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之布衣天子

第三十五回 作《白虎》大兴文事 勇班超稳定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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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初四年(公元79年)七月,校书郎杨终,再次上书刘炟,建议汉朝廷大兴文事说道:

“陛下:

臣听闻宣帝之时,曾广召儒生,在皇宫石渠阁,讨论儒家《五经》-《诗经》、《书经》、《仪礼》、《易经》和《春秋》等圣贤典籍,一直心向往之。

如今,天下太平,四海安宁,条件具备,学者们得以完成,校订编撰五经,这项光耀史册的伟大事业。

但臣私下以为,那些只知分析、注释文章辞句的人,却破坏了《五经》的主旨和典籍的完整性。

臣建议,应当依照石渠阁的先例,重新研究、宏扬经书的大义,作为后世永久的法则。”

刘炟对校书郎杨终的建议,大为欣赏,欣然采纳了校书郎杨终的建议。

建初四年(79年)十一月十一日,刘炟对太常等大臣下诏研究、宏扬经书的大义说道:

“命诸将、大夫、博士、郎官及儒生们,在白虎观举行集会,就众人对《五经》的相同与不同的见解,进行广泛讨论,广开言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不久,汉朝廷君臣,济济一堂,齐聚白虎观,研讨儒家典籍。

刘炟下旨,命五官中郎将魏应,代表皇帝发问,侍中淳于恭,则负责向上奏报。

刘炟亲自出席了这次白虎观盛会,并作出裁决,将最终的结果,记录下来,撰成《白虎议奏》。

那时,汉朝廷群贤毕集,著名儒家学者丁鸿、楼望、成封、桓郁、班超之兄班固、贾逵及广平王刘羡等士大夫,都参与了此次白虎观的盛会。

汉朝廷的文治武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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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到了建初五年(公元80年)的春季。

二月初一,京师洛阳的天空,再次出现日食,汉朝廷君臣见状,恐慌不已。

刘炟下诏,命令举荐敢于直率地批评朝廷的“直言极谏”人士,匡正时弊。

不久,朝廷派遣的荆州、豫州诸郡郡兵,前去讨伐两州反叛的蛮人,终于打败了蛮人叛军,凯旋而归,汉朝廷君臣,才稍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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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初五年(公元80年)五月初三,刘炟下诏安置“直言极谏”等贤才说道:

“朕一向礼贤下士,渴望会见,正直贤明的人士,侧坐在席上,聆听他们新的言论。

如今,先来到的直言极谏贤士,都已倾吐各自的愤懑,朕大致了解,贤才们的志趣了。

朕打算将贤才们,全都安排在朕的身边,以备顾问和咨询。但光武皇帝在诏书中曾教导说:

‘尧以任职能力,来考察各级官员,而不单看他们的言论和文字说得如何天花乱坠。’

如今,地方上有很多官员出缺,你们可一并,去补充接任,以检验你们的才能。”

选才圣旨颁布以后,立即开始实施,自此,汉朝廷任人唯贤之风,更加浓厚,也越发英才汇聚,人才济济。

就在刘炟稍稍顺心之时,不想,建初五年(公元80年)五月二十日,汉朝廷德高望重的太傅赵熹,突然去世。

刘炟伤感不已,立即安排大臣,处理赵熹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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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远在西域驻扎的西域都护班超,想要完成,平定西域诸国的惊天伟业,于是上书刘炟,请求对不肯顺服的西域诸国用兵。

西域都护班超,向刘炟建议说道:

“陛下:

臣看到先帝当年,打算开拓西域,所以向北进攻,北匈奴汗国,向西派遣汉朝廷使者,与西域各国交往,鄯善、于阗两国,立即归附了汉朝廷。

如今,拘弥、莎车、疏勒、月氏、乌孙及康居等西域诸都,愿再度归附汉朝廷,并准备联合力量,去消灭悖逆的龟兹国王,铲平通往中国道路上的障碍。

臣分析西域局势,私下以为,如果攻下了龟兹王国,那么西域地区,不服从汉朝廷管理的,只剩百分之一而已。

前代谈论西域形势的贤良士大夫都说:‘征服三十六国,可称作斩断匈奴的右臂。’

