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上午,趙天啟一直心不在焉,就連課間楊帆說的笑話也不予理會。午休時間他也隻是在食堂草草吃完午餐,便回教室靜靜坐著。腦子裏班主任詭異的笑容揮之不去,讓他心神不寧。
在趙天啟胡思亂想中,一天的課程終於熬到結束,下午五點鍾的時候,放學鈴聲準時響起。郭雲破天荒地走到他身邊,邀請他一起回家。
趙天啟的煩惱被喜悅衝淡不少,他連忙叫上楊帆一起回去,卻沒發現郭雲神色低落下來。三人把今天的作業放在各自的背包裏,順著人流,結伴回家。
楊帆接到電話,知道家裏沒人做飯後,他的臉色瞬間垮下來,看著前麵有說有笑的兩人,連忙跑過去,提議一起去飯店吃飯。趙天啟家裏沒人,郭雲也不急著回家,三人一拍即合,在路邊找個飯店走了進去。
趙天啟問清郭雲想吃的菜後,點了三菜一湯,要了一小桶米飯。沒多久,飯菜上齊,三人連忙犒勞自己饑腸轆轆的肚子。
“我說天啟,你剛剛就問郭雲吃啥菜,為啥不問我?”楊帆往嘴裏塞了一口菜,皺眉道。
“哎喲喲,你一個大老爺酸勁咋這麽足?怎麽?看上我啦?”趙天啟笑道。坐在他身邊的郭雲聽到後,忍不住抿嘴一笑。
楊帆臉黑下來,說道:“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你們有沒有發現,班主任回來後,整個人有點奇怪。”
趙天啟心裏咯噔一下,班主任詭異的微笑再一次在他腦裏浮現,他忍不住問道:“你發現什麽呢?”
“以前她上課前都會敲講桌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但是今天隻是跟我們說了一句話,就開始上課了。”楊帆放下手裏的筷子,把臉湊上來說道:“還有,你們知道的,我經常會被班主任請到辦公室做客,所以我對她的一個小動作印象很深刻,她每到準備說嚴厲話的時候,都會下意識扶一下眼鏡,但是今天我都沒看到她扶過。”
“就這些?”趙天啟失望地搖搖頭,發現碗裏的菜更有吸引力。
看到自己說的話沒人接,楊帆悻悻然坐回去,但是他不甘心,接著說道:“你們就不問一下班主任為什麽反常嗎?”
趙天啟知道他的性格,你越是問他,他越會掉你胃口,不如裝作不在意,他肯定把事情一股腦全被給你抖出來。
“不在意,吃飯,吃飯!”趙天啟用筷子指著飯菜淡淡說道。
楊帆立馬急了,連忙說道:“別啊,你們聽我說。知道班主任為什麽會去國外旅遊嗎?我聽說,她因為離婚的事情才去澳大利亞旅遊散心。”
“離婚?”郭雲驚訝道。
“噓,小聲點,我這是無意中看到朱麗日記知道的……”楊帆連忙說道。
“你偷看別人日記?!”趙天啟一臉鄙夷地看了楊帆一眼。
楊帆啞口無言,感覺自己越描越黑,隻能埋頭吃飯。
三人有找了點別的話題邊吃邊聊,一直吃到將近七點才結賬走人。楊帆打了個飽嗝,帶頭走在前麵,郭雲趁機轉過頭跟趙天啟說道:“其實我也覺得班主任有問題,感覺她說話和表情不協調,更像是……機器人一樣。給我一種恐怖的感覺,在她身上沒看到一絲人氣。”
“我也發覺不對勁,她今天早上對我微微一笑,讓我汗毛都豎起來了。”趙天啟點點頭,低聲說道。
兩人就這樣低聲交談著,由於要湊近說話才能聽見,他們越走越近,直到趙天啟聞到郭雲身上淡淡的芳香,讓他心馳神往。
郭雲看到兩人如此之近,臉色一紅,剛想說話,誰知趙天啟羞得拉開距離,滿臉漲得通紅。郭雲見他那慫樣,噗嗤笑出聲。
楊帆聽到笑聲轉過頭來,疑惑道:“你們在說啥?笑這麽開心。”
“沒有。”後麵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好!好!好!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就是在孤立我。”楊帆的臉漲成豬肝色,手指著趙天啟氣急敗壞的說道:“忘恩負義,見色忘友,我算是認清你的真麵目。”
楊帆冷哼一聲,扭頭就走。兩人相視一笑,趨步跟上。趙天啟不停安慰楊帆,這情景就像勸說小怨婦似的。三人就這樣不知不覺走到小路上,此時天色已黑,路燈也都一個個亮起來。
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從小路遠處駛來,突兀地停在三人身邊。楊帆見狀低聲嘀咕道:“有錢人就是喜歡顯擺,亂停車都沒事。”
車上下來兩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穿著大碼的西裝,一臉凶相。他們徑直向郭雲走來,趙天啟見情況不對,連忙攔在郭雲身前。其中一個壯漢不由分說,直接一拳向趙天啟臉上招呼過去,拳頭隱隱發出勁風聲,一看就是練家子。
趙天啟經過發電廠的事情後,反應速度不可同日而語,微微一蹲身,躲過這一拳。壯漢一拳撲了個空,微微一愣神,沒想到一個普通高中生能躲過自己的拳頭。
說時遲,那時快,另一個壯漢趁同伴拖住對方的空檔,雙手直接向郭雲抓去。郭雲嚇得大叫出聲。趙天啟大急,下意識一腳踹到那壯漢的肚子上。
兩百多斤的壯漢直接被踹飛三米開外,落地滾了幾圈,不省人事。楊帆見狀,在一邊激動地大聲叫好,郭雲也是一臉驚訝地看著身前的趙天啟,而趙天啟本人自己一臉懵逼,抬起腳,眼睛在腿上麵瞄來瞄去,希望能找到原因。
出拳的壯漢大驚失色,連忙後撤一步,目不轉睛看著趙天啟,擺好姿勢,防備對方的攻擊。
這時,保時捷的車門被打開,男仆打扮的男仆從駕駛位下來,打開後方的車門。一隻穿著高檔皮鞋的腳邁出車門,隨後,一名俊美絕倫的男人從車裏出來,他的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外表**不羈,眼裏不經流露出陰險的精光,一米八三的個子配上標準的身材,整個就是一個美男子的形象,可惜陰沉的眼神外加縱欲過度的臉色大打折扣。
趙天啟身後的兩人發出一聲驚呼,楊帆更是忍不住叫出他的名字:“黃佳豪!”
