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向乃刺吾开出条件十分诱人,乃刺吾也真真切切地心动了。
不用打仗就能在大明国土拥有一块肥沃的土地,不用纳贡,还能学习,甚至参加科举,这样的条件,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你不用这么着急地告诉咱,咱现在就放你回去,你可以的好好考虑考虑。记得把咱的话转述给你们的主帅就好。”
朱标正色说道,随后向狱卒招了招手,要来了一串钥匙,并丢给了乃刺吾。
“你还想带走谁,都可以直接带走。”
太子爷一语落罢,随后起身,想乃刺吾做了个请势。
乃刺吾一脸狐疑地望着朱标,沉吟良久,才缓缓起身起来了卧榻,然后试探性地走出了牢房。
这大明太子究竟是要做什么?
难道,他真的想与咱们化敌共存?
完全走出牢房的乃刺吾忍不住回头看了朱标一眼。
朱标还以微笑,随后示意狱卒帮忙,将乃刺吾的几名下属放了开来。
“将军!”几名北元士兵冲出牢笼,当即打翻牢内的狱卒,就要想朱标扑过去。
但他们正要动手,就被乃刺吾给拦了下来。
“都给我住手!”乃刺吾一声断喝,制止了属下的行动。
牢房外听到动静的守将一股脑地涌入地牢,将出口堵了个水泄不通用。
“无碍!都下去吧。”
朱标摆了摆手,喊退了所有的守将。
几名北元士兵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都懵了。
“将军……”他们望着自家将军,满脸费解。
朱标做了个请势,再没有其他举动,只是轻轻道了一声:“咱等你的好消息!”
然后让狱卒将众人送了出去,并给他们准备了几匹快马。
那山海关之外,乃刺吾策马飞驰,转眼就消失在朱标的视线当中。
得知朱标放走乃刺吾蓝玉、常茂,以及山海关的守将们纷纷登上城门楼,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姐夫,这能成么……”常茂皱起眉头。
虽然这个乃刺吾并不是他的对手,但这样放走对方,那也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放心,不会有事的。”
朱标胸有成竹地说道。
刚才在地牢里,乃刺吾完全可以让下属将他挟持,然后堂而皇之地离开山海关,可是,他并没有。
这说明,自己开出的条件,乃刺吾接受了。
“那咱们要不要把这事告诉燕王殿下?”常茂忽然说道。
招降的事儿要是不跟燕王殿下说,万一闹出事情来,北元人还以为咱们大明不讲武德呢。
朱标点点头,当即肯定了一声:“不错!这事儿是得告诉四弟。传信的事,就交给大舅哥了哈。”
他拍了拍常茂的肩头,然后转身离开了城楼。
常茂一脸苦涩,没事说这话干啥,莫名其妙接个差事。
他摇摇头,长叹一声,然后领了军令,驾马离开了山海关。
深夜,距离山海关五百里之外庆州城内,朱棣派出去的哨马发现金山的元兵忽然消失了一样,不管从那个山头向金山瞭望过去,都瞧不见几个人影,就连金山上固定的防御大炮也都跟着不见了。
“他们撤离了金山?”
朱棣狐疑地望着麾下猛将。
他手中掌握的冲天炮虽然猛,但也不至于能够吓退纳哈出的几十万大军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还是谨慎些好。不如多派些哨马到别处看看,他们几十万人,想要一夜撤走,恐怕也不是意见容易的事情。”燕王家臣丘福轻声说道。
听说晋王殿下都打到草原了,这纳哈出要挥师勤王去了,那可就好玩了。
“臣等附议。”一众家将如是说道。
朱棣点点头,当即下令派出更多的哨马。
他这命令刚下,门外就有一名折返的哨马急匆匆地走进了议事堂。
“启禀殿下,小的发现,元兵退守在新泰州,纳哈出分兵四处,分别是榆林深处、养鹅庄和龙安一渡河一带。”
哨马如是说道。
朱棣闻言,当即取来地图,将哨马所探查的四个地方全部标注了出来。
“这纳哈出为何要将兵马分置在这四个地方?”朱标望着地图上的四个点,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新泰州,有什么特点?”
朱棣望向哨马,正色问道。
哨马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道:“殿下,这是卑职所探得的消息,您请过目。”
朱棣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后接过册子翻看了起来。
这个新泰州,又称城四家子城。其城池紧邻洮儿河,洮儿河水将城址的西侧和南侧紧紧包裹,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城池的北部为林地,城址平面略呈正方形,城墙夯土板筑,四面均保存完好。
城墙墙高两丈以上,顶宽半丈有余,墙基底宽七丈至九丈不等,十分厚实。
“其余三处呢?”看着手里的册子,朱棣满意地问道。
哨马抱拳,应道:“另外三处,并无这般高大的城墙防护。除养鹅庄有一般匪寨样式的防护,其他两处地方都是就地安营屯兵。”
就地安营屯兵?
朱棣同一众家将都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如果元军在这两处没有固定的据点,那就意味着这两处的人马随时会有动作。
“马上出兵,本王要击溃榆林和龙安一渡河的元军!让纳哈出抬不起头来!”
朱棣胸有成竹地说道,一声令下,说干就干,直接出门,领了五万人马,带着四位得力干将,径直扑向龙安一渡河。
而就在朱棣发兵夜袭的时候,从山海关离开的乃刺吾也已经回到了新泰州。
纳哈出对于乃刺吾的回归表示出一阵惊喜,他万万没有想到,乃刺吾被俘虏之后,竟然还能够活下来。
“乃刺吾将军,快告诉本官,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纳哈出拉着乃刺吾走进了自己的主卧,一脸狂喜地问道。
乃刺吾正想找个话题把正事说了,当下便顺着纳哈出的话,浅浅一笑,道:“大人,咱有件事,向同大人说一说。”
“请讲!”纳哈出给乃刺吾倒了一万马奶酒,心情很是畅快。
乃刺吾见自家老大心情还不错,便把朱标的建议,向纳哈出复述了一遍。
纳哈出听完之后,脸都绿了,顿时火冒三丈,“你的脑子是被马蹄子给踢了?汉狗说的话,怎么能信呢!”
“大人息怒,下官以为,这件事真的可行。大人不妨再想一想,咱们守在这地方多少年了,朝廷可有管过咱们?如今汉人的铁骑都踏进了草原,王庭破灭那是迟早的事情,咱们此刻,正是待价而沽的好时候……”乃刺吾认真地说道。
可在纳哈出的耳中却听得十分别扭。
“你到底拿了汉人多少好处,竟敢同我说这样的话!”纳哈出放声咆哮道。
乃刺吾摇了摇头,从怀里取出朱标给的那副地图,叹道:“下官并没有收受什么好处,之所以会向大人说这些,实在是因为大明太子给的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