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老男人來說,突然解開了一個二十多年的封印結果就應該是主人這樣,他先是錯過了早餐,又錯過了午餐,等他下午從阿芙羅拉房間裏出來的時候,雙手向後彎曲著扶著腰,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精神恍惚、反應遲鈍,並伴有哈氣連天,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先賢”誠不我欺。
眾人含笑目送著主人落座,阿芙羅拉尷尬地躲了出去,隻有石川仍不明所以地看著眾人古怪的表情。
“艾,幾次?”馬裏奧一挑眉調笑著問。
“什麽幾次?”主人打著哈哈。
“和我你還裝什麽傻啊!”馬裏奧一副從口腔到肛門直接將主人看穿了的表情。
“也就十幾回吧……”主人妝模作樣地隨口一說,這種事男人是從來不嫌自己說得多的。
馬裏奧皺著眉頭看了下表,然後分析道:“昨天咱們回屋是晚上十一點多,到今早七點阿芙羅拉出來一共是七個半小時,就算你八個小時,如果你有十幾次,那除去兩次**間的間隔,你這一次少說得有一分多鍾啊!”
“你能不能滾犢子!”被拆穿的感覺實在不好,主人氣急敗壞的罵道。
畢竟還不熟,薩布利奇笑的很收斂,斯科特早已渾身亂顫起來,期間還用手捂著左肩的傷處齜牙咧嘴一番,主人也不忘看著他說了聲活該,就連石川似乎也弄明白了幾個老不正經在聊些什麽,借口找阿芙羅拉溜了出去。
自從瑞普雷納的侵襲成災,人們都很少會談論以後做什麽之類的話題了,似乎是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讓這些人根本不敢想以後了,現在受傷、殘廢、毀容都變得太過平常,而且不論有沒有碰過女人的老少爺們兒,大家基本上就是在說女人,這時候那些下流的笑話總能讓人暫時忘記過去和眼前的傷痛。
“聽說沒有,同路人都被美人兒打到總部了。”思維一向跳躍的馬裏奧率先將話題引到了正軌上。
“這麽快?!”斯科特稍感意外。
“能不快麽,內部爭權奪利,外部又被美人兒窮追猛打,我估計出不了一周這同路人就要消失了。”主人感歎道,話語中充滿唏噓。
“那段日子就像昨天才度過一樣,說實話,我還真挺喜歡那裏。”斯科特呢喃道。
“喜歡有什麽用,人家壓根兒就沒安好心,倒是我們主動送上門了,還把逼叔搭進去了。”主人苦笑著輕哼了一聲。
斯科特低下頭默不作聲,似乎在揣度著主人話中的意思,右手將左手指按得啪啪作響,眼角隨著響聲一跳一跳的。
“邁爾斯就是太能算計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本來以他的領導能力,踏踏實實的話,同路人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幅田地,就他那腦袋,光做生意就夠其他幾家眼饞的了。”馬裏奧見兩人不說話,眼睛滴溜兒亂轉。
“你想說什麽?”似乎是習慣了馬裏奧的說話方式,主人總不忘讓其強調一遍中心思想。
“開妓院、建賭場,做生意啊!我覺得咱們就照他那模式來估計也能活的不錯。”馬裏奧又說了遍他跟馬特維在妓院的所見所聞。
“別的我不知道,但是開妓院肯定得賠,你找多少‘妓師’都不夠侍候馬特維一個人的。”主人學著馬特維的樣子一把攬住了薩布利奇。
……
隨著一陣全身的抽搐**,主人翻過身頓感口幹舌燥,他下床倒了杯水,**的阿芙羅拉這時提醒到外麵似乎有什麽響動,主人停下動作傾聽,似乎也感到有些不對勁兒,在七手八腳地穿上衣服後,主人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房間。
隻見石川背倚著牆,似沒有感覺到主人來到身邊一樣,她一動不動地望著客廳窗戶的方向,主人尋著她的目光去看,卻見一個黑影直愣愣地站在那裏。
“什麽玩意兒,你是什麽人?”這大半夜的,著實把主人嚇了一跳,但見這人不搭話,主人抽出褲子後腰懸著的匕首就衝了上去。
“艾崚,別過去!”石川終於出聲了,可那聲音已經顫抖了,充滿了恐懼,但這提醒並沒有攔住主人前進的步伐。
主人反手握刀欲砍,可還沒等看清楚這人長什麽樣就被一腳結結實實的踹在了麵門上。主人一陣暈眩,後腰頂到桌子後,身體不受控製地滑了下來,他跪在地上,鼻子和嘴角頓覺一陣火辣辣的酸脹灼燒感,還沒等他從迷茫中恢複,那人以奇快的速度閃到主人身前,順勢一腳直掛主人胸口,這一腳勢大力沉,主人和桌子一起向後飛了出去,然後結結實實地拍到了地上,桌子也已經四分五裂了。
最先衝出了的是馬裏奧,他光著膀子,略微觀察了下情況後沒有與那人對峙,而是趕忙來扶主人,這時阿芙羅拉也出來了,可她剛一照麵就被鼻青臉腫的主人不由分說地推回到房間中,然後緊緊地拉上了門,連帶著我都被關到了裏麵。
在裏麵可以聽到外麵又有人從房間裏出來了,沒有多餘的話,緊接著就是叮叮咣咣的打鬥聲,阿芙羅拉焦急地將耳朵緊緊地扣在了門上,她雙手握著拳頭,渾然不覺指甲都已經嵌進了肉裏。
那聲音聽得我真是心驚膽戰,叫戰聲、哀嚎聲、拳腳與肌肉實打實地碰撞聲,每一下都似打在自己身上般的感覺,隨著聲音起伏,我的身體也跟著一顫一顫。
漸漸的,聲音平息了下來,隻能聽到粗聲的喘息和低低的呻吟,突然,一個蒼老而渾厚的聲音響起:“絕,你要是再不跟我走,他們可就不是隻受這點皮外傷的結果了。”
隔著門,我聽到了石川的哭泣,這是我第一次聽到石川這個小女孩發自內心的哭聲,從前,我一直以為她很堅強,她的堅強超過了許多成年人,但這一刻,我從這聲音中聽到的隻有哀傷。
“走!”隻一個字,簡短而果決,似命令般讓人無法抗拒。
過了許久,我們的門被推開了,外麵已是滿地狼藉,主人也已經麵目難辨,他胸口都是血,斯科特此時齜牙咧嘴地倚靠著牆,右手緊捂左肩的傷,顯然是傷口崩裂了,薩布利奇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而石川和馬裏奧都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