如今,西域各国,自太阳落山处以东,无不向往归顺汉朝廷,大国小国,全都十分踊跃,不断地进贡奉献,唯独焉耆王国和龟兹王国,拒不服从汉朝廷的治理。

先前,臣曾率领部下三十六人,出使绝远的异域,备受艰难困苦,自从孤守疏勒王国,到如今已有五年。

对于异族的情况,臣自认为,颇有了解。无论询问西域的大国小国,大家全都一致回答:依赖汉朝,等于依赖天帝神灵。

从这一点上,能够充分地证明,葱岭一定可以打通,悖逆的龟兹王国,一定可以讨伐平定。

如今,臣建议,应将龟兹王国,派到汉朝廷做人质的王子白霸,封为龟兹王,用步骑兵数百人,护送回国,让王子白霸,同西域各国组成联合部队。臣料想,数月到一年间,便可以夺取顺服龟兹王国,为汉朝廷所有。

臣私下以为,利用夷狄,去攻打夷狄,而不耗费朝廷的力量,这是计策中最高明的计策啊!

臣看到莎车王国、疏勒王国两国的土地,肥沃广袤,牧草茂盛,牲畜成群,不象敦煌郡、鄯善王国一带贫瘠。

对龟兹王国用兵,无须消耗中原王朝的物资钱财,而粮秣却能够自给自足。

而且,姑墨王国、温宿王国两国国王,系由龟兹王特别委任,是龟兹王国的种群。

姑墨王国、温宿王国两国国王,与姑墨王国、温宿王国两国人,既非同种,又相互厌恶敌对,迫于大兵压境的形势,一定会有人,归降汉朝廷。

如果姑墨王国、温宿王国这两国,归顺了汉朝廷,那么就斩掉了龟兹王的两臂,龟兹王国便不攻自败了。

请陛下将臣的奏章,交付朝廷三公九卿讨论,作为决事的参考。臣的破敌方略,真的有一点可行之处,臣即使死去,战死沙场,又有什么遗憾呢?

微臣班超,特别幸运地得到了天帝神灵的保佑。臣希望且不要倒下死去,愿亲眼看到,西域诸国,归顺汉朝廷,陛下举起祝福万年的酒觞,向祖宗神庙,祭告献功,向天下官吏百姓士大夫,宣布大捷之喜,乃臣最大的幸运和荣耀。”

西域都护班超的奏书呈上,刘炟览奏大喜,赞叹西域都护班超的雄心壮志道:

“好个勇班超,不枉生平建功立业之志。朕知道,班超这一开拓西域的事业,一定可以成功,定将光耀史册。”

刘炟决心已定,便召集群臣商议,准备同意班超的意见,给班超派兵,征服龟兹王国。

平陵郡人徐干,也是一位英雄豪杰,决心立功塞外,于是上书朝廷,愿率部奋勇出征,做西域都护班超的助手。

于是,刘炟下旨,任命徐干担任副司马,率领免刑囚徒及志愿从军的义勇,共一千人,到西域都护府,去听候西域都护班超的指挥。

此前,莎车王国君臣,一直认为汉朝廷,不会出兵西域,便向龟兹王国国王投降,疏勒王国都尉番辰,也背叛了汉朝廷,投靠了龟兹王国国王。

恰好,西域都护班超帐下王副司马徐干,率领汉军援军赶到,西域都护班超大喜,便和副司马徐干一道,领军进攻反叛汉朝廷的疏勒王国都尉番辰。

汉军出师大捷,大败疏勒王国都尉番辰统领的部属,斩杀了疏勒叛军将士一千多人。

西域都护班超,打算乘胜攻打龟兹王国,认为乌孙王国兵强,应当借助乌孙王国的军力,收复西域诸国。

于是,西域都护班超,再次上书刘炟建议说道:

“陛下:

臣发现,乌孙王国是西域一个大国,有善射之兵十万之众,是西域一支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

