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臨近傍晚的時候,聶龍看到城市裏的毒霧消散許多,他派了六支小分隊去城市裏清理殘留的喪屍。
其中一支小分隊開著軍用吉普車衝進城區,一路上解決了不少漏網之魚。他們經過奉獻巷的時候,突然聽到小女孩的大哭聲。在這個死寂般的城市,哭聲清晰地傳到每個士兵的耳朵裏。他們又驚又喜,沒想到城裏麵還有幸存者。
司機踩下急刹,車還沒停穩,上麵的士兵就跳了下來。在隊長的帶領下,他們快速有序地衝入巷子裏。
他們剛衝進巷子,就看到一個少年懷裏抱著一個小女孩,哭聲正是來自這個女孩。
他們立即發現少年的不正常,他不僅有雙駭人的紅眼,而且被一層薄薄的紅色透明圓圈包裹在裏麵,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他在沒戴防毒麵具的情況下,四周的毒氣對他沒有造成一點影響。
“前方是誰?放下懷裏的女孩!”隊長厲聲對著少年厲聲喝道。
楊帆皺著眉頭看了他們一眼,話也不說,淡然轉身,緩步離去。
“站住!要不然我開槍了!”士兵隊長撥動步槍的保險開關,眼睛湊到瞄準器上,大聲說道。
楊帆沒有理睬他的警告,依然如故,沒有停下腳步。
隊長心憂女孩的安危,毫不猶豫得對著楊帆的腿部開槍。伴隨巨大的槍聲響起,幾顆子彈呼嘯地向楊帆腿部衝去。
子彈剛接觸到紅圈表麵時,詭異的一幕出現。子彈並沒有穿透那層薄薄的紅圈,它巨大的動能隻能在紅圈上射出一團團漣漪。當子彈的動能消失後,它就跌落在地,發出脆耳的金屬撞擊聲。
子彈一顆顆鑿在紅圈上,**起一陣陣紅色波紋,子彈掉在地上,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這科幻的一幕讓士兵們看得目瞪口呆,5mm口徑的子彈居然打不破那層薄薄的紅圈。
小女孩聽到槍聲,嚇得停止哭泣,連忙縮在楊帆懷裏,她實在好奇,忍不住悄悄露出頭,趴在楊帆肩膀上,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楊帆身後的士兵們。楊帆停住腳步,士兵們的心立刻揪了起來,扣在扳機的食指隨時都會按下去。
“早點離去,有些東西,這毒霧是殺不死的……”楊帆淡淡說道,他說完便縱身一躍,整個人拔地而起,竟是跳起十米多高,小女孩嚇得捂住眼睛,嘴裏大聲尖叫。
楊帆落在一個房間的陽台上,接著又是一跳,躍過房頂,消失在士兵們的視野裏,他們隻能聽到女孩的叫聲逐漸遠去。
“隊長,要追嗎?”一個士兵緊張地問道。
“不用,感覺他不像是害那女孩的樣子。”隊長擺擺手,示意他們上車。
隊長掩護眾人上車後,望著楊帆消失的方向,忍不住想起他剛剛說的話,一股不祥的感覺充斥心頭,他強忍心中的不安,命令司機開車。
吉普車再次發動,車上的士兵還震撼在剛剛的畫麵中,難道那個少年就是上麵所說的外星人?
士兵一路上再也沒看到在街上掙紮的喪屍,這時,一陣急促的聲音從隊長身上的通訊器裏傳來。
“三隊請求支援!三隊請求支援!位置江章北路!”
這是一個恐懼到聲嘶力竭的聲音,讓車上的士兵們瞬間變了臉色。通訊器裏還能聽到機槍激烈的掃射聲和發動機咆哮的轟鳴聲。
通訊器裏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接著就是肉體被刺穿的聲音刺進眾人的耳膜,伴隨一陣空氣的呼嘯聲響起,物體砸在地麵上的聲音跟著傳來,“嗶”的一聲,對方的通訊器隻剩盲音。
“這是發生了什麽?”一個士兵驚恐地問道,任誰聽到這段毛骨悚然的聲音,都會心驚膽戰。
隊長咬咬牙,問道:“我們在哪個位置?”
“江章大道……我們離三隊最近,隻有2公裏遠。”一個士兵看完定位儀說道。
“走!支援三隊!”
“遵命!”
