不怎么贪财,跟各样的富商名流都能侃侃而谈,而且并没有什么忌讳的,也经常扶持那些弱小。这种女子在江南罕见,在汴京城里罕见,我谢某,只不过就是碍于她是一个青楼的歌姬,否则的话早就请媒婆说媒,送上很多的好礼,把她娶回家了。”
说罢,他苦笑着喝了一口茶,这丫鬟烹茶其实是上好的茶,可是现在,在他的嘴里却是苦涩。
“谢公子不必多虑,你我虽然见面时间不长,但是也算是推心置腹了,你回江南之前就再去见李姑娘一次吧,但是你也应该心知肚明,她不是你要娶的人,你将来的伴侣另有其人,还是看缘分吧,不要固执的攀爬她那一棵树,喜欢她的人越多,对你越不利,因为她的选择太多了。”
“多谢乐兄好言相劝,以后我也不会再固执了,就跟她当个挚友也好。”
谢公子翻翻找找,从怀里掏出了一包银两放在了桌面上,让乐明轩不要推辞,他知道,虽然他为西郡主的赘婿,但是有些事情比如说有些月钱,也不是他随便开口,妻子就能随便给的,他让乐明轩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就当朋友之间的一种馈送吧,而且你还送我这件云锦,李师师现在盼望着穿这种衣裳,还没有呢,趁着还没有过了时节,我先送给她。”
二人随即作揖告辞,谢公子匆匆忙忙出了林小姐的店铺,他跟林小姐没有什么可商谈的,尤其是她刺激了那次父亲之后,父亲没让她气病了,就已经不错了,因为林小姐对他们家总是冷嘲热讽,她也许真的一知道一些上好的布料或者能研究出来布料,但是有些,就像这乐明轩所说的,不过就是小作坊发明出来的,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大的经济实力,所以他们总是变着花样讨林小姐的欢心,总是出谋划策,所以林小姐的智囊团是很多的,这一方面是谢公子暂时是无法比拟的。
乐明轩却没有着急回去,他打算在这边兜兜转转,寻找一些好布料,好礼物送给乔玉。
乔玉这些日子比较憔悴,因为陛下总是给她施压,让她帮这个忙帮那个忙,虽然忙不大,但是容易得罪人,所以乔玉总是找乐明轩出主意。
有好几回,都是半夜失眠,让乐明轩赶快从地铺上起来,然后帮她想办法。
大理藩王的那件事情刚刚告一段落,陛下又让她去寻找上好的马,这种汗血宝马是很难得的,就是在战场上都很罕见,陛下却要把它们从西域那边弄到边境过来。
西域那边最近战事颇紧,想从那边运点东西是何等的困难。乔玉知道有两种途径,一种就是从北方遥远的地带,但那个地方现在比较严寒,还有一个地方就是从西域那边,但是这两个地方都是她现在不想去的。
因为他们的边陲力量现在正在受到西夏人的攻击,此时此刻去运这种好马过来,就会有损他们的兵力。而且陛下还让乔玉亲力亲为,派精锐的部队去取马,还不可以。
只是她万万想不到的是,乐明轩帮她出主意的时候,竟然说了一番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话:“我看陛下八成是喜欢你,所以许多事情都让你去亲力亲为,而且还亲自召见你,不止一次两次,但是现在你已经有了我这个赘婿,所以他没有办法再把你纳入宫中,哪怕是你没有,就你这种性子,他恐怕也不敢把你纳入宫,只不过就想多见见你。”
乔玉起初感觉乐明轩答非所问,思索了两天,觉得他说的话好像也有那么一些道理,不过此时此刻要她撇开部队,亲自去取马,在将士面前都无法说,就好像有种脱逃的感觉,可是陛下传的是口谕,又没有手写的圣旨,所以这件事情让她非常的为难。
陛下有时做事好像不怎么灵活似的,而且在对外战争方面经常犹豫不决,这也是让乔玉作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