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最後的聲音,都快消失了……
……
五月二十四日,天氣,無。
外麵的世界依舊是極夜與風雪。
許佳依舊活著。
連續數日的等待,隻是徒勞。沒有劉穎的消息,沒有劉穎的聲音,這兒的每一個房間,包括倉庫與儲藏庫在內的所有地方都找遍了——她曾穿過的衣服上好像殘存著她的溫度,為她洗的衣服裏仿佛殘留著她的香氣。但是,哪兒都找不到她……哪裏都,找不到她。
“……”
許佳迷上了靜坐。
或者說,如今他隻有在放空一切,坐在某處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思考的時候才能勉強活著。
五月二十四日。
天氣,無。
能做的事?無。
視線高抬,仰視著空白的牆壁與天花板相接處。眼睛很痛。
沒法思考。
手臂有些癢,可他卻沒法撓癢。
不是不能。
而是不想。
在回憶中,他仿佛看到了一個艱難跋涉於狂風暴雪中的旅人。
蜷縮著身體,佝僂著脊背。
一點一點,一絲一絲,一寸一寸。
他仿佛看到了劉穎。
前進,前行,然後倒下。
在漫無邊際的風雪中——她會死掉嗎?
不知道。
不知道……
可以的話,他甘願用自己的全部性命換她平安抵達科考站。
可是……
可是,那做得到嗎?
想到這兒。
一想到這兒,淚水便悄然落下。
在毫無知覺的前提下——就像是打開了水龍頭、扭開了水閘——心中完全感覺不到痛意。有的僅僅是,針對現有一切的條件反射,以及……以及某種完全無法理解的感情。他無法描述這種難以形容的感覺,沒法說、沒法想、沒法形容…(咬緊牙齒)沒法,描述……
胸骨好痛。
好痛。
所謂的女人。
所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