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川与白夜坐在桌边,就这样一直看着桌子上镶入的酒杯,怔怔入神,没有说话。
如果酒楼上还有其它空位,他们一定会换,省得看着烦心。
只是可惜,现在酒楼坐位已满,他们不得不挨在这里受罪,他们也不是不想离开,但还是怀疑萧测的身份。
白夜思索良久,越来越觉得刚才那人就是萧测,只是他为何有那么强大的念力,这倒是邪门了。
他这般想着,便眯起眼睛望向了不远处萧测的这桌。
萧测此时正在与那美貌少年谈判,经过几轮的讨价还价,最后两人达成协议,萧测愿意随那少年去他家放血给他的彩衣神鹤治火气之毒,前提是必需保证他在这段时间内的安全问题。
并且萧测反复强调,他只是客人不是被抓来的奴隶,如果那少年不以礼相待,他宁死不屈。
“呵呵……”那少年满口答应,脸露笑意,对萧测宽慰道,“放心,我刚才说要抓你当奴隶也只是开开玩笑,你不要有任何压力,其实以你现在的实力,想要当我的手下还没有资格。”
萧测心道:“你大爷的,装什么清高,你给我当手下,我还不要呢。”只是这句话他还是没有说出口,怕又惹得这位爷不高兴,眼下还有求于他,还是少惹他为妙。
“喂,那个玉家小姑娘老叫你姐夫,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真要娶她姐姐?”那少年突然朝萧测发问。
萧测无奈,便大概说了下自己与云一溪比武时,玉楼非当时惹出的事端,那少年只听得格格发笑,说道,“本公子听说那玉楼月倒是长得很漂亮,那天有机会倒是要去恒灵峰见见。”
“莫非你对她有意?”萧测问道。
“怎么,你吃醋了!”那少年发怒。
“谢天谢地,你赶紧去,最好去他家提亲,省得那个玉楼非老是纠缠于我。”萧测向他连连拱手。
“哼!”那少年道,“笑话,本公子是什么人,怎么会看上玉楼月这样的女人。”
聊天聊到这个份上,萧测已然知道没法再聊,当下说道,“你别装了,玉楼月并不一定看得上你。”
那少年再次冷笑,又哼了一声,便又朝着萧测道,“对了,现在很多人都在传说你长得很英俊潇洒,风流不凡,我看也稀奇平常,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与本公子比起来,气质相差太远,看来那些人多半是瞎了,没有见过真正的美男。”
萧测无语,使尽才忍住了想要喷出的酒水。
“很好笑吗?”
萧测道:“你很无聊!”
“哼!”
那少年冷声道:“你赶紧把胡子摘下来,恢复你本来的面目,本公子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的风流潇洒。”
萧测怒道:“你是不是有病,现在这么多人想要抓我,我一旦暴露真实面目,必死无疑。”
“你敢骂我,我杀了你。”那少年脸色通红,伸手便朝萧测抓来。
萧测不为所动,坐在那里朝那少年冷笑道,“来呀,杀了我呀!”
“你个无赖,真以为我不敢。”
萧测笑道;“别费力了,你们住在哪里,本公子酒喝多了,想要去休息,还是回去吧。”
那少年看了一眼萧测,见萧测还在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真想冲上去掐死这个无赖,但一想到自己的彩衣神鹤还要靠他的血来解毒,当下不由的恨得牙齿格格作响。
“小子,等放了你的血解了我彩衣神鹤的毒,我一定要你好看。”
但他脸上却是泛起了淡淡笑意,说道,“算了,既然我们答成了协议,那你便跟我走吧。”
说完一甩衣袖,示意站在他身后的那名笑脸管家模样的侍从去结帐。
之后,萧测四人便朝楼下走去,当路过云一川那桌时,云一川与白夜眼神一交流,两人便想上前阻挡。
“怎么,你们想拦我家公子?”那文士侍从冷声道。
看着他身上泛发出的淡淡虚空的真元,畏惧于对手的强大气场,云一川与白夜退了开来。
现在他们已然敢确认,那用念力飞杯的很有可能就是萧测,只是以萧测这样的实力,都受到了这名锦衣少年的胁迫,看来这两个侍从的实力的确已在八命境之上,连两个侍从都有八命境的实力,这样的人物家世必定显赫无比。
“看来,今日动不了手,只有等待机会,再联络五玄门的高手与其他强援到来,才有机会。”云一川与白夜对视一眼,相乎秘密传音交流看法。
“不错,眼下只有先盯着他们。”
那美貌少年正走到楼梯口,突然转过身来朝云白两人威胁道,“不要试着跟踪于我,不然我会杀了你们。”
……
被那少年胁迫的萧测,很是无奈,只得在他们的监视下随着他们上了马车,去往他们入住的那家酒楼。
一路上,那少年少不了一路威胁,说是萧测如果想试着逃跑,那么后果会如何……等等,萧测在马车上只听得耳朵发茧,大喊饶命,并郑重发誓,这才换得一时清静。
“这个小子,绝对有问题,这么唠叨,莫非真是个女的?”萧测在心中疑惑,事实上,在很早之前他就有所怀疑,找个机会证实一下。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萧测躺在马车上的软垫上,很是享受,他懒洋洋的问道。
“吴蝶蝶!”那少年不假思索的说道。
“你有完没完,玩这个只会显得你很弱智。”萧测挪揄他道,明显带着冷笑。
见萧测不上当,那少年扑哧一笑,说道,“看来你还不笨。”
萧测转过头便不再理他,只是抬头看着马车窗外的风景。
见萧测生气,那少年轻声道,“好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叫颜容。”
萧测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道;“你确定这是你的真名?”