也難怪兩人驚訝,說起黃佳豪,就不得不說起他的父親,他父親黑道起家,殺伐果斷,竟是成了全市黑道的大佬,後來黑幫轉型為公司,建立黃氏集團,身份慢慢洗白,現在黑白兩道通吃,穩穩占據全省首富的位置。這個黃佳豪就是他唯一的兒子,從小疼愛到大,養成黃佳豪飛揚跋扈的性格。
黃佳豪不知道禍害多少良家女子,身上甚至背了幾條人命,全被他父親給壓了下來。現在市民們都是談“黃”色變。
趙天啟並不知道這些事,就算他想問,現在也遲了。
黃佳豪微微眯著眼,看著趙天啟陰沉地說道:“小子,挺厲害啊,知道我是誰嗎?不想死就給我讓開,要不然,你家裏人隻能給你收屍了。”
“不認識,你們在不走,我就報警了。”趙天啟也感覺到對方身份不一般,冷汗直接流下來。
“報警?”黃佳豪像是聽到一句笑話,放肆大聲笑出來,他擦掉笑出的眼淚花,掏出手機遞上前,說道:“來來來,給你機會報警,需要我給你按好號碼麽?”
“黃佳豪!你不是說過不會再騷擾我嗎?!”郭雲說道,語氣裏透著一股怒氣。
黃佳豪視線轉到郭雲的身上,他露出貪婪的模樣,舔了舔嘴唇說道:“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小辣椒,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敢拒絕我的人,我也不想騷擾你啊,但是,我徹夜難眠,滿腦子都是你,沒辦法,我隻能自私點咯,把你給搶回家去,你就乖乖聽我話吧,我讓你知道什麽是幸福,哈哈哈。”黃佳豪越說越興奮,忍不住狂笑出聲。
郭雲嚇得臉色慘白,忍不住抓住趙天啟的手臂。趙天啟本來聽得額頭青筋暴起,滿臉怒氣,但被女神一抓,大腦瞬間冷靜下來,自己必須先保護好身後的兩人。他眼睛一一從對方身上掃過,心思急轉,他想到,看來不把黃佳豪解決掉,是沒辦法逃走了。
“小子,還別說,我挺佩服你的勇氣,你叫什麽名字?”黃佳豪冷笑道。
“趙天啟。”
“可以,現在送你一份大禮,希望你能喜歡。動手!”黃佳豪眼裏露出一絲寒芒,他旁邊的壯漢把手往懷裏掏去,半隻手槍已經出現在趙天啟的視野中。
就是現在,趙天啟怒吼一聲,向壯漢衝去,壯漢此時已掏出配有消音設備的手槍,郭雲、楊帆兩人見到手槍發出一聲驚呼。在壯漢快要扣動扳機的時候,趙天啟肩部已經撞到他的身上,巨大的力量直接讓壯漢倒飛出去,撞在車頭上,整個車頭微微凹進去,接著,他碩大的身軀直直砸在地上,一動不動。
一切發生得太快,黃佳豪還沒從震驚中恢複過來,趙天啟已經向他衝去。黃佳豪看見那殺神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前,驚恐地叫道:“你敢……”
趙天啟管他三七二十一,一巴掌直接抽在黃佳豪臉上,黃佳豪鼻子嘴巴鮮血直流,牙齒都崩掉兩顆,整個人被抽暈過去,他的手機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砸在地上,直接報廢。
一股危險感從前麵男仆身上傳來,本能的恐懼讓趙天啟慌忙後退,他趕緊拉著郭雲的手,叫上還再目瞪口呆的楊帆,落荒而逃。他回頭向那男仆看去,隻見男仆站在原地,麵露微笑,並沒有追過來。
三人腳不停歇,跑了三條街才停下來。楊帆撐著路旁的電杆,喘著粗氣,說道:“跑……跑……死我了……”
郭雲蹲在路邊休息,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趙天啟像沒事人一樣,還在不停往後觀望,擔心後麵有人追來。郭雲和楊帆兩人都擔心趙天啟會被報複,不停出著主意,但沒有商量出什麽有用的對策,三人休息一段時間後,便打道回府。
趙天啟把郭雲送回家,跟楊帆道別,一個人向盛和小區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