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一只乌鸦从天空中落下,站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它用嘴打理着漆黑的羽翼,突然,无形中有一股力量将其束缚。
乌鸦难以动弹,发出尖锐的叫声。
无形中的力量让它从树上掉落了下来,一只手抓住了它的羽翼,即使乌鸦想要展翅逃离,但也是有心无力。
黑暗中,手的主人张开了嘴,一口咬在了乌鸦的身上。
血液流出,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朵宛如梅花般的印记。
它凄厉的叫声逐渐衰弱,到后面,已经没了声响。
常痕随手将乌鸦的尸体丢在了地上,在他的脚边,倒着一地的动物。
这群动物都是一个死相,再被猎手用牙齿咬断了大动脉后,被吸干了血液而死。
“呸”常痕吐出了一嘴的羽毛,他表情看上去有些难受,“好特么的难吃啊,这味道果然不如人血”
常痕极度嫌弃,但就算再嫌弃,他也必须得咬着牙喝下去。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快的缓解上身上的伤势。
白天,面对合体期强者丹无双的追击,纵使常痕有逃跑的能力,但是还是得付出一些代价的。
而这个代价就是他险些丢了半条命。
当时的他身体遭受重创,生命濒危,离鬼门关只有一步之遥。
好在在喝了大量的血后,他的伤势得到了缓解。
虽然现在实力还没有恢复,但是比起最开始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了。
“不行,这荒山野岭的,连个人都没有,喝这些动物血都喝吐了”常痕一想到动物血的味道,就忍不住有些反胃。
他的目光看向了远处的夕云城,经过白天的事情,想必现在丹殿的人正在追击他。
不过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可能根本才想不到自己会直接去他们的老巢。
而且现在对于新鲜血液的渴望,已经压倒了常痕的理智。
说过那就干,他化为了一道红色的流光冲向了夕云城。
——
安沉手持一壶酒,跌跌撞撞的走在街上,他这几天都在借酒消愁,全是因为周牧。
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变得这么狼狈,冬儿也不会跟着他离开自己。
现在的他在殿内已经被人当做了笑柄,好几个对他有意思的妹子都开始对他视而不见。
这种落差实在太大,以至于他根本无法接受。
“周牧,都怪你,混蛋!”
越想越气,安沉干脆举起酒壶就向着地面摔去。
酒壶破碎,酒水洒落了一地。
但就算这样,他依旧觉得不解气,狠狠的在地上跺了几脚,仿佛是在踩着周牧。
“王八蛋,混蛋,老子总有一天要杀了你!”
片刻后,安沉停手了,他跌跌撞撞的继续往前走去,然而没走几步,他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味道很淡,若是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到。
“这什么味啊?谁家在杀鸡吗?”安沉迷糊的眼睛扫向四周,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眼眸中。
“你很愤怒?”从漆黑小巷走出来的男人道。
“你特么谁啊,老子愤怒管你什么事?”安沉不满的竖起了中指。
男人嘴角上翘,“我猜你愤怒是因为那个叫周牧的男人是吧?”
“你也认识周牧这个王八蛋?”安沉疑惑的看着他。
“别管我认不认识,或许我可以帮助你,教训他”男人微笑道。
“你?你能帮我?”
“当然,不过需要你付出一些代价”
安沉挥了挥手,“只要能让周牧那混蛋在我面前跪地求饶,我什么代价都可以付出”
“很好”男人的双眸泛着红光,“来,看着我的眼睛,”
“你眼睛,你……”
安沉的声音停住了,他目光呆滞的看着男人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是有深深的魔力,让他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他就像是被困在沼泽中不断挣扎的人,一步步的堕入了泥潭,再难自拔。
许久之后。
安沉向着街道的远处走去,他面色如常,似乎没有任何问题,唯一不同的是,手中少了一个酒壶,多了一枚丹药和一包药粉。
这枚丹药若是周牧在的话,便可认出,乃是燃血丧魂丹。
常痕目送安沉远去,他低声自语道:“丹殿,等待着我送给你的惊喜吧,我相信你们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说完,他转头看向了小巷之中,地上躺着一个人,不过他已经死了。
“果然还是人血来得舒服”
——
今天是炼丹师大会开始的日子。
夕云城的大道上张灯结彩,往来的行人脸上皆带着灿烂的笑容。
丹殿伙房,十来名弟子正在忙碌着,他们正在为这次炼丹师大会准备美味的佳肴。
对于这次大会,丹殿自然是无比的重视,所以他们一个个都拿出了自己的拿手绝活。
没人敢怠慢半分。
安沉从门外走入了伙房内,掌管伙房的弟子见他到来,赶紧走上前迎接。
“安师兄,今天怎么来我们伙房了?可是有什么事?”弟子问道。
安沉道:“奉堂主的命令,让我过来检查一下,顺带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偷懒”
弟子笑道:“安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谁敢偷懒啊”
安沉环视四周,“嗯,都好好干,这次大会对我们丹殿非常重要都不要给我掉链子啊!”
“是”众人答道。
安沉满意的点点头,他对着身边的掌管伙房的弟子道:“我随便看看,你去忙你的吧”
“哎,好的,师兄您随便看”
说完,弟子走向了其他地方。
安沉则在伙房中绕了一圈,不时看看这,摸摸那里,看上去好像真的在检查一样。
没有人怀疑过安沉来这里的目的。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安沉走到水缸边,将一包药粉倒入了水缸里。
这缸水是今日从非常远的一处山泉中运回来的,为的就是做今天的佳肴。
药粉入水,立刻就溶解入了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药粉无色无味,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状。
做完这些,安沉面色不改的走出了伙房。
他前脚刚走出去,后脚伙房中的弟子就开始议论了起来。
“啧啧,这家伙还真当他是师兄就可以在我们面前神气,他算什么东西”一人笑道。
“人家好歹也是位四品炼丹师,哪是我们能比的嘛”
“对啊,四品炼丹师被无品级的菜鸟打脸,确实不是我们能比的”
伙房中立刻传出了笑声。
站在门外还没走远的安沉嘴角上翘,丝毫没有因为里面的嘲笑而愤怒。
“继续笑吧,很快你们就都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