“无聊,是你要问我名字的,现在跟你说了,你倒怀疑起来,算了不和你说,你爱信不信。”颜容生气的道。
萧测也懒得和他分辩,当下便躺在软垫闭眼沉思起来,接着因刚才便用念力过度,便慢慢的沉睡了过去。
“畏!萧测,你装什么睡,给我起来。”颜容伸脚便向萧测踢去。
“你有完没完?”萧测被提醒,也是怒火中烧,他现在发现,如果与这样的一个人长期相处,一定会被逼疯,他看了看前面架车的那两名侍从,突然间不由得对他们同情了起来,想想这两位还真是苦命,摊上了这样的一名主子,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熬过这些日子的。
此后,萧测一路装睡,任凭颜容如何逗引与威胁他,他都忍着不回应,颜容无奈,只好气呼呼的自己坐在车上发闷气,好不容易熬到了酒楼,萧测到了自己的房里便关起门来呼呼大睡。
待到晚上时分,颜容又来敲门,让萧测起来陪他去办事,萧测本不想去,但颜容说怕萧测趁他们不在会偷偷跑掉,为了让自己安心,如果萧测不去就要让他的手下将萧测捆绑起来,用符术锁住,迫于无奈,萧测只好勉强答应随他们出去。
晚饭过后,萧测在房里梳洗了一番,这才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此时他身穿一件黑色长袍,身材挺拔修长,眸若星辰,一头长发盘起,当真是玉树临风,淡淡月光下,看上去更是神彩俊逸,英俊不凡,美的有如神子下凡。
此时,天已微暗。
酒楼的一处楼上,一身黑衣的萧测衣袂飘飘,从房里出来,倚立栏杆,望向夜空。
在经过了一个下午的休息后,萧测此时感觉到自己精神体力已然无恙,且与夜鳞兮同修过后,看来对寒气也压制了许多,现在已然暂时没有了发作。
但身体上的好转又能如何?心灵的创伤永远都是萧测的梦魇。
此时,他的眼神正望着庭院外的一颗梅树,红梅盛开,随风摇舞,如山水墨画中的几笔红描。
梅树的旁边,还是一丛丛梅树!
萧测漆黑深邃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忧伤,却又带有一丝的孤傲,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眼神便从梅花丛中移向了天空。
一轮弯弯的勾月在淡淡的白云中缓缓移动,萧测看看那轮勾月,心中顿时升起无限的波澜。
人间事,常难遂人愿,试问明月又有几回圆?
他知道,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个他不得不去的地方……大梁王朝的帝都天临城的上空,现如今也有这样一轮勾月在缓缓移动。
但他不知道,在自己穿越来的原来的那个世界里,今天的月亮是否完美无缺,那里自己的亲人是否平安康健。
每当想到这些,萧测便非常的揪心,两个世界的不同经历,让萧测不敢轻易触碰与回想那些往事,每次被触动,都会难以平静。
来自另一个世界,却要在这个世界承担起无尽的责任,萧测有时候感觉到自己的确难以承受,在这个茫茫世界,又有谁能了解自己,又有谁能是自己的知己?
也许,永远都不可能有那么一个人,自己这一生注定是孤独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