因此,武帝陛下当年,深谋远虑,把汉王朝公主,嫁给了乌孙王为妻。

到孝宣皇帝时,武帝陛下高瞻远瞩的决策,终于收到了非常显著的成效。

臣私下以为,如今我们应当再次派遣朝廷使者,前去乌孙王国招抚慰问,重新缔结两国友谊,使乌孙王国与我们汉王朝同心合力,一道攻打龟兹王国等叛离的蛮夷。”

刘炟再次下旨,表示支持,欣然采纳了西域都护班超的建议,下旨派遣汉朝廷使节,前去出使,联合乌孙王国一道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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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初五年(公元80年)这一年,就在汉朝廷君臣的运筹帷幄中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建初六年(公元81年)。

建初六年(公元81年)二月十七日,刘炟的亲叔父琅邪王刘京,突然去世。刘炟十分哀伤,下旨隆重安葬琅邪王刘京,大肆赏赐祭祀物品。

几个月过去,建初六年(公元81年)六月十五日,太尉鲍昱也去世了。

而刚刚过了半个月,建初六年(公元81年)六月三十日,京师洛阳,再次出现了一场日食。

面对一系列人事与天象变异,汉朝廷君臣十分惊惧。刘炟下定决心,革新政治,于是纷纷任用廉吏贤才,治理地方。

建初六年(公元81年)七月二十二日,刘炟下旨,提升大司农邓彪,为太尉。

不久,刘炟下旨,将守边有功的武都郡太守廉范,调任蜀郡太守,加强内地的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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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郡物产丰盛,成都的百姓十分富有,但成都城中的房屋,大多是木质结构,而且十分狭窄拥挤,非常容易发生火灾。

以往为了防止火灾的发生,造成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各级官府官吏,往往采取简单粗暴的方式治理,一禁了之。官府还特别制定规定,禁止百姓,夜间劳作,以防发生火灾,违者进行严惩。

然而,人们为了生活和赚钱,大家都互相隐瞒夜间暗中用火劳作的行为。

结果,成都的火灾,连续不断,受到惩处的百姓也很多很多,火灾却依然无法断绝。

官吏百姓,也都十分紧张,深受其苦。

廉范到任蜀郡太守以后,深刻了解到了百姓的疾苦,便下令撤销了原来的官府禁令,只是严格规定,各家各户,必须大量储水,用于救援,防止火灾的蔓延。

成都百姓,感到官府的新措施十分便利,成都的火灾也迅速得到了遏制。

官吏百姓士大夫们,自发地做歌,歌颂蜀郡太守廉范的治理说道:

“廉叔度,来太晚!不禁火,民平安。从前没有短上衣,今有五条裤子穿。”

民谣迅速传到京师洛阳,刘炟很是高兴,对蜀郡太守廉范的治理,大加称赞。

7

此时,已经临近年末。

刘炟因沛王刘辅等诸亲王,即将按照惯例,入京朝见皇帝,于是特派谒者,赐给亲王们貂皮袍、太官食物和珍奇的果品,并让大鸿胪窦固,持符节,亲自到郊外,去隆重迎接诸亲王进京。

刘炟自己,还亲自到各诸侯王,设在东都洛阳的官邸里面,进行巡视,为诸侯王预备帐床等物品,接待沛王刘辅等人所需的钱帛、什器、物品等十分齐备。

诸侯王以及皇族上下,都对皇帝的恩赐,感激涕零。建初六年(公元81年)就在这样其乐融融的气氛中,顺利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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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初七年(公元82年)的春季到了。

