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见状,嘴角勾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儿臣实在不是不孝,而是不想让母后触犯祖宗礼法啊,不过母后可以放心,等燕王刑罚执行完毕,就是家务事了,到时候,母后自可以将人带走,儿臣绝不敢阻拦。”
梁昭君不吭声了,她本来想好了,用太后的名声来打压赵构,可是没有想到,赵构竟然用‘后宫不能干政’这一条来制衡自己,虽然僵持下去,他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可是场面太大,到时候,就连她的大哥梁守道也兜不住。
萧战已经在数次的训斥当中,变聪明了,看到太后吃瘪不吭声,就知道陛下占了上风,很是自然地开口:“继续执行。”
下一刻,军棍继续打在燕王身上,这一次,赵恒咬住了嘴巴,不再吭声了,因为他知道,太后都不吭声了,就代表着他最大的依仗消失了,若是再乱叫,惹得皇帝不快,兴许还会增加板子。
等二十军棍的刑罚完全执行完毕,燕王赵恒早已经疼的晕了过去。
萧战则是看向赵构恭敬复命:“回禀陛下,棍刑已经执行完毕。”
赵构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声开口:“传御医为燕王诊治。”
“遵命。”萧战领命下去。
赵构随即看向梁昭君,缓缓行礼:“母后,请恕罪,儿臣只是想让老五能够成器,才会如此教育他,请母后体谅儿臣的良苦用心,儿臣告退了。”
说完,不等回答,直接一甩衣袖,带着飞骑司的人离开了。
梁昭君看着霸道非常的赵构,气的直咳嗽,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也是捏的发白,好一会儿,她才寒着脸开口:“带上燕王殿下,返回慈宁宫。”
她看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燕王赵恒,虽然有些愤怒他的不争气,但也有些可怜他,这只是哥哥梁守道和天子斗争中的牺牲品而已。
太后的銮驾仍旧威严,可总感觉比来的时候少了几分气势,恐怕是被刚才赵构的王霸之气给震慑的了吧。
文华殿之内。
过了一会儿,萧战过来复命:“回禀陛下,已经通知过太医了,他们也赶去慈宁宫为燕王殿下诊治了。”
赵构闻言,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可是萧战却直接跪在了地上,叩头请罪:“陛下,卑职刚才犯了错,让那老嬷嬷将人给带走,没有完全贯彻陛下的旨意,请陛下处罚。”
“算了吧。”赵构摆手:“那毕竟是太后的人,你害怕是应该的,下次注意就是。”
“不。”萧战却是很倔强地回应:“这事是卑职做的不对,卑职应该完全听令于陛下,至于其他任何人的旨意都不应该听从的,卑职翻了很严重的错误,请陛下一定要惩处,否则的话,卑职这心里不舒服。”
听到萧战这样说,赵构抬头看向他,赞许道:“行,你小子有这样的觉悟,没有愧对朕对你的培养,这样吧,你出去自领十棍,算是对你小惩大诫吧!”
“多谢陛下恩典!”萧战恭恭敬敬谢恩,起身出去领受刑罚了。
到了下午,又传来了一道打架的消息。
萧敬过来奏报:“启禀陛下,户部右侍郎戴胄和工部左侍郎杜泰然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两人互相推搪着来找陛下评理呢!”
赵构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这真是活久见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净和打架扯上关系了?
“让他们进来吧。”赵构一阵无语,这两个朝廷的大官,竟然会动手打架,真是有意思。
萧敬出去,片刻之后,带进来两个活宝,两个人进来之后,还互相拉扯着对方的衣服不松手呢,而且还不停地放着狠话,类似乎真假悟空那种对话,等着吧,见了陛下有你好看!
赵构看到两人的模样,顿时眉头拧了起来。
戴胄那可是衣衫不整啊,官帽都被打飞了,头发披散着,像一个泼妇,另一个人,工部左侍郎杜泰然也不遑多让,鼻青脸肿的,鼻孔里还流着血,甭提多搞笑了。
“陛下,您给评评理啊。”两个人来到,还不肯撒手,看向赵构就要告状。
“混账。”赵构一拍桌子,将两个人都吓得跪倒在地:“两个朝廷三品大员,竟然像个地痞流氓一样动手,还跑到朕这里来评理,朕看你们才是岂有此理,你们两个,每一个人都该打五十大板。”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不敢再争论什么了,连忙求饶:“陛下赦罪。”
震慑住了两人,赵构才冷哼一声:“所为何事,戴胄,你先说。”
戴胄往后甩了甩散乱的头发,这个举动很是妖娆,让赵构一阵辣眼睛,随后才气呼呼地说:“回禀陛下,工部左侍郎胡搅蛮缠,拿着单子硬来户部要钱,微臣说了不给,他就开始骂骂咧咧,进而……争执起来。”
“胡说八道。”杜泰然也是不遑多让,听了戴胄的话,立刻着急辩解:“这事我让你来和我一通见陛下,陈情事实,可你却说本官贪污腐败,想要趁机贪污银子,本官不打你打谁?”
两个人越说越厉害,很快就进入了剑拔弩张的局势。
赵构厉声斥责:“怎么,你们还想要在朕面前上演全武行吗?”
此话一出,两个人立刻又像泄了气的皮球,各自瞪了对方一眼,同时‘哼’了一声,背过脸去。
见两人不说话,赵构才开始思索,他知道戴胄的为人,此人忠心可靠,能力也行,是可以做户部尚书的,而另一个人,工部左侍郎杜泰然,他还是不太了解的,但也已经让萧敬指派飞骑司的人去调查了。
沉默片刻之后,赵构沉声开口:“将工部的批文交给朕看。”
杜泰然闻言,连忙从怀里掏出公文,恭敬递给了萧敬,萧敬拿给了赵构。
在赵构查看的时候,杜泰然陈情道:“陛下,此次工部申请的银子,全部都是加固水坝的,一旦钱款到位,就可以免除云州百姓的水患之灾,所以,微臣才会如此着急。”
赵构缓缓点头,他知道,水患猛于虎,加固自然迫在眉睫:“只是,真的需要如此的钱财吗?”赵构看到那上面写的可是六十万两银子,这对于已经捉襟见肘的国库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