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用力撓了撓頭發。
今天早上才洗過澡,才洗完頭,頭發也不怎麽長——可不知為何,後腦勺很癢。
頭發依舊是頭發。
本該很柔順的——畢竟才洗過不久。
可是,不知怎的,手指搓動發絲的時候,總感覺很粗糙。
胃裏麵,似乎在隱隱上泛著酸水。
胸口很悶,也很漲。
“你要是能快點兒醒過來就好了。”
他自言自語著。
而後,愣了一會兒,許佳又一次說道:“不對。還是別醒來更好。”
他抬手掩著額頭,那兒冰涼冰涼的,腦袋裏那鍋熱騰騰的宛若鐵鍋中燒著滾湯的腦漿,好似又平靜了下來。
他道:“之前我好像說過一遍了。”
他又道:“你還記得嗎?我好像有點兒想不起來了。”
末了,許佳終於沉沉了歎出一聲:
“算了。”
他說:“怎樣都無所謂了。”
他又說:“來,兄弟。我接著給你講剛才的故事吧。”
……
沒有回答。
沒有回答……
一切沉寂在靜謐中。
孤零零的科考站佇立在孤零零的深夜裏,裏麵站著個孤零零的人,還躺著另一個。
輕呼吸一聲後,許佳低聲道:
“再後來,他們還是活著。”
“說苦中取樂也好,說堅持不懈也罷。他們終究還是活著。”
“一天熬過一天。”
“一天熬過一天……”
“任由時間慢慢推進,將鍋裏麵的肉吃掉,再繼續到外麵尋找食物。如此循環。”
“截至後半段,整個電影都洋溢著歡樂的氛圍。”
“人們在笑。”
“在唱。”
“在暢想。”
“在彼此鼓勵。”
“仿佛,這裏充斥著人世間一切美好與祝福。”
“……”
說到這兒,許佳垂眸。
自他的嘴角,逐漸泛起一絲淒涼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