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主人，方近那个家伙真的是你们的敌人嘛？”
伏龙魔祖心里没底，小心翼翼地问道。
从青莲帝尊和阴阳邪尊的对话，伏龙魔祖感觉，他们和方近像是朋友而非敌人。
“当然了！”阴阳邪尊淡淡地回答道，“我们和方近是敌人。”
得到阴阳邪尊的回复，伏龙魔祖顿时大喜。即便面前这两位半尊是方近的敌人，把他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和方近也有不死不灭的大仇。”伏龙魔祖急忙叩首，郑重说道：“两位主人要是带我住处，我一点竭尽全力，帮主人对付方近。”
伏龙魔祖感觉，青莲帝尊和阴阳邪尊这种半尊，根本没必要骗他。既然他们说是方近的敌人，就必然是的。
“带你出去？”青莲帝尊笑着问道。
“是呀！带我出去。”
伏龙魔祖满怀希望地重复道。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过来，就是要毁灭这个法阵。至于你嘛？还是跟这个法阵一起毁灭吧！方近确实是我的敌人，但你不够资格，让我激怒这个敌人。”
青莲帝尊淡淡说道，随即闪身消失。
阴阳邪尊也没再理会伏龙魔祖，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不！我不要死。”
伏龙魔祖疯狂大吼，语气中尽是不甘。
“我是不死不灭的圣人，我不是不会死的。这一切都是幻象，都是幻象……”
圣人号称三界最强大的存在，但也只是相对来说。
就连混沌古尊这种、正式达到古尊之境的存在，也照样陨落，就不要说伏龙魔祖这种圣人了。
……
从练气密境出来，方近就直接去了符元世界的仙界之门，继续为周露露护法。
至于伏龙魔祖的命运，就交给青莲帝尊和阴阳邪尊了。
如果青莲帝尊和阴阳邪尊出手灭杀伏龙魔祖，那自然是好事，正好也省方近出手了。
如果青莲帝尊和阴阳邪尊放过伏龙魔祖，方近也没意见。
伏龙魔祖不死，就意味着练气密境尚在，那里面的修士倒是可以幸存下来。
就算青莲帝尊和阴阳邪尊不杀伏龙魔祖，也无法把伏龙魔祖带出练气密境。伏龙魔祖最终的命运，还是一个死字。
此时，方近压根儿就没考虑伏龙魔祖的事情，他的所有心思，都周露露身上。
符元世界的毁灭，让周露露感受太过。大道悟性绝佳的周露露，在符元世界毁灭之后，在这个世界所化的混沌之中悟道了。
“一念成圣，无法皆空。吾道彼道，万道归宗。”
方近盘坐在一旁，低声轻吟起来。
符元世界的毁灭，确实给周露露带来悟道的契机。
但这件事情，对于周露露来说，是机缘，也是劫数。
如果周露露渡过此劫，自然是机缘。以她贤者的大道之境，恐怕就因此证得准圣之境。
不过符元世界的毁灭，让周露露产生太过的负面情绪。要是渡不过这道劫数，等待周露露的，恐怕就是神魂俱灭的下场。
方近此时正在引导周露露，帮她渡过此劫。
而且方近已经做好准备，随后打断周露露的悟道。
但是那样一来，周露露以后想要证得准圣，就难上加难，几乎成为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如此，那也总比神魂俱灭的好。
不过方近当初成就准圣的时候，并没有废多大劲。现在周露露晋升半尊之境，方近也不知该如何帮忙。
……
“唉！可惜，我究竟没有真正成就半尊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方近发出一声轻叹，猛灌一口酒，缓缓站起身来。
他用尽全力，结果还是无法平复周露露的心结。
“唉！看来只能打断她了……等等，那是什么。”
就在方近准备打断周露露，送她离开的时候，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一片海。
这片海非常特别，没有天空，没有海底，也没有尽头。
“命运之海？”
方近喃喃自语道，眼睛一亮，顿时有了注意。
之前，方近听明姬说过，三界之中有五个地方，只有圣人可以进去。但即便是圣人，也不见得找得到。
这五个地方，分别是古尊之山、梦想之城、无忧之谷、轮回之境和命运之海。
而此时方近所看到的地方，就是由过去以及现在、所有贤者和贤者以下生灵组成所组成的命运之海。
准圣的命运脱离命运之海，使自己的命运永恒。
圣人之境，方能遨游命运之海，不迷失自我。
“命运之海，命运之海？原来是这样的。我终于明白了。命运之海无迹可寻，命运之海又无处不在。有生灵存在的地方，就有命运之海。”
发现命运之海，方近当即伸手触碰，下一刻就出现在命运之海。