吉普車轉過十字路口,往北方快速駛去。
他們剛到達江章北路,就遠遠看見路中停著一輛吉普車,離得近了一看,發現車身上血跡斑斑,周圍的地麵坑坑窪窪。
吉普車快速停住,隊長率先跳下車,確認四周沒有危險後,留下兩個士兵在身後警戒,剩下的士兵跟著他快速向三隊的吉普車靠近。
他們走到吉普車前,隊長立刻發現車門的底縫處正低落著鮮血,防彈玻璃製作的車窗破出一個大洞,洞口處還粘著一些帶有血液的碎肉。
這未知的敵人居然能打穿防彈玻璃,隊長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他一隻手端起槍,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接近車門把手,他屏住呼吸,快速拉開車門,立刻收回手抓住步槍,槍口快速對準裏麵。隊長身後的士兵也紛紛舉起步槍,準備應付突然出現的敵人。
然而,什麽動靜都沒發生,隻有鮮血還在門口處一滴又一滴的低落。隊長靠近車門,端著槍探頭往車裏麵看去。
隻見吉普車的座位上、地板上躺著幾具士兵的身體,他們的胸口或者背部都有一個手臂粗的大洞,鮮血正從傷口處流出來,把整個地麵染紅。隊長明顯感覺到屍體的胸口和肚子整個癟了進去,好像被抽幹空氣的氣球。
吉普車最裏麵的角落裏,突然傳出動靜,處於緊張狀態下的隊長,連忙把槍口對準過去,他仔細一看,才發現角落裏還坐著一個活人。
他連忙跳進車裏,往裏走幾步,就發現車的底板處也破了一個手臂粗細的大洞,他暗暗吃驚,跨過洞口,來到那名幸存者身前。
這名幸存下來的士兵,胸口處也有一個洞口,隻是傷口淺了不少。傷口處一片血肉模糊,隱約能看到白色的肋骨。這名幸存者手裏拿了一把匕首,上麵還沾有綠色的**。他此時每一次呼吸,嘴裏都會冒出血泡,眼看是沒有搶救的機會了。
隊長看得心裏一陣難過,那名快要死去的士兵似乎是回光返照般,左手抓住隊長的衣袖,費力地喃喃道:“地……底下,觸……觸手……”
他抓住衣袖的手無力的鬆開,眼睛裏的瞳孔逐漸放大,停止了呼吸。
隊長忍住心中的悲傷,敬了個軍禮,然後把屍體的眼睛合上。他轉身檢查其他的屍體,用手在屍體的腹部按壓,從手裏傳來的觸感讓他臉色大變,屍體裏的內髒不知所蹤,他現在看到的屍體就是一具皮囊。
“撤!”隊長知道此地危險,不是他們這種裝備可以應付的。他終於明白少年嘴裏說的話就是警告。
一行人迅速向自己的吉普車跑去,在吉普車警戒的兩名士兵看到眾人快速撤退,一臉疑惑。
突然,負責警戒的兩名士兵身後傳來水泥被大鐵錘砸中的沉悶聲,兩人端著槍迅速轉身。
正在跑過來的隊長立刻發現兩人身後的地麵凸起一個鼓包,手臂粗細的黑色觸手從鼓包裏鑽出一個尖銳的端部。
觸手表麵粗糙不堪,好像一層黑色的樹皮。
“小心!”隊長驚恐地大叫道,他抬槍射擊,子彈射在觸手表麵上,擦出陣陣火花,子彈隻在觸手上麵留下道道白痕。
兩人反應比隊長慢了一拍,剛準備開槍射擊,那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紮在一名士兵的胸口處,那名士兵由於劇痛發出一身慘叫。
旁邊的士兵見同伴遭到攻擊,準備朝著那個觸手扣動扳機時,又一條黑色觸手破地而出,從上到下的抽在士兵持槍的手臂上,伴隨骨頭碎裂的聲音,他的兩隻手臂被觸手打斷,巨大的力量把他帶倒在地。
“啊!”他蜷縮在地,發出一陣慘嚎聲。觸手空中扭動,快速紮在他的背上。
一切發生的太快,隊長見到他兩的身體快速幹癟下去,眼見是不能活了。他目眥欲裂,大聲命令道:“集體開槍射擊!”
士兵們的槍口冒出火蛇,子彈射進正在進食的觸手裏麵,濺起一朵朵綠色的**。觸手吃痛,鬆開屍體,它的表麵一陣蠕動,子彈再次射擊在上麵時,卻是梆梆作響,冒出陣陣火花。
觸手快速縮進地裏,士兵們立刻失去攻擊目標。
“停止射擊!”隊長下令道。
槍聲隨之戛然而止,他們背靠背圍成一圈,警惕地盯著四周。
空氣中一片安靜,眾人能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聲。敵人的消失讓他們繃緊神經,這種未知的危險讓他們驚出冷汗。
“隊長,我去開車過來。”一個士兵終於扛不住這無形的壓力,脫離隊伍,驚恐地向吉普車跑去。
“別去!”隊長見狀急道。
那名士兵早已跑開三米多遠,吉普車近在眼前,他隻要一伸手,就能打開吉普車駕駛室的車門,他就可以開著車帶隊長他們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破土聲在士兵身後響起,他心裏一咯噔,還沒轉過頭,就感覺到背後一痛,眼前的吉普車一陣恍惚,四周也隨之變得漆黑。
“不!”隊長眼見又一名朝夕相處的下屬死去,心中痛苦不已。
街道遠處,四輛吉普車相繼駛來,給隊長幾人帶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