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答,只有咬牙切齿的声音相互交杂在一起。
叶清风倚着墙面坐下,翘起二郎腿甩动着那只露出大拇指的脚,悠然道:“谁先说,我便考虑考虑解药的问题……当然,说的越好,解药也越好。因为这丸子太厉害,所以我把解药分了三六九等。好的一服即见效,差些的,各看天命吧!”
看着眼前眉宇间尤带稚意的少年,十余白衣人心里面除了由腹部不停的响动所带来的难受之外,仅剩的便是不解和震撼了。
这少年是如何将他们打晕的?
仅凭借那白嫩的手腕?
可他气息寻常,明显是一个普通人。
还有,那小药丸到底是什么东西?真像他说的那样?
另外……难道他就是王爷要的人?
几人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随后,眼神一软,相视点头。
胡老四捂着肚子站起身来,或许是拉不下身段,只好闷声闷气的说道:“我需要解药。”
叶清风早便想到他们会说的,点头道:“说吧,想要什么解药……自己看着办。”
胡老四撇撇嘴道:“那道气息,是副司长大人的。”
“副司长大人?”叶清风自然不知道这副司长是谁,但他知道大夏国的京都有一司,名为京务司。
这京务司专门管理京都事务,如今却与自己对上了,这么说来,秦王的势力是否大了些?
难道真如苒儿那小姑娘所说,自己逃不过秦王的手?
可秦王是谁?为什么要杀自己?
“这人脑子有病吧!”想到这里,叶清风恼火的说道,“去他娘狗屁的秦王!你要杀我,小爷我偏就不让你杀,小爷我为了活命,偏就要去京都!你能耐我何?”
胡老四目瞪口呆的看着,扯了扯旁边的人,嘴角微开道:“他真是我们要找的人……杀了?”
那人被胡老四扯起来,肚子咕噜噜一阵响动,狠狠瞪了眼,指指自己的肚子,那意思很明显,要杀你自己去。
胡老四一拍脑袋,回头却看到叶清风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后背一凉,瞬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叶清风看着好笑,眉毛一挑,看着胡老四说道:“看来你状态很好啊,本来我还打算看在你说了句话的份上,给你份中等解药,但好像……你并不需要。”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在众人眼前晃了晃,微笑道:“这就是好解药,要的话,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只有一次机会。”
胡老四身旁的一人冷汗直流,终于忍耐不住了,连道:“我说,我说!”
其余之人一看,也纷纷举手示意,争抢起来。
叶清风满意一笑,道:“这才对嘛……”
然而话没说完,石门忽然再次震动起来,一道声音恍若穿过时空而来,落入众人耳间。
“云公子,不请我进去坐坐?”
紧接着,一道略显阴柔的声音应道:“哟,什么人呐?为什么要让你进去坐坐呢?”
叶清风听着这音调,忍不住哈哈一笑,不待那群白衣人多说话,便攀住那根绳子往上爬去。
只余下一群一动身子便想跑茅厕的人在下面动情喊道:“解药!别跑……”
彩云上面,不时有微风拂来,但在这大热的天里,实在是起不了多大作用。
云香浑身燥热,有些懊恼的盯着与自己遥遥相对的那人,心里实在不解为何远在京都办案的这家伙会跑到南方之地来。
趟浑水?可这大热的天,这算什么理由!
被云香如此鄙视猜测的人,便是对面身穿白衣的京务司副司长大人风忽来。
风忽来心里比云香更为纳闷,心想你一个丞相家的娇公子,为何要带着这朵烦人的云跑到这等鄙远之地来?如果不是和那些人有勾结的话,这实在说不通。
还是说,你这是在替右相表明立场?
可左相和右相偏又是两个倔强的老头子,相互看不顺眼,这又该作何解释?
想不通,所以风忽来直接表明来意,道:“还请云香公子将那人交出,到了京都,在下亲自给您赔罪!”
云香正值烦闷之际,也不知是否听到风忽来说了什么,不看一眼便将纸扇横扫而出,一道气浪成弧形贴着云面往对面射去。
风忽来眉头一皱,身形踏云而起,转身之际将背后之剑拔出,借上升下落之势以剑作刀,往下斩去。
剑芒与弧波相遇,弧波被整齐切开,沿中间分裂,往两边而去,最后穿破了天际几多缓缓聚起的乌云。
云香冷哼一声,脚下一动,身形向前进了数十米,同时手握纸扇,轻轻一点,一道彩色匹练飘摇而出,宛若细龙般遨游于深海。
云面上的雾气被卷了起来,飘飘洒洒而落,仿佛京都雨天时分将远山隔开的薄如绿叶的水帘。
匹练上下扭动着翻滚而去,散发着一股颇为强大的气势。
风忽来嘴角抽搐,闷闷不解道:“为何要使这般厉害的手段?展现你京都六君子的能耐?这可一点儿也不好玩!”
郁闷归郁闷,风忽来还是将剑横在胸前,待彩带飞至时,他不退反进,只见左脚往前踏出一步,身形却诡异的往左飘飞,堪堪避开如剑刃似的彩带边缘。
然而,这看似堪堪避开,实则暗中的劲气已经将他的手臂割裂,白色的衣袖已经被染红,几滴血落了下来。
京都所有人都知道,风忽来是个怕血的人,怕看见其他血的同时,更多的,还是怕看到自己流血,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那会很疼。
因为疼,所以怒。
因为怒,所以出手。
风忽来微皱起眉头,将衣角扯下一块,心疼的看着手臂上不停往外流血的伤口,小心的一层层包裹起来。
旁边的彩带再次从身后席卷而来,风忽来眼神一冷,似乎忘了与自己对战的是右相大人的独子——不言其他,左手一剑横劈,将武道强者的威势彻底释放了出来。
如此一来,翻滚而来的彩带便显得如纸带一般了,纸终究是不如剑硬的——尤其是一名武道强者含怒挥出的一剑。
同预料之中的,剑锋贴彩带而过,将其揽腰斩断。
紧接着,一抹剑光闪烁,又是一剑直上直下的斩去,彩带由二分为四。
便这样,随着风忽来十余记不同的剑法挥出,彩带已经成为了碎屑,飘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