……
命运之海，由古往今来所有贤者以及贤者以下生灵的命运汇聚而成，似海非海，似命非命。
圣人以下，进入命运之海，会被其间的命运所沾染、同化，最后化作一缕命运，流淌在命运之海里。
唯有圣人，才能遨游命运之海，不沾红尘，不染夙命。这也是圣人，被称作不修不灭的原因。
命运之海没有尽头，只要时间不止，命运之海就不停在衍生。
“三界有海，名曰命运。凡命所汇，非圣凡尘。”
方近在命运之海中踱步，摸不到一丝水汽，嗅不到一分气息。
在这命运之海里，唯有命运。
方近微闭双眼，漫不经心地走着，脑海里不停呈现一段段经历。
有帝王将相，开疆盛世。有贩夫乞丐，悲凉凄冷。有修士仙人，叱咤仙途。有虫鸟蝼蚁，卑微一生……
方近到命运之海，是为了过来寻找周露露的命运。周露露是贤者之境，命运还在命运之海里。
只有能够找到周露露的命运，方近就有办法解开周露露的心结。
但命运之海无边无垠，即便方近这个半只脚踏入半尊之境的存在，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找到周露露的命运。
“算了！尽人事，知天命。能找到，那是周露露的幸运。找不到，那就是周露露的命。”
方近随心所欲地走着，没有一点着急的意思。那个样子，不像是在寻找周露露的命运之流，而是在游玩。
方近开始一段一段品味，自己所遇到的命运之流。
每个生灵的命运，都好似一本书。
虽然并不是每一个生灵的命运，都可歌可泣，但是每一段命运，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这些命运，或悲伤、坎坷，或富贵、权贵。
但无论对于怎么样的命运，方近都无悲无喜。
他只不过是看客。
这永恒岁月里的生灵，不需要他的悲悯、施舍，也不需要他的褒奖、赞誉。
他虽然是半只脚踏入半尊之境的存在，但是对于这里的命运，他也不过是多余的存在。
如果是十岁以前的方近，拥有现在的实力，也恰好来到这里，说不定会改变一些生灵的命运。
使良善的生灵，有一个尽善尽美的结局。使得险恶的生灵，受到应有的罪责。
可是十岁那年之后的方近，就不会过多干预这类的事情。
这和大道境界，其实并没有什么多大关系。这是一种态度，一种秉性，无关乎其他的东西。
现在方近已经半只脚踏进半尊之境，自然更加不会理会这类事情。
“哥哥，你没事吧？你醒醒呀！你醒醒呀！”
猛然之间，方近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
看到这个小女孩的那一刻，方近洒然一笑。他知道，自己看到的这股命运之流额正是周露露的。
而这个可怜兮兮的女孩，赫然正是方近后来遇到的小魔女周露露。
方近也没想到，周露露小时候，竟然会是这样的。
在这个女孩旁边，躺着一个消瘦的小男孩。
小男孩同样穿的脏兮兮的，脸色发白，已经进气少出气多，显然离死不远。
既然周露露喊这个小男孩哥哥，这个小男孩应该就是周天了。
方近一直以为，周天和周露露都是宗门弟子，身份显赫。只是没想到，他们小时候，还有这番遭遇。
“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不理露露，是不是饿了呀？你等着，露露给你买吃的去……”
小女孩不停翻找自己的口袋，最终还真让她翻出一枚脏兮兮的铜板。
“哥哥，露露有钱了，露露去给你买好吃的，等吃完东西，你就能跟露露说话了……”
小女孩喃喃自语道，紧握着铜板，就往不远处的烧饼摊跑去。
砰！
“哎呀！”
眼见就要跑到烧饼摊跟前，小女孩周露露却被一个衣着华贵的小男孩撞到在地。
在这个衣着华贵的小男孩身后，还站着几个粗布装束的小男孩，一看就是为首这个华服小男孩家的仆人。
“哎呀！你这个小乞丐，为什么撞本少爷？”
华服小男孩指着周露露，厉声问道。
“说，为什么撞我家少爷？我家少爷身上的衣服，比你小命都值钱，弄脏了你赔得起嘛？”
身后那几名仆人身份的小男孩，也跟着起哄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只是想要去买个烧饼。我哥哥生病了，我要买烧饼给我哥哥吃……”
周露露紧皱着小脸，可怜兮兮地说道。
“什么？你这个小乞丐，竟然还想买烧饼。哈哈！”
“把你买了都不知一个烧饼，你那什么买呀？”
“我看你是想去偷烧饼才对。”
“原来你不是小乞丐，你是小偷呀！”
听到周露露这么说，面前的几个小男孩，又轰然讥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