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闲屋外是宁静的,远处传来了子非军的喊叫声,子非军好像在布置防御阵地。
原来,非里红和瑞口认为,犇牛府的护院兵丁基本上已经全部消灭了。他们清点杀死的犇牛府护院兵丁,总共有两千五百余人。
尽管两千五百余人的数字和瑞口得到的情报三千余人相差数百人,然而,他们认为,肃清漏网犇牛府护院兵丁是次要的,目下最主要的事情是做好防御,防备增援犇牛府的楚军到来。
非里红和瑞口万万没有料到楚王会藏在犇牛府后花园中茂密树木掩盖下的清闲屋内。如果他们知道,一定一鼓作气灭了楚王。
非里红和瑞口指挥七千余子非军在犇牛府布防,犇牛府东边倒塌了的院墙是防守重点。
非里红和瑞口刚把防御阵地布置完毕,犇牛府前就开来了一支两三千人的队伍。
非里红和瑞口弄不清楚来的队伍是敌是友,立刻命令所有子非军偃旗息鼓,注意警戒,观察敌情。
开来的这支队伍是由玢诗大夫率领的。
原来,按照七爷的计策,从玢诗府主动撤出来的玢诗府所有人员,包括玢诗府的护卫兵丁二千余人,还有数百名玢诗府的家眷,悉数来到了这里。
显然,由珥肯、虎五和阿狸率领的第四部一万子非军,在没有受到任何抵抗的情况下占领了玢诗府。
正如七爷判断的那样,珥肯等占领玢诗府后,情知玢诗带领府中所有人弃府逃走,第一,他们没有追杀玢诗府正在逃走的人们,第二,没有增援攻击子反府、犇牛府和楚王宫的子非军,而是让一万子非军守着玢诗府,等待其它各部子非军的消息。
玢诗看到犇牛府前有战斗过的痕迹,又看到犇牛府门楼上没有一个人影,心中甚疑。
玢诗对独一说:“大侠,这里的战斗好像已经结束了,怎么没有一点动静呢?其中有诈!”
独一说:“大人放心,待我侦察一番便可明白。”
独一说罢,仍然蒙了面,动用火把功高级功夫,直奔犇牛府门楼,发现门楼上面埋伏有大量子非军。
独一没有停留,动用功夫绕着犇牛府转了一周,发现犇牛府东边院墙已经倒塌,那里埋伏着大量防守的子非军。
独一大惊,心想,子非军攻击犇牛府何其速也,竟然已经占领了整个犇牛府,那么,犇牛和楚王现在哪里呢?
独一没有停留,立即来到以前他常与犇牛将军秘密聚会的地方——清闲屋。这才发现清闲屋外有七八百个犇牛府的护院兵丁悄悄埋伏在这里,犇牛和牛威也在其中。
犇牛正在隐蔽中,突然发现一个蒙面人出现在眼前,大骇,立即用手中长枪去刺蒙面人。
犇牛的长枪没有刺中蒙面人,却被蒙面人抓在了手中。犇牛正待命令众手下攻击蒙面人,蒙面人却说话了:“犇牛将军,我是独一啊。”
独一说罢,摘掉蒙在脸上的面罩。犇牛看到独一来了,又惊又喜。独一和犇牛立刻互通了消息,知道了彼此的情况。
独一说:“将军,玢诗大夫按照原计划把府中人员悉数撤到了这里,没有想到晚了一步,贵府已经被非里红给占领了,非里红用兵何其速也!”
犇牛担忧地说:“现在,本府只剩下了这区区七八百人隐蔽在这里保护楚王,加上玢诗府来的两三千人,与进入府中子非军八千人左右相比,敌我力量悬殊仍然很大。一旦开战,我军会很快被子非军屠杀殆尽的,楚王性命也不保啊。”
独一说:“楚王性命无忧,他有杯溪大侠和小颦大侠保护。将军手下这七八百人的性命,还有玢诗带来的两三千人性命堪忧啊。”
犇牛说:“清闲屋这边只能继续隐蔽以自保,玢诗大人那里只能用疑兵之计自保了。”
于是,犇牛给独一耳语,请告诉玢诗大人如此这般才能自保。
独一领会了犇牛的意思,销声匿迹地离开了清闲屋,来到了玢诗身边。
非里红和瑞口在门楼上观察了一会儿,判断出门楼前面来的这支队伍是敌人,而且战斗力较弱,打算派四千子非军冲出府去,消灭了送上门来的这两三千个敌人。
独一对玢诗附耳说了情况,玢诗立即明白该怎么做。
突然,门楼上竖起了旌旗,擂响了战鼓,子非军就要出府了。
玢诗大声对着门楼上喊:“非里红将军,我是玢诗大夫,请出面与我对话,我捎来了楚王口谕!”
