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的士兵将两人重重包围起来,沈宴和张亮被逼退到一起,两人后背相抵,再次面临着生死与共的选择。
张亮对此感到很是羞愧,若非他头脑不清,一意孤行,惹来了高句丽的士兵,他们二人就不会面临着这么大的危机。
“张大哥,你听不听我一句劝?”
见他终于肯清醒过来,沈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些,相比于被赵明远带兵包围来说,他更为烦恼张亮,怕张亮会想不开,真的去以命相拼。
“沈兄弟的话,我确实该听的。”
张亮以为沈宴是在指责他不听劝,不禁愧疚地垂下目光认了错。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以前不听就算了,现在追究起来也没有意思,只要他肯听这一句,情形就还可以逆转。
“你说得不错,只怪我清醒得太晚。”
张亮叹息,一切都只怪他有勇无谋,现今的西河关岂能是凭他一己之力就可以收复的?如果他当时肯听沈宴一句劝,早早撤退,再谋后路,根本不愁大事不成。而今重兵围困之下,他才想清楚这一点,又有何用?
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一条命,想不到这么快就又要送掉,这要是给珍珠知道,必然是气极了。
想起珍珠,张亮不禁满心的后悔和不甘。
“不晚,你我二人现在合力,一样可以杀出重围。”
沈宴语气坚定地说道,哪有不战而败的道理?他们就一定输吗?就眼前这些小喽啰会是他们的对手吗?
至于赵明远,早已被他断去一臂,赵明远有双臂之时,还不能完胜于他,何况现在只剩下一只手。
还没打,就要他在心里写个“输”字?办不到!
“沈宴,你的眼睛……”赵明远落地后,定睛一看,不由得一惊。
他分明记得自己废了沈宴一只眼睛,何以如今沈宴会双目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
本来沈宴心里还有些郁闷,可是瞧见赵明远的那副见了鬼的样子,顿时心情大好。
“我要是瞎了,那你岂不是得高兴死?”一定是因为这样,老天爷才会安排自己遇到贵人,治好了眼睛。
“快说,你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赵明远急不可耐地催促着,他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自己的功力竟是如此不济,竟然连沈宴的一只眼睛都废不了?赵明远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之中。
“还能是怎么一回事?自然是老天爷不愿看到你得意的样子,派个贵人来我身边。”
赵明远执意要问,沈宴只得不耐烦地回他一句,其实这根本是动动手指头都能想到的事情,他却傻得跟个蠢蛋似的。
“贵人?”什么样的贵人竟是如此厉害,竟然可以使瞎了的眼睛重见光明?
赵明远思忖着这话,目光转而看向了沈宴身旁的张亮。
“你指的是他?”
沈宴不过只说老天爷派了个贵人来他身边,不想赵明远会当成是张亮。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他越是想知道得清楚,沈宴偏就不让他如愿。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如此模棱两可的态度,自是让赵明远大为恼火。失去耐心后,他当即下令。
“给我活捉这两人!”
既然三言两语问不清楚,那就把这两人先抓起来,再慢慢审问,无论用什么办法,他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赵明远,你也未免太过自负了。”沈宴听后,不禁冷笑一声。
当日在树林中,他二人拼死相搏,赵明远也没能杀了他,现在竟然还想要活捉他?不见数日,赵明远是越来越自负了。
“给我活捉,不许取这二人的性命。”
赵明远并不理会沈宴的嘲讽,只是一再地强调命令。这使得原本勇猛的士兵变得畏首畏尾起来,要围攻这二人容易,可如果要活捉,难度突然间就大了起来。
士兵们一柄柄刺过去的长枪都在尽量躲避着要害,唯恐伤了这二人的性命,到了赵将军那里交不了差。
见状,沈宴和张亮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想法,眼下是他们二人脱困的大好时机。
于是二人不再留力,相互配合着,竟是杀出了重围,逃了去。
“混账,你们这些废物,还不快去给我追?”赵明远急得跺脚大骂,悔恨自己方才太过轻敌,他真该自己出手。
届时就算胜不了沈宴,也绝不会叫他给逃了,只可惜……赵明远看向自己的那条断臂,都是这只断臂,害他心有顾虑,结果给了二人可趁之机。
“将军,那二人武功高强,且生性狡诈,不易活捉,我看还是杀了吧!”一旁副将赵高提议道。
然而话语一出,却是在给赵明远的一腔怒火上浇油。赵明远顿时大怒,一把拽过赵高的衣领,怒声喝道:
“放屁!你知道什么?本将军说了要活捉,你敢抗命?”
“末将不敢,将军息怒。”赵高被这一骇,再不敢多言。
赵明远这才一把扔开了赵高,话语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那还不快去传达本将军的命令?那二人一定要活捉!”
“是!”赵高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忙不迭地朝着沈宴二人逃离的方向追赶而去,唯恐晚了会再次触怒将军。
沈宴和张亮一路疾奔,试图甩掉身后的那群尾巴,奈何身处之地乃在赵明远管辖范围内,一旦城墙上的号角一起,追兵从四面八方赶来,对两人形成包围之势。
两人躲避到一处山丘,地势高耸,怪石嶙峋,此处可以很好地用于隐藏,两人总算停歇下来,喘上一口气。
沈宴取下背上的包袱,递了干粮和水给张亮。
“张大哥,我们先歇息一下,吃点东西。”
沈宴一身白衣早已被血水污染,早已分不清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张亮哪里还吃得下?
“原来赵明远以为我们已经死了,根本不设防,若不是我打草惊蛇,此刻我们早已进入西河关了。”
张亮越想越无法释怀,西河关外高句丽和大唐正在交战,若然他们可以顺利通过西河关,就可以和大唐的将士一起奋勇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