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纶把举报信交到都察院的两位御史的手里,本想借助都察院来撬动朱元璋的屠刀,可一连过了好几天,都不见都察院有什么动静,这让朱标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而另一边,已经严阵以待的刘崧任等人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把能送出去的银子基本上送了个遍,却迟迟不见太子爷跑来兴师问罪,心里焦急,每天过得都很煎熬。
“解大人,你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东宫书房,朱标按耐不住,向解纶询问起来。
按照老朱的做事风格,这会应该举起屠刀杀了不少人,可如今过去数日,朝堂皆是一片祥和,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圣意难测,咱也不知道皇上究竟什么意思。”
按理说,由监察御史呈报上去的举报信就算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应当引起朱元璋的重视才对。
“他不动,那咱们动。”朱标拍案而起,随手给近身侍奉的马六丢了个腰牌,“老六你给我去通政司找几个锦衣卫到六部来。”
说完,他便带着解纶离开了东宫书房,直奔六部大院。
六部大院,气氛比以往要安静了许多。
完全置身之外的工部尚书薛祥总觉得今天的大院透着一股不和谐的气氛,直到看到太子爷带着一帮锦衣卫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户部大院,他才知道今天要有大事发生了。
“户部尚书徐恢何在?户部侍郎郭桓何在?”
朱标气势汹汹地走进户部大院,一脚便踹开了办公房的大门。
他这一顿呵斥,把办公房的官员吓了一跳。
早有心理准备的徐恢一见是太子殿下驾临,马上差人去吏部通风报信,然后强撑着一脸笑容,同侍郎郭桓,向太子凑了过去。
“下官见过太子,不知太子驾到,未能远迎,还望太子恕罪。”
徐恢和郭桓二人彼此已经窜好口供,脸上笑嘻嘻的,根本没在怕。
可朱标这次来,就没打算玩什么先礼后兵的伎俩,他看着眼前二人,确认正是徐恢和郭桓之后,二话没说,招手唤来锦衣卫,就给二人披上了枷锁。
那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徐恢和郭桓二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便挂上了厚重的木板,还是上了锁的那种。
“你两贪赃枉法,罪大恶极,本太子今日就要法办了你们。”朱标朗声说道,一正言辞,气势凌然,好像已经完全掌握了二人的犯罪证据,可实际却并没有。
一旁的解纶望着太子爷的这份操作,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便扣押官员。这不就是的莫须有的罪名么!
年轻的监察御史有点看不明白,只是身在屋檐之下,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脸上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而另一边,被迫披上枷锁的两个人在朱亲手摘掉他们的乌纱帽后,猛地回过神来。
他们竭尽全力地抵抗着锦衣卫的押解,嘴上滔滔不绝,大喊冤枉。
可朱标根本不听,一声令下,就让锦衣卫强行拖着二人往外走。
一时间,户部大院乱作一团,整个院子的上空,全都是徐恢和郭桓的呐喊声。
“给咱堵了他们的嘴!”朱标听不惯他们咋呼声,忙招呼锦衣卫伺候起来。
要说这锦衣卫也不愧是大明第一特务机构,得了号令,纷纷从怀囊里取出蒙面用的面巾,直接将喜欢和郭桓二人的嘴巴堵了个严严实实。
可正当朱标准备带二人离开的时候,身为六部官员之首的吏部尚书刘崧任寻着喊叫,在一小吏的报信之下,匆忙赶来。
“太子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刘崧任堵在门口,向朱标发起质问。他知道太子殿下并没有真凭实据,所以,即便是怼到朱元璋的面前,他也不虚。
只是,他太过小看朱标,还以为他仍然是曾经那个文儒有余而霸道不足的太子爷。
“刘大人,来得好啊!”
朱标冷指着刘崧任冷冷一笑,“来啊,把他也给我拿下!”他如是说着,随后向解纶递上自己的太子腰牌。
“今天要带走的人太多了,你带点人,把礼部尚书赵瑁、刑部尚书王惠迪、兵部侍郎王志、工部侍郎麦至德一并给我扣下。”
朱标霸道地有些吓人,这大手一挥,竟直接抓了七位部级官员。
“殿下,咱是不是有些过火了?”
身为监察御史的解纶有些紧张,他才为官没多久,这样的场面实在过于震撼。
这要是换做皇上,也不敢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扣下六部官员吧!
且不说这样会导致朝政停摆,这要一个弄不好,就会成为君臣之间的一场斗争。
朱标当然知道这样闹下去,一定会弄的满朝人尽皆知,但他并不在乎,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至于所谓的证据,现在没有,等下了诏狱,就什么都有了。
毕竟,进了诏狱的,就没有一个嘴硬的。
“放宽心,不用太担心。”
朱标一脸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解纶的肩膀,希望解纶按照他的指示去做。
解纶微微愣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太子,带着一帮人,将余下的几名官员一并捉拿归案。
证据这玩意,朱标是没有,但是作为后世之人,他可是开了天眼,只要把人送进诏狱,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全招了。
于是,在太子强硬的手段之下,历史著名的“郭桓案”主谋人员就在这极富戏剧性的情况下,被披着枷锁,像真正的囚犯一样,被送到了诏狱。
诏狱里,牢房很多。
朱标贴心地给每个人安排了独立单间,且相互都有一定的间隔,以保证他们不能进行沟通。
审问犯人,其实就是一场心理的博弈。
朱标把人带回了诏狱,但却并不着急审问,只是这么静静地关着他们。
他在等,等那个最先受不了的人。
“太子殿下,我等具是朝廷命官,你如此对待我等,难道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牢笼里,吏部尚书刘崧任大声斥责起来。
他摆着一副含冤莫白的样子,好像真是清官遭了诬陷,一脸的委屈和愤怒。
朱标在几人的牢房前走来走去,就等着有人发话,只是他很意外,最沉不住气的,竟然还是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
“刘大人!您这大义凛然的样子,要不是知道你贪墨粮饷,我还真以为你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朱标戏谑地笑了起来。
他注视着刘崧任,只觉得眼前这个自诩风骨端正的小老头实在是可笑至极,都走到这一步了,还在扮演贤良忠臣。
“刘大人,你知道大明贪污六十两,会有什么后果吗?”
朱标饶有兴趣地笑着。
那笑脸烙在刘崧任的眼里,显得十分诡异渗人。
“剥皮揎草听说过吗?”
“就是把滚烫的水泼在受刑者的身上,烫出一个个大大的水泡,然后用小刀割开水泡,挤掉脓汁,然后用小刀顺着烫开的皮,一边烫一边剥……”
“如果是个手艺好的师父,那还舒服一些;如果是个手艺不行的师父,这一刀下去,切到肉,就得重新切。”
“就这样大概过两三个时辰,等全身的皮都被烫脱和剥开,在找另外的师父过来,用剪子顺着胸膛肚皮剪开,你这一身的皮就好像一层薄纱,慢慢揭开之后,顺势脱掉,你就成了一身血红,没有皮肤的怪人……”
“这种感觉,你能想象得到么?”
朱标眯着眼,一脸阴沉的笑,诏狱火光的照应下,活像个大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