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不是说叫我们来听他解释预言吗?带着僵尸干嘛?”
一名衣着华贵、拄着手杖的富态中年满脸担忧地发问,他身边几人也是相似的体面打扮,与光膀子民工同处一地,犹如鹤立鸡群般显眼。
这些就是被任发召集过来的三镇乡绅,陆离出场之前他们便已经在此等候。
“难不成是要处决我们?像对付我们镇前任镇长和保安队长那样”
回话的乡绅明显来自任家镇,有亲戚朋友曾在保安队任职,知晓陆离做过的事,想到可能要命丧尸口,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不可能,他要是想那么干,应该背地里下手才对,怎么会当着百姓的面?纵尸吃人的事情摆到台面上来,他名声不要了?
“就是,别自己吓唬自己,再者说,他有什么理由处决我们?”
“怎么没有?修筑防御工事会破坏风水的谣言可是我们放出去的,也许被他查到了呢?煽动百姓罢工,这个罪名足够了吧”
“闭上你的臭嘴!谁说那是谣言?我们只是看到坍塌的土地庙做出一种合理猜测,这种猜测又被百姓不小心听去了,他们要罢工关我们什么事?”
“对嘛,我们信风水有什么错?把心里的猜测说出来有什么错?他要是因为这事就干掉我们,谁还敢跟他做事,迟早众叛亲离”
经过一番简单交谈,原本惴惴不安的几位彻底放下心来,逐利的本性重新占据大脑。
“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应该借着这个机会,为自己争取一下利益,难得这么多百姓在场,不怕他动用武力威胁”
“嘿嘿,英雄所见略同,这些日子付出去那么多工钱,必须得找补回来,让他给与我们丰厚的回报才行!天底下哪儿有做亏本生意的道理”
“没错,这事我们占理,要是他不给出让我们满意的报酬,我们就集体断绝资金支出”
“跟我想一块儿去了,不过这位陆天师肯定不会轻易答应我们的要求,诸位还得好好想想怎么逼他答应”
“是啊,他刻意选择当众回答,明显就是想利用那些无知百姓,我们一旦质疑他的预言不准,百姓必然帮他说话,这样他就能把这事给糊弄过去”
“这还不简单,他想我们提出质疑我们就偏不提,直接摆事实讲道理,要求他给与我们应得的回报,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看他怎么赖”
“哈哈哈哈,有道理,这下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喽,我们提的是合理诉求,百姓可没办法帮他说话”
“他怎么都想不到我们会突然认可他的预言,反过来跟他要报酬吧!这招好,出其不意之下,他肯定想不出应对之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
“合理诉求?要我拿出龙虎山的宝物补偿你们?还得跟你们分享操控僵尸的方法?”
看着眼前理直气壮的乡绅地主,陆离有些忍俊不禁。
“难道不应该吗?这些民工付出苦力得到了工钱,我们付出钱财你自然也要给我们报酬,合情合理,天经地义!”
围观群众眉头微皱,他们隐约觉得乡绅的话有些不对劲,但又找不出具体的问题所在,想帮陆离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乡绅们得意扬头地看向陆离,他们抱团之后已经有了不少底气,看到百姓也认可他们的道理,更是有了一种占据绝对优势的感觉。
“呵呵,修筑防御工事是为了保护谁?难道是保护我吗?要我给你们报酬?滑天下之大稽”
听着陆离的含笑反问,仿佛一语点醒梦中人,百姓纷纷反应过来问题到底出在哪。
建在三镇的防御工事当然是为了保护三镇居民,且不说以陆离的实力是否需要保护。
重点在于陆离本就是外来者,如果有外敌入侵三镇,他大可以一走了之,三镇居民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乡绅和百信是为了自身安全,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共同修筑防御工事,从众获益的也只有他们自己,哪儿来的道理跟陆离这个不相干的人要报酬。
马贼本就是谭家镇的常客,有没有陆离出现马贼都会来,唯一的区别在于,如果没有陆离,百姓绝不会豪无伤亡地度过此劫。
如果没有陆离预知未来,提前做出安排,调动人力物力修筑工事,下一波敌人到来时三镇更不知道会遭遇何等灭顶之灾。
“这些忘恩负义的混蛋,是爹妈死得早,有人生没人教吗?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怎么好意思腆着脸向恩人要报酬?”
“就是,陆天师大老远从龙虎山跑来我们这铲除妖邪,你们还把这当成理所应当了?陆天师欠我们三镇的吗?”
“唉,跟这种人生在一个地方,真是晦气,也就是陆天师脾气好,要换成我,遇到这种人直接放僵尸咬死再说”
听着百姓们的议论,乡绅群体不禁心虚起来,本来还感觉自己是占理的一方,没想到陆离轻飘飘两句话,就让双方地位转换,己方瞬间成为人人喊打的败类。
想说些什么挽回局势,却发觉完全无力辩驳,陆离不像他们,家业都在三镇无法轻易离开,若真有大敌来犯,陆离完全可以抽身回龙虎山,哪里需要什么防御工事?
“本想跟你们好好沟通一下,没想到你们竟然主动跳出来提这种奇葩要求,封建地主的劣根性还真是根深蒂固,既然如此,我也就没必要给你们留情面”
陆离轻轻一摆手,身后的五具铜僵便猛然跃起,稳稳落在几名乡绅身旁,将他们团团围住,陆离转而看向汇聚于此的三镇青壮年劳力。
“乡亲们,我会在三镇推行土地改革,把这些德不配位的乡绅地主名下田地分给你们,从今往后,田地归你们自己所有,种出来的粮食不用再额外上交大半给这些地主”
此话一出,在场百姓不禁有些发愣,陆离简简单单几句话,却是要彻底推翻几千年来的惯例。
幸福来得太突然,百姓们甚至没做好思想准备,他们做梦都没想过能摆脱这种受剥削压迫的生活。
用难以置信的眼神彼此对视过后,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院内顿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可以肯定的是,从这一刻起,陆离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再次攀升,成为无人可以超越的至高存在。
“不可以,你没权力这样做,我们的土地受政府保护,你有什么资格瓜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