建初七年正月,沛王刘辅、济南王刘康、东平王刘苍、中山王刘焉、东海王刘政、琅邪王刘宇等诸侯王,顺利来到东都洛阳,朝见皇帝。

刘炟特别下诏,命叔伯一辈的沛王刘辅、济南王刘康、东平王刘苍和中山王刘焉等,在朝拜皇帝时,不用唱名。

四王上殿之后,才向皇帝叩拜,皇帝则亲自还礼,以显示对叔伯亲王们的无上恩宠和巨大的荣耀。

刘炟对诸王的宠爱恩赐,超过了前代祖辈父辈。

每当诸王,进宫朝拜皇帝的时候,刘炟都下旨,派辇车亲自前去,接诸王进宫。诸王直到禁宫门口,才下车步行,进宫觐见皇帝。

刘炟见到诸王以后,亲自起身迎接,神态恭敬,窦皇后则亲自在内室,参拜诸王,四王全都鞠躬辞谢,心不自安。

建初七年(公元82年)三月,大鸿胪窦固,上奏皇帝,请皇帝按照规定,下旨命令诸亲王,返回各自的封国就国。

刘炟准奏就国,尤其看重亲叔父东平王刘苍辅政的才干,特命亲叔父东平王刘苍,留在京城洛阳,辅佐汉朝廷朝政。

9

然而,刘炟对诸王、外戚的特别恩宠,也掩盖不了宫廷中,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争宠斗争。

不久,汉朝廷内廷里,温情脉脉、相敬如宾的表象,就被公开打破了。

当初,扶风郡的宋氏家族与马氏家族,是世代亲友,有着十分密切的亲戚关系。

马太后于是亲自为自己的儿子刘炟,选纳了扶风郡人宋杨的两个女儿入宫为贵人。其中的大姐宋大贵人,为刘炟生下了太子(第三子)刘庆。

梁氏家族陵乡侯梁松的弟弟梁竦,有两个女儿,也被选拔进宫,成为了刘炟的贵人。其中的梁小贵人,则生下了皇四子刘肇。

窦氏家族窦勋的两个女儿,那时也进宫,分别成为了刘炟的皇后、贵人。

窦皇后姐妹,多才多艺,阿娜多姿,美丽非凡。虽然受到夫君刘炟的特别宠爱,窦皇后姐妹也曾经多次怀孕,所生的孩子,却大多不幸夭折,没有留下亲生儿子。

窦皇后于是仿效自己的婆婆马太后的做法,便收养梁小贵人的儿子刘肇为子,当做她自己的亲生儿子抚养。

正因为如此,皇四子刘肇,因为是嫡母窦皇后养子的缘故,子以母贵,地位开始超过了诸位兄长。

马太后在世之时,因为宋贵人姐妹,知书识礼,雍容大度,又是马太后为自己的儿子刘炟亲自选定的。所以,宋贵人姐妹俩,一向得到马太后的宠爱和喜欢。

不幸,马太后驾崩以后,庇护宋贵人姐妹的这棵大树,也随之倾倒,宋贵人姐妹的命运,也随之改变。

宋贵人姐妹,知道窦皇后姐妹,大受夫君刘炟的恩宠,担心窦皇后夺嫡,心里时常惴惴不安,忧心忡忡,开始对自己和孩子的未来,担心不已。

宋贵人姐妹的担心和忧虑,并非空穴来风,杞人忧天,而是出自于对内宫局势的分析。不久,宋贵人姐妹的担心和忧虑,就成为了惨烈的现实。

窦皇后姐妹,依仗夫君刘炟的特别宠爱,以及自己的父亲窦氏家族和母亲东海王家族的庞大势力,已经明目张胆地同自己的母亲-东海王刘强的女儿沘阳公主等人一道,开始设计,阴谋陷害宋氏姐妹,以便夺嫡了。

窦皇后姐妹的父亲窦勋,出生于赫赫有名的窦氏家族,而窦皇后姐妹的母亲沘阳公主,则出生于著名的东海王家族。

父亲母亲两家的家族势力,都十分庞大,皇亲国戚中,没有人能够与之相比。

窦皇后姐妹,于是秘密吩咐自己的娘家兄弟窦宪、窦笃等亲人,在外面秘密搜求,宋贵人姐妹的父亲宋杨以及宋氏家族子弟的微小过失,让宫中的侍女宦者,在内部伺察宋贵人姐妹的所有行动。

这是在至高无上的皇权庇护下的,一个十分周密的阴谋,宋贵人姐妹,没有了马太后的庇护,无论怎样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地为人处世,似乎都难逃一劫,无法求生了。

不久,窦皇后姐妹陷害宋贵人姐妹的阴谋,终于完全爆发,汉朝廷内宫,顿时一片恐怖。温情脉脉的皇室内廷,顿时陷入一场愁云惨淡和血雨腥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