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就這麽走了,帶著她的畢生積蓄和一隻肥貓遠離了風暴中心,整個過程對我們來說顯得是那麽的突兀,尤其遺憾的是,我都沒來得及和二大爺好好地道一聲“再見”。
不管怎麽說,對於這個不靠譜的前輩,我還是心存感激的,不過再想想那死肥貓臨行前的表情,分明是一副正介於很爽和爽斃了之間的模樣,也許,這才是它想要的歸宿吧。
單就這點來說,人家的境界就不是一般的高,一個活成了精的肥貓,竟然能安分於曬太陽和賣萌度日,想來我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了,而我的主人,則更是如此。
“艾!咱們也別愣著了,收拾東西趕緊跑吧,再磨蹭可就讓人連窩端了!”馬裏奧說著就小心翼翼地挪動起了暴風女的床。
主人麵露為難之色,猶豫再三後,才一言不發地重重點了點頭,然後朝石川囑咐道:“你去把那小孩兒叫過來吧,問問他還跟不跟咱們走了,畢竟這回沒他的事兒。”
“我不去!”石川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主人,然後走到馬裏奧的位置將其擠了過來,並把雙手搭上了暴風女的床頭。
馬裏奧隻得無奈地聳了聳肩,邊向外走邊囑咐石川,要多給暴風女蓋上幾床被子,畢竟外麵那破卡車可是“露天”的。
石川連連應聲,旋即每個人都開始了各司其職,馬特維將卡車直接開到了門口,主人和石川則合力將暴風女給抬了出去。
在這過程中暴風女也醒來了,不過在最初的重逢喜悅後,她便發現了不見馬裏奧的蹤影,然後就開始了一遍又一遍地念叨起對方的名字。
所有人都被她那擔心的表情逗笑了,而我則莫名地在心中升騰起了一絲溫暖,直到馬裏奧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用他那吹破了天際的牛B將整個畫麵完美地破壞掉。
“前線可熱鬧了,你就聽那炮彈從腦袋頂上‘唰唰’地飛,我就衝最前麵往那一站,一梭子就倒一片,一梭子就倒一片,臨走的時候,那給那幫當官的哭的,稀裏嘩啦的。”馬裏奧眉飛色舞地連比劃帶說。
暴風女含著笑,雙眼深情地望著馬裏奧,比起其他人那種嗤嗤地嘲諷,她的笑容中卻流露出一種由衷的幸福,也許對於暴風女來說,馬裏奧究竟有沒有他口中那麽英勇真的不重要,他說的究竟是什麽內容也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眼前的這個人。
如此狗糧滿滿的畫麵,成功地刺痛了馬特維脆弱的心靈,隻見其從副駕駛位探出了頭,扯著嗓子喊道:“還吹呢?你咋不給你媳婦講講出軌了一隻羊的故事呢?”
“羊”字剛一出來,就見馬裏奧似閃電一般縱身飛了出去,雙手緊緊地將馬特維的大嘴罩了個嚴實,連威逼帶利誘地低吼道:“你想當自爆卡車別他麽炸我啊!冷靜地聽我說,你,和民間英雄的距離就差把嘴給閉上了。”
也許是馬裏奧太過招搖,直到此刻我才留意到跟在他身後過來的小孩兒,隻見其一聲不吭,直接就奔著車廂爬了上去。都到一半了,主人才伸手將其攔住。
“哎哎?知道我們幹什麽嘛就往車上爬!”主人說著又望向了馬裏奧。“你都和他說了麽?”
忙於給馬特維做心理疏導的馬裏奧根本沒工夫搭理主人的質問,敷衍著答應了一句,便又展開了新一輪的攻勢,這下氣得主人隻得罵了聲娘。
“我們是逃命,這事兒和你沒關係,你在這兒好好待著就行了,跟著我們你可能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主人鄭重地看著小孩兒說道。
小孩兒點了點頭,一聲不吭地又作勢要往上爬,主人稍感意外,剛想阻止卻被石川給攔下了,猶豫再三,這才搖著頭放開了支在小孩兒身前的手。
一通折騰下來,我們這才算是上了路,但由於這破卡車劇烈的顛簸,馬裏奧還是將暴風女攬在了自己的懷中,一路上,望著那些仍在準備著與怪物決一生死的士兵,主人稍顯不舍地久久凝視。
“聯軍……沒了……”主人輕聲地嘀咕道。
“臥槽?你還想這個呢?咱們能保住命就不錯了。”馬裏奧邊說邊緊了緊環繞著暴風女的胳膊。
主人未再吭聲,而是選了個舒服的姿勢也平躺了下來,並一把將我攬在了懷中,緊緊地閉上了雙眼。
馬裏奧對著主人端詳了許久,然後又重新審視了一遍自己的姿勢,撇了撇嘴不悅地說:“艾!你這就過分了你!”
主人並未吭聲,隻是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
不知不覺中,我竟在主人溫暖的懷抱中睡著了,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再一次暗了下來,也許是我驚醒了主人,在稍作緩解後,他便猛地起身拍了拍駕駛室,不一會兒,車子便停了下來。
“我滴媽啊!……可把我累死了,我他麽還尋思你們睡死過去了呢,趕緊的!你開去!”馬特維鑽出駕駛室,揉著兩條立柱般的雙腿抱怨道。
主人嘿嘿一笑,假模假樣地為其揉了揉肩膀後說道:“不開了,就在這兒休息吧,先吃東西。”
“憑啥啊!憑啥到你……吃飯啊,那那……那也行。”剛要發作的馬特維一聽說吃飯便也“放過”了主人。
幾個人圍坐一團,借著車燈的光亮大快朵頤了起來,隻是吃著吃著,馬特維卻突然莫名其妙地對馬裏奧說道:“趕緊讓你媳婦生吧,我他麽都等不及了!”
“和你有個JB關係啊!”馬裏奧一臉警惕地反問。
“天天就吃這JB玩兒意,咱都多久沒吃著烤肉了?”馬特維說著就將吃到一半的軍用口糧給扔到了地上。
一聽這話,馬裏奧才算是鬆了口氣,其他人也都恍然大悟的笑了笑,不過這會兒倒是對眾人的反應不明所以的馬特維一臉莫名其妙了。
就在他剛想詢問緣由的時候,石川卻突然對所有人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迅速地衝進駕駛室關上了車燈,不一會兒,一陣陣“沙沙”的聲音便從遠處傳了過來。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