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用那种表情看我,现在我们的命格换了回去,有血棺灵纹的加持,你身上那些尸斑应该会慢慢变好,事业也会越来越好,就想你的你当初找我纹身时说过的那句:中文里,棺材可引申为‘官’和‘财’,纹身后不仅可解决你遇到的奇怪事情,还能助你财运亨通、事业更上一层楼。”
倪馨儿恐惧的双眼逐渐平稳,最后变得晶莹,不知不觉间浸瞒了泪花,不知道是被我感动了,还是因为终于换回命格喜极而泣。
不管是哪一样,我和她之间的恩怨纠葛,已然完全化解,以后不复再相见。
安抚好了倪馨儿,我对姜丞碌道:“在我进去之前,有件事情我想请你答应。”
“什么事情?”
“我想打个电话。”
“打给谁?”姜丞碌问,随即像是反应过来,“顾斓那个小姑娘?”
“是!”我回答。
他迟疑片刻,最后同意了。
我掏出手机,翻找到顾斓的手机号,按下拨打键,里边很快传来‘无信号’的提示。
我从耳朵上拿下手机,看到屏幕上信号栏的小小‘x’。
怎么忘了,这里是密闭石室,怎么可能有信号?
和顾斓有多久没见了?
仔细想想,其实也就连三天,可我感觉像是过了两三个世纪。
我和她是从阿彻岗回来之后才确认的关系,到今天也不超过五天,太短暂。
幸福堪比烟花般灿烂,却也如同烟花般转瞬即逝。
我并没有第二次尝试,而是在手机里编辑了一条很长很长的讯息。
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告诉顾斓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劝她不要太想念我。如果等不到我回来就不要等了,自己好好过,好好活,如果遇到好的男孩子,千万别放弃。
打完这些自己倒回去看一眼,觉得有些矫情,于是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掉。
顾斓对我的感情有多深不不清楚,我拿不住她要是看到这样的讯息,会觉得我要和她分手,还是能想到我已经‘死了’。
不管哪一种,都不可能好过。
隔着手机屏幕,我仿佛看到了她哭泣的脸,楚楚可怜,叫人万分心疼。
可惜,那张脸,我再也触碰不到,那柔软的唇,我再也吻不着,她纤瘦好摸的身体,再也拥不了。
最终,我选择什么也没发送,将手机暗灭了之后拽在手心里,对姜丞碌说道:“过去的恩怨,我希望你能随着今天的事情而放下,以后和母亲、和爷爷好好过。”
心里发酸,忍住要留下的眼泪,“至于顾斓,当年的事情和她无关,希望你不要牵连他们一家。”
我将手机递给姜丞碌,再道:“另外,我的死……你别告诉她了,如果她要找我,就跟她说我出国了吧,出的匆忙,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
姜丞碌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像是苦涩,又像不忍……
我无暇顾及,一个翻身,跳进了棺材里。
傅如晴躺在我身边,安安静静的,我伸出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脸。
第一次触碰她的身体,冰凉,像是冻在冰窖里一般,刚一碰到,冷的我全身不受控制地**。
我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手不缩回,更大面积地抚上母亲的脸。
姜丞碌说,我母亲年轻的时候很漂亮,其实即便去世这么多年,她依然风华绝代,看起来像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从小跟着爷爷长大,我从未享受过父爱母爱,说不向往是不可能的,尤其当看到别的小孩哭了有母亲安慰,受伤了有母亲疼,即便被母亲拿着棍子追着满条街乱窜,发出哭喊声,那也是幸福的。
“妈妈……”我第一次叫这个称呼,很陌生,却让我心里暖洋洋,“以后,你好好活着,替我活着。”
我多活了二十年,够了!
我缩回手,让自己平躺在母亲身边,缓缓闭上眼,然后对姜丞碌说道:“开始吧!”
久久的,没有得到姜丞碌的回应,我想睁开眼看一看,却又忍了下来。
还有什么可看的呢?
都是要死的人了!
良久,头顶上传来‘哎’的一声叹息,接下来是石棺被掩上的声音,不大,在耳边响起,带着微微的颤动,跟随着我心跳的节奏缓缓跳动。
刚躺进来还不觉得,多一会后直觉身上冷,棺材四周像是有寒气冒出来,狠狠将我吞噬、减缓我的血液流动速度,抑制我的细胞再生,控制我乱想的大闹,延缓我的心跳速度,从快到慢,最后完全停下。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我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个自认为很好看的微笑。
我想,等打开棺材之后,被人看到的是我充满笑意的脸,而不是悲切的、充满不甘地死亡。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明显感觉自己的意识变得薄弱,隐约间,我像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姜铭,姜铭……”
是个男人的声音,很熟悉,像是倪晓鹏。
倪晓鹏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惊喜,又一阵女声传来,“姜铭,你看看我啊……”
比男声更熟悉。
我想起来了,是我的女朋友顾斓。
她来了?
我心里笑了,这个古墓我自己都不知道在那,倪晓鹏和顾斓怎么可能找来?
是做梦吧?
或者死亡前的最后幻觉。
“姜铭,你看看我,姜铭……”
好像有人抱住了我,眼泪掉在了我的眼皮上。
我猛地一扯,厚重的眼皮睁开,只见顾斓哭得一脸梨花带雨。
“这个梦可真美!”我心里想……
————(完)