非里红在门楼上喊:“我早知道是玢诗大夫逃难到此,然而,这里不似大人想象的那样。这里也被子非军攻占了,如果大人识相,就下令手下全部投降,否则,子非军马上出府把你们杀的片甲不留!”
玢诗喊道:“非里红将军领会错了,在下已经见到了犇牛将军和杯溪大侠,知道非里红将军占领了犇牛将军府,因此,特奉楚王旨意来劝将军投降!”
非里红喊:“玢诗,你情知小命不保,因此在此胡言乱语,明明逃难到此,反说自己是楚王信使。”
玢诗喊:“如果我没有见到犇牛将军怎么会知道犇牛府这边的情况呢?你手下现在有七千余子非军,最强悍的虎四二五百主已经被杯溪打侠给打死了,是也不是?”
非里红和瑞口听了,心中大惊,相信了玢诗说的话。
非里红对瑞口小声说:“没有想到杯溪这个老东西把犇牛救到了楚王那里,看来事态对我们很不利啊。”
瑞口说:“将军暂且不要让子非军出府作战,待在下再问一问玢诗。”
非里红立即让身边的传令兵传令去了。
瑞口朝门楼下喊:“玢诗大夫,既然你从楚王那里来,一定知道楚王在那里。”
玢诗喊:“肯定知道的,楚王在子反元帅府。告诉你们吧,子反元帅秘密调动郢都四万楚军和子反府内埋伏的一万楚军内营外合,已经彻底打败了子非率领的两万子非军。”
瑞口听了大惊,喊:“玢诗,你是在胡说八道吧?既然子反元帅打败了子非大人,那么,为什么不派楚军支援这里呢?”
玢诗说:“他们正在统计战果,楚王为了少死一些我们楚国人,因此,先派在下给非里红将军传口谕。”
非里红在卧榻上喊:“本将军投降是死,不投降也是死,为什么要投降呢?”
玢诗喊:“如果非里红将军能够率领犇牛府中八千子非军投降,楚王可以不杀将军,让将军离开楚国。”
非里红低声对瑞口说:“先生,玢诗怎么知道犇牛府中还有八千子非军?”
瑞口低声说:“一定是犇牛告诉了楚王,楚王又告诉了玢诗。”
非里红低声说:“这么说玢诗说的都是真的了?那么,我们大势已去了,这可怎么办呢?”
瑞口低声说:“将军先莫泄气,玢诗所言可信度为七成,没有其它佐证,我们不要完全相信他说的话。”
瑞口话音刚落,身旁一个监视远方的子非军惊叫:“将军、先生,远处好像有大队人马奔这里来了。”
瑞口和非里红在门楼上居高远望,发现远处扬起了尘土,似有大队人马开来。
非里红低声说:“不知来者吉凶如何?”
瑞口低声说:“一刻工夫便可揭晓。”
非里红低声说:“我们如之奈何?”
瑞口低声说:“若是子非主上大军到了,我们立即杀出犇牛府,内应外合灭掉玢诗。”
非里红低声说:“如果来者是楚王的军队又该如何?”
瑞口低声说:“两条路,第一条,立即给玢诗投降,也许我们还可以捡到性命;第二条,血战到底,宁死不屈。”
非里红低声说:“本将军犯了楚王的死罪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我的子孙啊。”
瑞口低声说:“那将军就选择第一条路吧。”
非里红低声问:“选择第一条路我们生的希望有多大?”
瑞口低声回答:“有五成把握,在下基于对楙山人和楚子先生的认知才有了五成生的把握,若不考虑楙山人和楚子先生因素,则我们生的把握一成也没有。”
瑞口和非里红私下说话期间,远处的人马渐渐近了。他们在门楼上看清了开来军队的旌旗,是大批楚军到了,黑压压的约有两万人马。
原来,这两万楚军是奉子反元师命令,卯时从军营出发来增援犇牛府的。他们并没有晚到,而是非里红率领的子非军早到了,才造成了这种局面。
非里红低声失望地说:“瑞口先生,我们的事业完蛋了,现在还是考虑保命吧,要为后世子孙着想啊。”
瑞口低声说:“如果将军选择第一条路,那就请立即做决定,否则,再等一刻,大军到后就没有机会了。”
非里红立即对门楼下喊:“玢诗大夫,在下考虑好了,开门投降,请大夫一定在楚王面前替在下美言,在下的确受到了子非的蛊惑才有了今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